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如涵很早就醒了,软绵绵地趴在被子上,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独占了逸雪的大床。
她滚了一圈,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床铺上干干净净的,留有男人一点淡淡的味道,舒服极了。
不过,她在想,他昨晚帮她吹好头发后,一夜没睡吗?
这样想着,爬起身下床,穿着拖鞋跑出门外。
“苑小姐醒了啊。”刘婶在门口拖地,正好看到她出门来,笑着道早安。
“刘婶早上好,”如涵微笑点点头,把浴衣拢了拢,尽量遮住男人昨晚给她留下的痕迹,四处张望了一圈,“那个,慕先生他不在吗?”
“在书房呢,我刚才去了,看他在书房睡着,就没去打扫。”刘婶指了指书房紧闭的门道。
如涵点头,好奇地蹑手蹑脚走进书房,推门走进去,脚步声努力放得很轻。
淡色的窗帘紧闭,男人安静地趴在桌上睡得很安静,高大的身形上下轻微起伏,从后面远远望着,总有一种疲倦感。
如涵手扶着门框,抿着唇瞧着许久。
一直以来,为了辰氏,他都是这样不敢懈怠,这样的他,一定很寂寞,很疲累吧。
心里没由来一阵蓦然的心疼,她转身去卧室拿了被子,铺盖在男人的身上。
多少还是心疼他的。
只是,被子才刚接触他的身体没几秒钟,男人便倏地睁开了眼睛,沉黑的眸有一瞬的怔愣,眼底浓晕着倦怠。
看到她站在面前,男人懒洋洋地哼出一声,宽大温暖的手捏了捏她的手背,声音淡淡的:“现在几点了?”
“早上8点过。”如涵没挣开,任他握着,垂眸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不由仍是有些涩涩的。
“嗯。”男人松开她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撑着身子站起来,轻淡地瞥了眼她。
如涵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轻轻地问:“昨晚怎么睡在这里?”
“工作。”逸雪淡淡“嗯”了一声,揉揉凌乱的头发,有阳光打落在他的轮廓上,男人慵懒随意的动作越显迷人。
“那要不要去卧室再睡一会?”她抿抿唇,声音细细的,关心地问。
不料,男人却低沉地笑了声,转而大掌蹂躏住她的头发,摸了摸:“嗯,我的小涵涵很有辰太太的感觉了。”
如涵没好气地避开他,鼓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清澈眼神里满是他的面庞:“不睡算了。”
男人皱了下眉,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伸手捏了下她圆圆嫩嫩的鼻头:“怎么说话的,嗯?没有女孩子样。”
“后悔要娶我?”她挑了挑纤眉,不服气地挺胸翘腹,调皮地盯着他的脸。
男人却宠溺地笑,长指温和地揉揉她的发:“怎么会。”
说着,轻轻牵住她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往书房外走去。
“今天陪我去公司。”他走在前面,高大宽阔的身形轮廓柔和。
如涵脚步顿了顿,却被他拉着不得不走:“可是我要去公司的,好久没去了。”
男人拧了下眉头:“请一天假吧。”
如涵摇摇头:“不行,这月已经请了太多次。再说,我也想去帮帮妈咪和舅舅。”
逸雪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神情淡淡的:“那把手机给我,我帮你请。”
如涵冷汗:“那还是我自己请吧。”
这一大早上的,让这男人帮她请假,不就等同于宣告全公司,她跟逸雪住在一起了?
“为什么非要今天去公司?”她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的时候,仍旧不悦地撅撅嘴道。
男人拢理了下头发,颀长的身形慵懒随意地靠在二楼走廊上,俊颜眯着温淡的笑意:“今天是个好日子。”
来到公司,逸雪领着如涵踏进公司第一步,便引得众人侧目。
迎面而来的员工各个心照不宣地瞧着他们,仿佛是自家的好白菜被拱了似的眼神,羡慕中带有一丝小嫉妒。
如涵低头走在逸雪身后,一路跟着他上了电梯。
“哟,辰总,沈小姐!”迎面,秘书抱着文件走来,笑意融融地看着和谐的两人。
逸雪淡淡挑眉,伸臂慵懒地把如涵拢入怀里:“太太。”
秘书怔了一下,随即惊诧得脸色突变,明白过来,连忙改口:“抱歉,太太早。”
“没关系的,”如涵连忙弯唇笑道,随着男人走到办公桌前,看着他脱了外套坐下,犹豫了几分,淡淡地拽了下他的衣角。
“嗯?”逸雪温和地握住她的手背,抬首看向她。
“咱们还没订婚呢,干嘛要人叫我太太?”她闷着声音问。
逸雪垂眸淡笑,声音笼罩着温和无限:“早晚要叫,让他们先练习一下。”
“你呀,一个称呼还用练习!”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如涵不由得好笑。
男人低头刮了刮她的鼻梁,温和地笑吟吟,“不只是称呼,还是身份,你是我太太,他们必须知道这一点,必须像尊敬我一样尊敬你。”
靡乱昏暗的酒吧场所,男男女女尽情舞动着身体四肢,或暧昧如丝地贴身舞蹈,或玩着那些心照不宣的交易游戏。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孩儿皱着纤细的眉头,耳朵快被这刺耳的音乐震聋了。她的胳膊被男人蛮横地拽着,一路挤撞人群,走到了一间vip包厢门口。
“……”女孩儿还没问出口,男人便已经牵着她推开了包厢大门。
一走进里屋,一股靡乱的烟味便熏疼了女孩儿的鼻子。
包厢里面坐了不少人,基本上人人都有女伴在身,如涵看着那群男人们往女人的身上胡乱摸索,不由惊慌地往后退了一步,问身边的男人道:“他们都是你认识的朋友吗?”
男人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目光来回扫视,最后落在了最中间男人的身上,脸色兴奋:“贺总!是我!”
他这一声喊,让整个包厢的人都停止了嬉笑,抬头看他。
被叫到的男人面容清冷一片,丰神俊朗的容颜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
他修长冷白的长指夹着烟,听到自己的名字,也不过漠然地掀了掀眼皮,抖了下烟灰,露出淡色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