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程燕家的小二楼,迎着凉风,我脑子清醒了不少,突然就想起了冯八儿和他哥疯子,刚才的那点儿好心情也算是一扫而光了。
我就在想,我得罪的人,和得罪我的人还真的是不少啊。
仨豹子算是绝对排在首位,还有小癞瓜儿、于文航、冯八儿、奎子……
当然,这里必须有黄祥和李德浩了。
我就感觉,有时候还是老实点比现在要强,最起码上街不用太担心,我现在这一上街,有时候就怕走单遇上以前的仇人,那次在面馆就是一次例子了。幸亏我机智,要不李德浩他们还不得把我留在那啊。
那一晚,我又是辗转反侧了很久,才悻悻入睡。
转天上学,我一进教室,看到的还是一片学习的景象,偶尔能够听到魏坤的怪叫。不过整体氛围绝对是积极向上的了。
中午放学后,我找到了杨明。
杨明一见到我,就对我说:“今天中午你别露面啊,就在教室里待着。刚听申超说疯子他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我问:“那你去行么?”
“嗨,没事,他们要打你嘴巴子就是要个面子,只要钱到位了,别的也就是小事了”杨明说。
杨明自己下了楼后,我就和四辈儿他们都在教室里待着了。
眼镜妹和赵菲她们几个女生临出门时,还对我说:“我们买豆角肉馅的饺子去,别走啊,一会儿我们就回来了。”
四辈儿一看她们出了教室,就对我说:“哎,我说你小子怎么就那么招女的待见啊?”
我笑了笑说:“这不是没办法么,谁让小伙儿长得招人稀罕呢。”
“操。”四辈儿甩了一句,就自己撑着两边的桌子做起俯卧撑来了。
时间不大,眼镜妹她们几个就回来了。
“热乎的,过来吃吧。”眼镜妹对我说。
“没我的么?”四辈儿问她。
“有啊,来,一块儿吃啊。”眼镜妹笑着说。
就在这时,杨明也进来了,说道:“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
我一看杨明这意思,就知道是没什么问题了。
“怎么样了?”我走到他跟前问道。
“呵,跟我说的一样,这哥俩就是个认钱的货,看到钱,还问我你们人了,我一打岔,也就过去了。行了,没事了。以后,你还少惹他们那种人,不好崴(崴,方言,就是类似不好办的意思)啊。”杨明说。
在当时,杨明就懂得用钱能解决的事儿,就都不叫个事儿这个道理了。
确实,我们这帮人,这一阵子结的仇家真的是不少了,能少个对头也是好事,尤其是像疯子这种混不吝的人,正如杨明所说的,玩闹都不惹他,我就更犯不着跟他纠缠了。
眼镜妹她们招呼我过去吃饺子,我也没去,就要往外走。
杨明问我:“你干什么去啊,有小女儿招呼都不理了啊?”
我说:“我得给表哥他们打个电话的。”
“又嘛事儿啊,怎么就你成天事儿事儿的呢?”杨明说。
我说,“不是,你知道么,金宝快出来了。我得跟表哥打个招呼的。”
杨明一听,就说:“操,对呀,这事儿还真得告诉他们一下的。不过,我听说好像是下个月放出来。他好像是减刑了几个月。”
我在学校门口的电话亭给表哥打了电话,表哥听我说完后,告诉我,他知道了,说让我把心放肚子里,没事儿。
听表哥这么说,我的心里多少也稳了一些,不过,我还是替他们揪着心,而且和仨豹子结仇还是因为我们,我也替我们这些人担心。
打完电话后,我就回到了班里,这时候,杨明已经走了,四辈儿跟眼镜妹她们几个女生围坐在一起,正翘着个二郎腿,蹭饺子吃了。
我喊了四辈儿一声:“哎,别人家不够了啊,走,咱自己买点儿吃去。”
四辈儿一听我这么说,就站了起来。
赵菲还在一旁说:“没事,王兆年,你就吃吧,我们够吃的。”
“没看我们这儿俩吃货了么,哎,你们喝什么,一会儿让刘晓永给你们捎来。”四辈儿说。
这几个女生还真都不客气,都报了自己要喝的饮料。
我和四辈儿两个就一同下楼去买吃的了,顺便去小卖部买了几瓶饮料回来。
正当我俩都拎着袋子要上楼的时候,正看到楼道门口崔福生和他们班的几个人在打一个学生,而那个学生我看着还挺面生的,应该不是这几个班混的,要是混的多少我都能记得起来。
我冲四辈儿一努嘴,四辈儿也看到了,对我说:“没咱的事儿,走。”
我当然知道没我们什么事了,但是,我就是看到崔福生打人就来气。
而且,他们一向不是都走另一个门的么,怎么今天出现在我们这边的大门了。
擦,不想混了是么?这要是让杨明看见,不又得跟你干起来啊。
我俩正要上楼的功夫,我就看到那个被他们几个围着打的小子,用一种无助的目光瞅着我俩。
崔福生他们几个都骂骂咧咧的一会儿给他一拳,一会儿又给他一脚的。
打得倒是不重,看起来主要是羞辱他,真是吃饱的没事儿干了。
我本来就想埋头走就得了的,前面我也说过了,我们最近得罪的人着实是不少了。
不过,我转念又一想,你崔福生算个什么东西啊,我还没轮到连你都怕的地步吧?
想到这儿,我就大喊一声:“哎,看看这是哪儿,瞎尼玛打嘛!”
崔福生被我这么一喊,就停了手,扭头看向我,说:“我管尼玛这儿哪呢,我想在哪儿就待哪儿。”
我一听崔福生跟我叫嚣,就要往上迎。
四辈儿一下子拦住了我,并把他手里的袋子给了我,说:“你先别动,我会会他的,不是叫崔福生么,上次没赶上,这次一块儿着办(着办,办理的意思)。”
对方算上崔福生一共有四个人,四辈儿晃着肩膀就走到了崔福生的面前。
崔福生给了四辈儿一句:“我认得你,最近你玩儿的挺欢啊。叫四辈儿是吧,操,你挺牛逼是么。”
崔福生说完这句,旁边的那几个小子也跟着横眉立目地叫嚣起来。
四辈儿向前一站,指着崔福生说:“你别跟我这玩里根儿楞,不服咱单剔!”
“我知道你能打,你多牛逼啊,杵子都弄不过你。”崔福生一边晃着脑袋虚着眼对四辈儿说。
“你知道啊?知道就给我蔫着啊!”四辈儿对崔福生说。
崔福生一扒拉刚才那个被他打的小子的脑袋,那小子缩着脖子就往后撤,接着崔福生又给了他一脚,说:“操,滚。”
这时候,和崔福生一起的一个穿格子夹克的小子对我和四辈儿说:“福生表舅就快出来了,你们都尼玛老实点儿,要不,到时候扎了你们不好说。”
崔福生对那小子一摆手,说:“咳,跟他们提那个干吗啊。”
我就问了崔福生一句:“哎,你表舅谁啊,牛逼是么?”
崔福生笑了笑,没说话。
一旁的那小子就说:“苏小儿,你知道么?”
没等我说话,四辈儿就说:“别跟我们提人,烦这个,知道么!”
我这时候,脑子里就在想那小子说的苏小儿这个人,但是,想了想,还真的没听说过他。
这时候,崔福生对身旁的几个人说:“咱走,别搭理他们。”说完,转身就走,刚走了两步,就突然一回头,对我俩说:“跟你们亮个底儿,以后都给我蔫着点儿,懂么。不服先打听打听去。”
他说的这个打听,我明白是什么意思,就是让我们打听打听那小子说的苏小儿这个人。
四辈儿看着他们的背影,嘴里念叨了句:“撒比。”
我们俩回到了教室后,把吃的东西摆在了桌上,饮料给了眼镜妹她们几个每人一瓶。
我和四辈儿吃着的时候,四辈儿就对我说:“真的,要不是看着这些日子咱惹的事儿比较多,我今儿个弄不服他的。”
我说:“行了,他不是也没敢给你单挑么。算是找了面子了。”
“就他们那几个货,白给。”四辈儿说。
我俩吃完了饭,四辈儿就回座位看书去了,就快期中考试了,我就是临阵磨枪,也得看看了。要不,别说我妈那,就是我姐那我都扛不过去。
下午,第一节课下了后,我跑到三班的门口,把杨明喊了出来。
“宝贝儿,知道苏小儿这人么?”我问杨明。
杨明想都没想,就说:“知道啊,我操,大玩闹啊。跟金宝一块儿进去的。”
当时,听完杨明说完这句后,我就楞住了。
跟金宝一块儿进去的,这是多大的玩闹啊?
“苏小儿跟金宝也是一块儿的啊?”我问杨明。
“他跟金宝不是一块儿的,苏小儿是菜市儿的,那年在市口差点儿把人眼给扎瞎了。我那意思就是前后脚儿,他先进去的,要不是他那事儿,金宝也不会那么快给逮起来。和金宝一样,判的是寻衅滋事罪。”杨明解释说。
“哦,是这么回事。”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