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芝兰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到了艳阳楼,还没有进去,在楼外已经是人山人海了。见到这个情景,马芝兰遗憾地望向我,说道:“无忌,真抱歉,这说书我们怕是听不成了。改日再带你们来吧!”陈德这时说道:“小姐,属下有办法!”马芝兰一愣,随后问道:“你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打着我义父的招牌吧。”陈德笑道:“小姐,当然不会了。这店老板与我是老交情了。你们在这等一下,我先去找店老板。”说着,就艰难地挤进了人群堆。
不一会儿,一个年过半百的店老板就出来把我们领进了楼上的雅间。这个雅间是观看说书的最佳位置。我心里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陈德这个大老粗还有一手。”进了雅间,一个小二就来回道:“几位爷,都需要什么?”陈德做主,一一说过。
刘伯温突然好奇地向小二问道:“你们此地的说书弹唱是个什么玩意儿,为何惊动这么许多的人?”小二殷勤地回道:“客人,您不知道。这说鼓书弹唱是这几年才在我们这里兴起来的。无人知道,这东西到底是谁人所创。一面鼓,两片梨花简,名叫‘梨花大鼓’,演说些前人的故事。因为比以往的说书多了个弹唱,所以,就硬是让我们此地的说书先生王快嘴下了岗。如今,就连王快嘴也喜欢听这说书弹唱了!”
我笑问道:“小二!是什么人在此地说书弹唱呢?”
小二殷勤地回道:“这位爷!一看,就知道您是头一回来到此地。如今,在艳阳楼的说书弹唱是我中原大地独一无二的。”
“为什么?别人就学不会么?”我问道。
“倒是有不少人想学!可是,白妞与黑妞姐妹俩就是不外传啊!要是人人都会了,她们的生计就成了问题。”小二回道。
我笑道:“她们两个姑娘家,如何能够保得住那点技术,只要是别人想学,还有学不到的?”
小二环顾四周,随后小声回道:“这位爷!您不知道,她们姐妹俩武功高强,此地的地主恶霸都不敢欺负她们。”
一愣,我心罗惦记道:“一定要见见这个叫白妞的!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想着,我赏了小二一锭白银,“去忙吧!”
小二差点晕倒,乐得屁颠屁颠的跑了。
我们又闲聊了一会儿,就见门口轿子渐渐拥挤,许多郭子兴手下的官员都着了便衣,带着家人,陆续进来。马芝兰与陈德连忙躲到了隐蔽的地方,生怕引起什么不便。还没到午时,楼下戏台前面几张空桌都已经满了,不断还有人进来,看坐儿的也只是搬张短凳,在夹缝中安插。这一群人来了,彼此招呼,有开玩笑的,有作揖的,大半说笑的多。寓谈阔论,说笑自如。这十几张桌子外,看来都是做生意的人;又有些像是本地读书人的样子:大家都嘁嘁喳喳的在那里说闲话。因为人太多了,所以说的什么话都听不清楚。刘伯温脸上疑惑的表情就更重了,口中喏喏道:“真看不出来,郭将军的地界中,竟然会这么繁华。人才!真正的人才!”
“我说瘟神,你这句话都说了不下十便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告诉你吧。管理这个地方的是小姐的手下,虽然小姐不亲自出马,但,这里的所有决策都是由小姐定的。我们小姐当然是人才了,岂是你这个瘟神能够比的。”陈德耀武扬威地对着刘伯温说道。
刘伯温吃惊地望着马芝兰,起身向马芝兰拱手一拜,说道:“我刘伯温从不服人,更不服女人!小姐真耐巾帼英雄,女中豪杰。请受伯温一拜。”
马芝兰得体地扶起刘伯温,笑道:“刘公子,莫要客气。这些不是我马芝兰的功劳,是因为手下的管事们个个都上心。刘公子这样说,芝兰都要无地自容了。”
我打圆场道:“伯温兄,要不是你心理障碍太重,以你的才华,定然与三国诸葛相媲美。只是你现在的障碍阻止了你的进步。”刘伯温也不客气,对我一拱手道:“无忌兄弟客气了,自懂事以来,伯温都是以诸葛亮为心中的榜样。”说着,就坐下了。陈德刚想出言讽刺刘伯温几句,却被眼明手快的马芝兰给拦住了。
就在这时,看那台的后台帘子里面,出来一个男人,穿了一件蓝布长衫,长长的脸儿,一脸疙瘩,仿佛风干橘皮似的,是我见过的最丑陋的男人,但觉得这人还是颇有演出才能的。出台后,也不自我介绍,就往桌后面左手一张椅子上坐下。慢慢的将三弦子取出来,随便和了和弦,弹了一两个小调,我以为是试调,就没有留神去听。后来他又弹了一支大调,也不知道叫什么牌子。只是到后来,我才看到他的真才实学,他全用轮指,灵活无比,出来的声音抑扬顿挫,入耳动心,恍若有几十根弦,几百个指头,在那里弹似的。他那几个指头,好像是现代中国的DJ搓盘大师打出的螃蟹手法,灵动美观。这时台下叫好的声音不绝于耳,却也压不下那弦子去,一曲弹完,就歇了手,旁边有人送上茶来。
刘伯温也跟着叫好道:“好!声声入耳,声声动心。”
我却在心里嘀咕起来了,“这么受人欢迎的说书弹唱,却是独家绝学呢?有点问题!”
又停了数分钟后,帘子里面又出来一个姑娘,约有十六七岁,鸭蛋脸儿,梳了一个抓髻,戴了一副银耳环,穿了一件黄布外褂儿,一条黄布裤子,都是黑布镶滚的。虽是粗布衣裳,到也十分洁净。来到桌后面右手椅子上坐下。那弹弦子的就取了弦子,铮铮地弹起。这姑娘便立起身来,左手取了梨花简,夹在指头缝里,便丁丁当当的敲,与那弦子声音相应;右手持了鼓捶子,凝神听那弦子的节奏。忽然鼓了一声,歌喉才展,字字清脆,声声宛转,如天上的黄莺,句句拨动着我的神经。我心里感叹道:“这小姑娘,如果放在现代,定能成为大红大紫的歌星级人物。”
陈德与刘伯温不约而同地叫了一声“好!”马芝兰也在一旁轻微地点头,见我不看戏台,而是含笑望着她,禁不住偷偷把白玉般的小手放到我的手里。
旁边雅屋传来两个人声,其一人低声问另一人道:“此想必是白妞了罢?”另一人道:“不是。这人叫黑妞,是白妞的妹子。听说,她的说书弹唱都是白妞教的。俱说,白妞唱的比她还要好听一些呢!”
正说着,只见那后台里,又出来了一位姑娘,年纪约十八九岁,装束与黑妞没什么差别,瓜子脸儿,白净面皮,相貌属于中上,只觉得秀而不媚,清而不寒,半低着头出来,立在桌后面,把梨花简了当了几声,只是奇怪:只是两片铁,到了她的手里,好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又将鼓捶子轻轻的点了两下,才抬起头来,向台下一盼。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如白水银里头养着两丸黑水银,左右一顾一看,连那坐在远远墙角子里的人,都觉得白妞看见自己了;那坐得近的,更不用说了。就这一眼,满园子里已经是鸦雀无声了,比皇帝出来还要静悄得多,连一根针跌在地下都听得见响!
我心里奇怪道:“怎么这个场景和老子初中课本里那差不多啊!难道,此人也和老子一新,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古代?奇怪!为什么感觉这么强烈呢!?”
看我对面的陈德与刘伯温,发现他们的魂儿都快飞到白妞身边去了。我坏坏一笑,心里乐道:“男人都这个样,见到美女或者是有气质的女人不是欣赏一番,就是脑淫一番。男人好色是好事,说明他对生活还是充满希望的。……刘伯温,老子就不信医不好你。”
忽然,马芝兰爬在我肩膀上轻声问道:“无忌,你是不是喜欢上这个姑娘了?”
我心里一惊,忙回道:“为什么这样讲,在无忌心里,没有人能和我的芝兰比。”
“哼!就会讨我开心。你不是喜欢上那个白妞了,怎么会笑的那么诡秘?”马芝兰娇嗔道。我连忙爬在马芝兰的耳边,说道:“我只是想,如果能让刘伯温娶了这个女子,刘伯温的病就能快些好。”马芝兰半信半疑地望着我,不再说话,接着向戏台看去。
只见戏台上,白妞已经启朱唇发皓齿,唱了几句书儿。声音初不甚大,只觉入耳有说不出来的妙境:五脏六腑里,像是喝了一杯热牛奶,无一处不伏贴;混身的毛孔,像是吃了冰激凌,每一个毛孔都畅快无比。我竟然听得下身一阵酥痒。怕出危险,我连忙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压制下起。
接着,我禁不住大声赞美道:“唱的真叫个好,这嗓音,足以与邓丽君一比高下了。”没有想到,我赞美的时候竟然用上了内力,白妞的声音竟然被我给压了下来。我旁边,马芝兰与陈德他们几个,竟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再看楼下,满园子的人都从楼下向我们所在的雅间望来。人人的脸上都带有怒意。眼睛锁定我以后,在我的脸上停留了几分钟,白妞脸上的怒意渐渐地消了。只在自己心里不服道:“这邓丽君是何许人也?有机会一定要和她比个高低。”
我连忙站起身,从雅间出来,走到栏杆前明眼处,凝聚内力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各位老少爷儿们。白妞的歌声实在是太动人了,在下忍不住就赞出声来了。声音大了点,还请各位多多包涵。”随后,我又拱手向白妞说道:“抱歉,白妞小姐。扫了你的兴,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哪知这白妞并不是省油的灯,好像是故意刁难我,对着我诡秘地一笑,说道:“公子不必自责,看公子也是个读书人。不如等白妞说唱完毕后,公子上台来为大家吟上几首新诗新词,也算是给各位父老乡亲赔罪了。”仅管,白妞极力掩饰,我依旧感觉到白身上深厚的内力。台下的观众听得白妞这么一说,也都吆喝道:“白妞小姐说的对!”
见白妞是故意刁难我,我迟疑了一会儿,随后回道:“好的!一切都以白妞小姐的意思办!”楼下众人这才罢休。回到座位上,陈德羡慕道:“无忌兄弟,真有你的。竟然能和白妞搭上话,待会儿,你上戏台时,能不能想办法让我也和她聊上几句啊?”我瞪了陈德一眼,说道:“一个男人怎么这么没出息?她又不是女神,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想与她说话,就自己去找她啊。一个堂堂男子汉,不敢爱,又不敢恨的,你活个什么劲儿啊?”说着,就有意无意地瞟了几眼刘伯温。聪明的刘伯温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是还要装作是毫不在意。这时的刘伯温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见到白妞这样的美女,如果没有反应,那才叫不正常呢。只是苦了陈德,以为我在教训他。这些天,我已经在他面前竖立了威信,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坐在那里不做声了。
马芝兰心里琢磨道:“无忌这句话怕不仅仅是对他们两人说的,定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其实,他哪里懂得我的心啊!只要他心里有我,那也就足够了。”想着,就含情脉脉地望向我。不知道马芝兰在想些什么,我只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园子再次安静下来,白妞很快又进入了演唱的状态,紧接着,她的歌声就把众人从天上带到地下,从高山带到平原,从冬季带到夏季。很快,在场之人,无一不沉浸在她的歌声中。
雅间里,马芝兰突然问道:“无忌,你口中所说的邓丽君是什么人?”陈德与刘伯温他们几个也看着我,想从我的口中得到答案。我连忙又胡乱扯淡了一番,他们才肯相信。
十多分钟之后,白妞的弹唱结束。楼上楼下响起了炸雷般的掌声,大该有二十分钟,掌声和吵闹声方才停止。因为,这时,白妞起身道:“各位父老乡亲,刚刚楼上正位雅间的公子说要到台上来吟上几首新诗新词,各位以为如何啊?”
楼下客人连忙起哄道:“快上啊!快上啊!能与白妞小姐同台,此生何求啊!”
我心里思索道:“老子要用什么方法表演,才能把白妞给压下去呢?否则,要想让她帮我医治刘伯温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拿定注意后,心下喜道:“老子在现代,没有一个迪厅是拿不下的。等一会儿,老子就让你们听听什么是真正的音乐,什么是真正的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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