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辈儿在电话那头告诉我:“我们刚在十三中门口把那个钢柱儿给截了,那小子没想到咱们会这么快就过去,我把他给办挺了。”
“那是好事儿啊。”我说。
“你听着啊,我现在知道了,他们那帮人里最能打的就是那个外号大头的了,而且,我刚听说,那个大头以前在小学的时候,还是个留级生,所以说,他比咱们还都大一岁,钢柱儿虽然让我给办了,他愿赌服输,答应不会再带着人来堵咱们了,这是好事儿吧。不过,他又说了,大头他管不了,不过,这个基本上就是我的事儿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来找我的,所以说,这个多少还是有点儿麻烦的。”四辈儿跟我解释着说。
我一听,就说:“嗯,这个是多少有点儿烦人的,问题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来了。那,咱要是主动去找大头呢?”
“咳,这么跟你说吧,你说的这个我也想到了,其实,我也已经打听了,那个大头现在已经被学校开除了,那根本就不是块上学的料,说白了,就是上也是给家里糟践钱,听说他现在好像是给哪家饭店打工装卸什么的。反正,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个了,所以说,他找咱好找,咱找他不好找的。”
我说:“行,那就先这么着吧,也只能这样了,哎,你们现在在哪儿了啊?”
“我现在就在金刚的滚轴厅门口给你打的电话,我们几个都在,你过来么?”四辈儿问我。
我一听他们在滚轴厅了,就说:“当然去了啊,这还能少的了我啊。”
“那行,我们在里面儿等你吧。快点儿过来啊。”
“行,等着我的。撩吧。”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撂下电话,就问傻大个儿:“我一会儿去滚轴厅,咱班的那几个都在那儿了,还有三班的那帮人,你过去么?”
傻大个儿想了想,说:“我去合适么?”
“有嘛不合适啊,不都一块儿玩儿么。”我说。
“那行,我跟你过去。”傻大个儿一笑说。
“嗯,我再打个电话给我对象的。”我说。
我给程燕打了个传呼,等了会儿,程燕就给我回电话了。
“喂,谁呀?”程燕问。
“我,你老公。”我笑着说。
“呵呵,有嘛事儿啊?”程燕问我。
我说:“你在哪儿了啊?”
“我跟韩璐她们几个在一块儿了,就在我们学校门口的酸奶摊,干嘛?”
“哦,我一会儿去滚轴厅,你跟我一块儿去么?”
“我一会儿还有点儿事儿,要是回来的早,我就过去。”程燕说。
我说:“那你就办你的事儿去吧,就别过去了。我那有一帮人了。”
程燕一听,就问我:“哎,你不是囔丧吧?”
“咳,没囔丧,没事儿,你去吧。”我说。
“那我就去了啊。”程燕说话还有点儿不放心的意思。
“行了,去吧。”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把钱给了老板后,我就和傻大个儿俩人出了小卖部。
我俩坐公交车到了滚轴厅,到了卖票的地方,傻大个儿就要掏钱,嘴里还说:“我这儿就二十多块,不知道够不够啊。”
我一推傻大个儿:“你快打住啊,我还用你请啊。”
说完,我掏出钱买了两张票。
傻大个儿一看我掏钱,还挺感动的说:“晓永,我以后就跟着你混儿了,你真够板的。”
“你快得了吧啊。我自己个儿还泥菩萨过江了。你跟我混个嘛儿啊,咱就是兄弟,在一块儿玩儿,没有谁跟谁混不混的,知道么。”
听我一说,傻大个儿很诚恳的点着头说:“哦,我知道。”
我俩进去后,找到了四辈儿他们几个,而且也看到了金刚,当然发烟是少不了的了,我那盒希尔顿一轮下来就发光了。
金刚还呲我说:“你不拿我当哥哥是么?你上这儿玩儿来还买票,看不起我么。”说着,就指着四辈儿他们几个说:“他们几个都是这么进来的。以后,你要是拿我当哥哥,就常过来玩儿,嘛钱不钱的啊。没事儿,知道么。”
得了,金刚刚走,傻大个儿就对我说:“你们这帮人认识的人还真挺多的啊。我一看刚才那人就是个玩闹。”
跟我们在一块儿玩儿,对傻大个儿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由此,傻大个儿又对我们这帮人多了一份崇拜。
傻大个儿人高,身体的协调性也不怎么好,我就感觉他比吴强还笨了,滑了不大会儿的功夫,他都摔了无数次了。
我们这帮人一直玩儿到了晚上快八点了,傻大个儿玩了也就是半个钟头就走了,因为他说他爸妈管的严,就这,回去还得编个瞎话了。
反正傻大个儿继续留在滚轴厅玩儿也就是挨摔的份儿了,郭德纲讲话儿的练游泳水不好喝,用在傻大个儿这儿就是练滚轴,屁股疼了。
我们这帮人出来的时候,金刚还迎着我们几个说要请我们吃烧烤,被我们拒绝了。
我们这帮人就在路边要了几瓶啤酒,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我回到家后,看到我爸的鞋在家了。
这时候,我爸就从他的卧室里出来了。
“怎么这么晚回来啊。干什么去了?”我爸问我。
“哦,我同学过生日,我们都去他家了。”我在回家前就想好了这个词儿了。
“以后不回家来,先给家里打个电话的。”我爸说。
“哦,行。”见我爸没有过多指责我,我心里释怀了不少。
见我爸也没呲儿我,我胆子就大了些,我问我爸:“诶,我妈跟我姐呢?”
“你妈去你李姨家打牌去了,她现在真都上瘾了。你姐去她同学家住了。”
“哦,那我回屋了。”我说完就向我自己的屋子走去。
我进了自己的屋子,刚要把烟掏出来抽一根,就见我的房门被推开了。
是我爸,好在我的手还在衣兜里放着,他要是再晚进来几秒就正好看到了。我提着的心,这时候还在噗通噗通的跳。
“爸爸。”我喊了一声。
我爸进来看了一圈我的屋子,说:“你把你屋子拾掇拾掇,你看看乱的。”
“哦。”
我平时还是挺怕我爸的,如果这时候要是我妈对我这样说,那我立刻就会说,你帮我收拾吧。虽然,我妈着急起来也非常恐怖,但是,只要是她和颜悦色的情况下,那我就是说一不二的了。也就我敢对我妈下指令,在家连我姐都不行,谁让我是我妈的大儿子呢。
“明天不上课是吧。”我爸说。
“嗯,明天休息。”
我爸说:“那行,明天你回趟西郊,看看你奶奶去,打小儿你奶奶最疼你了,你从到市里来就没回去看看去的。”
“哦。”
“哦嘛哦,别应付,明天早晨就去。乐意住那儿就住一宿,不乐意住,晚上再回来。”我爸说。
“行。那,我姐去吗?”我问他。
“你自己个儿问她去,她在那边儿上学总过去你奶奶那儿,就你总不去,对了,厨房里有我单位刚发的柑橘,明天给你奶奶拿过去。”
我知道我爸说的是厨房的那箱柑橘,我就问:“怎么弄过去啊。一大箱子了。”
“自己个儿抱过去啊,我还给你雇辆车啊。这么大个人了,还嘛都用我告诉你吗。”
“那当着我妈面儿拿么。”我说。
我爸一听,就绷着脸说:“哪那么多废话啊,你妈知道。”
我发现,我在我爸面前就总是说什么都不对了,说少了吧,嫌我话少应付他,多说两句他又不耐烦的,索性,我平常就都是躲着他。
我爸又坐了一会儿,见也没有什么再说的了,就出了屋子。
我爸刚一出屋子,我就长出了一口气,跟他说话我都是悬着颗心的,我就怕哪儿说不对了就挨他说。
别说是我,就连他外甥,我表哥,跟他说话都得留神,一个不注意那就是对表哥一通数落的。每次他数落表哥的时候,表哥都是无奈地看着他笑,等他数落完了,表哥就递给他一根烟,然后爷俩就在那抽起来,有说有笑的,就好像刚才都没有那档子事儿似的。
见我爸出了屋子,我还走到门口听了下,确定他回他们屋了,我才掏出了烟,把窗户打开后就趴在窗台上抽起烟来。
就在这时候,我的BP机响了起来,我一看留言,还是程燕的,她约我明天和艾莎莎她们几个一块儿去乐园。
我把剩下的半根儿烟抽完,就去客厅给她打了回去。
不一会儿,电话就响了,我拿起电话,那边程燕就说:“喂,晓永,你看到了吧,明天咱去乐园,莎莎她们几个也去。”
我说:“我正要跟你说了,我去不了。”
“怎么了?”电话那头程燕一听我说去不了,语气中就有些不高兴了。
“那个,我明天得回趟西郊。”我说。
“回西郊干嘛啊,那儿少你啊。”
“我爸让我明天回去看看我奶奶的,我这也算是政治任务了。”我说。
“哦,真不巧,那行,要是看奶奶的话,我就通融了。你真好,还有个奶奶,我奶奶早就没了。”说到这儿,程燕的语气就有些沉闷了。
我一听,就说:“那要不,你跟我一块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