“我主伟大,恶灵降头!”高台底下一片如潮的喊声,此起彼伏,仿佛海浪的咏诵。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是狂信狂热的,有那么一批人,脸上仍旧洋溢着挣扎的表情,仿佛天人交战,似乎心中还有另一个“我”的存在。
这一面自然是邪恶的,是善意的相对面,仿佛有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在耳边窃窃私语。恶魔在说“从了我吧”,天使反驳“誓死不从”。
这样的挣扎自然落到了演讲的“金边”眼里。他皱了皱眉头,喃喃自语:“这可不行。”
随即,他狰狞地笑了,伸出手来,一握:“就让我来帮你们摆脱挣扎吧!”
随着他这一握,弥漫在黑衣人周围的黑雾顿时膨胀开来,仿若有生命一般,穿梭在每个黑衣人之间,每次一进一出,都会增长一点点。
而被黑雾沾染上的黑衣人,立刻眼睛变红,恶魔终究驱逐了天使,抬起头来,青筋暴露,大声吼道:“我主伟大,恶灵降头!”
有些人挣扎得更为剧烈,就好似高高瘦瘦的书卷气很浓的中年男子,矮矮的脚有些跛的女子。他们小声念叨着:“小可……”
仿佛那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在这些人的心里,天使终究还是占了一席之地。
“金边”黑衣人没有在意那些挣扎得剧烈的人,仿佛在他的眼里,所有的凡人皆是蝼蚁。他发出一阵狂笑:“这才,这才对嘛!不用在意你们的良知,解放你们最真实的天性,这才是真正的你们啊!”
就在他狂笑之时,另一位,站在他身后的“金边”黑衣人一惊,仰望天空,仿佛看到了天际,看到了远在结界之外的人。
这位“设界师”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来,轻轻地拉了拉“演讲者”的黑色袖口,以做提醒。
演讲者正演讲到最激情,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忽然被人打断,自然有所不满,住了口,收起张开的双臂,转头问道:“干嘛?”
设界师谨慎地说道:“有四只‘小老鼠’钻进来了,结界给予了我所需要的情报,这四只小老鼠中没有修仙者。”
看来文进服用青枝玄果获得的,隐藏自己修为的能力,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
演讲者扭过头去,满不在乎地说道:“那么,他们会在结界中迷失自己的方向,最后困死在其中,为了这无足轻重的四只老鼠,打扰我的演讲,真是毫无意义。”
“真的吗……”设界师退了回去,将双手缩进黑色袖口中,喃喃低语:“我为什么有种不详的预感,也许是我多心了吧,不过是四只微不足道的小老鼠而已……”
他的眼睛中似乎有阴影晕开,整个眼睛中眼白消失,眼球变为纯粹的黑色,他用这样的眼神望向结界,忽地——
他的背后升起一道寒意,仿佛被巨龙盯住。
只见,在他的视线中,隐隐约约可见三人一狗,其中走在最前面的少年,嘴角勾起玩世不恭的笑容,随意地伸手,向他——比了一个中指。
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但为何不安的感觉更加重了?
设界师心中一寒,不由得撇了一眼旁边的同伴,另一位金边黑衣人。
这位黑衣人严肃地站在原地,脸色被兜帽下的阴影笼罩,看不清他的表情。
……
文进他们一踏入结界,立马就感到不对劲。声音仿佛被黑暗吞没,灯火变得昏黄起来,仿佛被影子所侵蚀,一切变得那样的寂静无声。
被微弱的灯火投射下来的阴影变得尤其浓厚,被拉长,变得越来越深邃。道路诡异地变长,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跟着我,这可不是幻境,是比它危险一百倍的结界,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永远走不出来。”文进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道。
尤娇儿和郭可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过随即,文进就嬉皮笑脸起来:“不过也别太担心,只要紧跟着我,我有十二万分的把握能带着你们走出结界。”
一旁的大黄垂头丧气,蔫巴巴地走在前面。它内心的本能告诉它现在应该有多远跑多远,这结界里的危险让它毛都竖起,腿更是颤颤发抖。但没办法啊,这个可恶的主人是打定主意要让它打头阵。
这个臭主人!
文进眼睛盯着前方,有些凝重。在这个结界里,可以不时地看见一丝丝黑雾萦绕,这让他想起了当时神识被扰乱的经历。
那时,眼前浮现的正是一模一样的黑雾。那么问题来了——
这结界里就是当时看见的阴影之镇吗?
文进扭头,看见跟在后面的郭可正低着头,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发呆。
文进很贴心:“郭可,如果你害怕可能发生的危险,可以现在就退出。别担心,我们依旧会帮你寻找到你的父母的。”
郭可连忙抬头:“啊,啊,不是,我没有迟疑,只是在想些事情。”
开玩笑,郭可的梦想可是成为一名仙人,遇上这点儿小事就退缩不前,怎么能成为一名优秀的修仙者?
现在遇到的这些关于修仙的事情,正是他所渴求,或者说梦寐以求的,怎么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犹豫?
文进仰起头来,并没有询问郭可到底在思考什么,而是故作神秘地问道:“想不想知道破解这个结界的方法?”
尤娇儿和郭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很想知道。
文进满意地挥了挥手,豪气干云地说道:“不管是什么结界,都可以算作阵法的一种,而破解阵法,最主要的就是寻找阵法的阵眼,当然,还需要一点点运气。”
尤娇儿若有所思,郭可认同地点点头,为自己又学到了一些关于修仙者的知识而感到高兴。
“那么,就让我们去寻找隐藏在其中的阵眼吧!相信我,在我的带领下,不到五分钟,就可以找到阵眼!”
十分钟后……
文进满头大汗,在结界中绕来绕去,还是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
在大黄质疑的眼神中,文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打了个哈哈:“别看我,我都说了,需要一点小小的运气嘛,嗯,就是这样。”
实际上文进心中慌得一批:卧槽,我的运气不是很好吗?难道这个阵法真的如此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