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下午四点三十三分,头顶太阳十分大,寒风萧瑟十分冷,然而我的眼刀子比这寒风还要冷,坐在我面前的分别是麒麟,还有狼崽子,不对,我已经给他取名字了,他现在叫做琅东。
“那个主人……”
“闭嘴,别说话!”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麒麟,麒麟明显是觉得自己很委屈,噘嘴嘀咕了一句:“又不是我是双生……”
我冷哼了一声,然后看向琅东,琅东灰色的眼睛也直勾勾的看着我,嘴巴还在嚼动,我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大声的呵斥道:“赶紧停下来!不准吃东西!娘的你吃着东西怎么咬的我!娘的个熊孩子!你瞧瞧把我手给啃成什么鸟样了?!”总之白哥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把血肉模糊的手给递过去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竟然瑟缩了一下,真是的现在就知道害怕了?
我看着他害怕了心说好歹是有点良心的,我虽然生气归生气,但是好歹还是个明事理的人,想当初麒麟到我的家的时候也一样把卫生间的软管给咬坏了,兽嘛,总是喜欢咬东西的……、
算了所以还是把这件事揭过去把,谁让这家伙现在是个小孩模样?我要揍也下不去手揍。
“砰!”
“你竟然敢有这样的心思!我眼皮子底下你也敢做这样的事情!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我今天就弄死你!”刚刚还一脸乖巧的麒麟瞬间化身为修罗一般,浑身的怒气暴涨,他一脚踩在琅东的身上使劲碾压,一手五爪金龙就要往下掐死这丫的,我看的那叫一个胆战心惊,赶紧上前去,“别,双生,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阿白。”双生的手顿住了,转身死死的看着我,“你不知道,你刚刚给了他一个名字。”
我知道啊,谁说我不知道,刚刚确实给了一个名字这厮……所以这是怎么了吗?
“食鬼这种东西是专门吃阴气的,你们这边有一种东西叫做古曼童,俗称养小鬼,这食鬼的性质也差不多,你以后都要用生气养着他。”双生说完眼神狠狠的剐向琅东。“你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知道我和阿白有血契,阿白生气不够用我这边还能供给。”双生下脚更狠了一些,琅东非但没有动弹,反而笑了出来,安笑声极其渗人……
我操,所以我又傻逼傻的给人算计了吗?
“如果我不养他,可以吗?”我小心翼翼的问双生,双生的脸色还是很难看,看着我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缩了缩脑袋,小心的看了一眼双生。双生叹了一口气,“你的血也给他喝了名字也给他取了,除非你死了,不然他都一样会活着。就算他被杀掉了,只要你不死,他就能一直活下去。”
我已经无力吐槽了,难怪这家伙现在笑的一脸淫荡。
“我觉得我可以先缓一缓,晚饭我要吃炖鸡,你给看着办吧,我先去静静了。”我颇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房子去,盖着被子一觉睡到九点多,出来的时候双生还在温着鸡汤,再看看原来不是双生了而是麒麟,满脸委屈的看着我,我看了一眼在一边笑的暧昧的琅东,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被这东西给缠上了,顿时有些心塞。但是转念一想,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并且没有解决的方案(要是能解决双生的脸还会那么臭吗?),所以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
我喝了鸡汤之后,三个人都没有什么话说了。麒麟折腾了一整天,现在已经咋钓鱼了,“赶紧去睡觉吧,明天还要继续去找活计呢。”我推了一把麒麟,麒麟点着头打了一个哈欠,“今天已经找到任务了……明天再跟你说吧,好困。”我看着他实在是困得很,所以也没有多问,反正明天他会告诉我的。
外边的木桌子前面就剩下我和琅东了,琅东今天竟然不动腮帮子了,我猜应该是嚼不动了,谁让他一个劲的在吃?
他直勾勾的看着我,突然吐出一个字来:“白。”
我:……
“叫我也没用,而且你叫我名字都叫成什么了?掰?”我对他已经十分绝望了,他却还在笑。一个劲的掰掰掰掰的叫着。
小孩子的声音比较软,你就是再生气也没办法对他做什么。一想到这家伙依附我存活,我就一时气结,喝完汤干脆也转身回屋子里去,结果才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一声:“掰!”简直就像是控诉我抛弃他一样,可怜巴巴的。“装!你就装!”我大骂一声,转身把他提着走,心里窝着一团火没处撒。
第二天起来的有些晚,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半了,冬天在被窝里面就是这样。
今天起来的时候发现窗边做个一只提灯鬼,他手上提着的灯笼已经灭掉了,红彤彤的,蜷缩在角落的阴暗之中,用一只眼睛看着我这边,我也看着它。它好像有所察觉一般,惊叫了一声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虽然是个鬼侦探吧,但是我不会胡乱抓鬼的,就是那鬼在做祸害人的事情我也不会轻易插手。毕竟一样东西会存在必然是有偶他的道理的。
毕竟天道轮回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但是呢,,我这个人还是很有同情心的,只要给够委托金我一定就会仗义出手(个别除外)。
“衣服给你放好了,还有眼镜也戴上,口罩帽子也是。”门外边传来了双生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他的)。“好。”我给应了一句,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我这边睡觉的琅东丢旁边去,看见旁边的新凳子上当着一大堆东西——主要是衣服比较多。我给穿上了翻领毛衣长裤还有马丁靴,套上一剑长款黑色棉服,把眼镜盒打开,嘴角有点抽——着眼睛就能不找找点靠谱的吗?瞧瞧这糟心的造型,还是圆的跟什么似得,还是个平光镜,这戴上去和不戴眼镜能有什么区别?
我心里腹诽了一阵没敢说出来,把眼镜给戴上,结果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连帽子也没来得及戴就冲了出去!“双生!你快看!双生看我!”
双生在外边正在做饭,他回头看了一眼,兀自点点头,“很好,至少有点改变了。”
“不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戴上眼镜发现我看不到肯那个世界了,我的右眼正常了!”我兴奋的手舞足蹈,看着双生笑的特别开心。双生听了走过来,然后顶着我的圆框眼镜看了良久,才说道:“或许是因为有媒介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现在能够解决你的问题这倒是挺好的。你先去穿好衣服收拾妥当,待会吃了东西就出去了,我给你找了个活计,记住一定要把口罩戴上。”双生不太放心我,一连说了一大串的话,我点点头,心情特别好的进了房间去捣腾自己的头发。
我在异世的时候头发给曹军剪得很短,现在回来已经长长了一些了,摸起来不是硬邦邦的了,有些软乎。我把针织帽给戴上,口罩也给戴着,照了一下镜子——真他妈帅。钥匙口罩能换个纯色的就好了。这黑色的上边还印着一排骷髅牙齿白森森的,一看就不是我的风格。也不太像双生的,我猜是不是麒麟这厮给挑的。
我弄好了之后就屁颠屁颠的出门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只觉得肩膀突然一沉,一回头就碰到了某个热乎乎的东西,用头发想都知道是谁——琅东。
这家伙是越来越自来熟了,我翻了一个白眼,“别给我捣乱,不然我就不要你了。”琅东难得听话,嘴里含糊不清的叫了一个“掰”字。我出去之后匆匆吃了一顿早饭,然后跟着双生下了山。
我是头一回坐小三轮,跌跌撞撞的感觉要被抖得早饭都吐出来了。我使劲的捏住小三轮里面的扶手(实际上就是一根麻绳),双生端端正正的坐着,八风不动,让我羡慕不已。“我们是要去隔壁村,那里有个小孩落水了,就上来还活着,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晚上他都会回到落水的地方,不下水,但是会对着那地方喃喃自语好一阵子。他爸妈寻思着是撞邪了,找了好些人去看,但是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留意到了所以就先接这个伙计吧。”
“这活计多少钱?”我赶紧问,声音在口罩里面打转走不出来,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三百,款待一顿饭。”
我:……
三百?
我觉得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十年前我第一次接单子的时候,也是五百起步的,现在突然掉到了三百……
“别嫌少,现在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情况。”双生使出了一击实力嘲讽,我缩了缩脖子,然后有些没精打采的看着三轮车里面的铁皮,随着车子颠簸在动弹着。
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由俭入奢易,由奢从简难,说着就是我现在这样的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