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来路不明,海家老四忙让人抱上自家的名号,如果对方识相那他便也不会追究,不然的话他们也只有三条船比,大不了就跟他们干了!
就在对方海船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又有人上来禀报,说是在船尾又出现了只敌我不明的大船!
而这边他们抱上了自己的名号后,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应也不退走,更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 com
海家老四这下子心里咯噔的下,不好!这是遇到了硬茬了啊!对方很明显的来者不善,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海家老四心底暗暗琢磨,万情况无法预料,最起码他得保全自己身处的这条船,只要他能逃出去那不愁不能东山再起,不愁无法报仇雪耻!
这么琢磨着,海家老四心底便有了底,想了想便号施令……
花开两朵各表枝,不提在海上海家的干人等于倭寇们是如何的周旋,也不提今夜之后海家会有多大的损失。
就在今夜,被御封为闽州巡按的张仲先却秘密的赶到了胶乐。
这路上张仲先带着亲信脱离了巡按的队伍,秘密的快马加鞭往南赶路,他们日夜兼程度,竟然比各家放出的信鸽快了不少。
当朝廷的邸报才在半路,当各家传递消息的信鸽都还在拼命的飞,张仲先却已然出现在了沈府的大门口。
半夜里门房匆匆来禀报,紫琴这才得了消息到了后院的惜宝轩。
这会子夫妻俩睡的正沉,由于沈兴南功夫高深莫测,当紫琴敲响了惜宝轩院门的时候,他就已经敏锐的觉了。
等紫琴进入院中走到房门口时,沈兴南已经披了件外衣,轻手轻脚的下到了楼,紫琴正要敲门惊醒楼茶室值夜的小丫头,沈兴南却已经伸手打开了房门。
紫琴伸出的手还维持着想要敲门的动作,有些怔愣的看着开门的姑爷,下子也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沈兴南冷清的出声的询问:“何事”
“回禀将军,外头来报,说大门外有贵客临门!您看”
“来着可有说明身份”
“并未,传话的人只说,对方称将军您去见了自然知晓。”
“嗯,知道了,你安排下去,先把人请到前头书房奉茶,我随后就到。”
“喏!”紫琴恭敬的行礼,然后领命离开了。
沈兴南快的上到二楼,手脚麻利的飞穿戴整齐,回身掀开床幔,给踢了被子的妻子把被子重新盖好,如今夜里有些凉不盖被子会着凉的。
自家的小妻子睡像很不老实,夜里自己都是把她搂的紧紧的不让她滚来滚去,这会子自己要起身离开,可不能让她受风寒!
给妻子仔细的盖好被子,沈兴南这才放下床幔转身离开下楼,准备去楼的洗漱间洗洗脸清醒下。
走到了楼的茶室时,在这值夜的丫鬟冬青已经起身了,看到沈兴南前来她老老实实的施礼:“将军,可要奴婢伺候您洗漱”
“不用了,你且去楼上值夜,照看好夫人。”
“喏!”
冬青闻言如蒙大赦般的再次行礼离开,脚步匆匆却又轻盈的上了二楼。
吓死宝宝了!冬青上到二楼来到李云宝的床前坐下,这才心底松了口气,她拍着胸脯自我安慰!
她们家这将军平日里就副冷清且不言苟笑的模样,除了见到夫人与小郎君们的时候会温暖如春,见到顾妈妈的时候偶尔会给个笑脸,除此以外哪怕是紫琴姑姑,将军平日都是冷淡入水的。
平日里她们这些个丫鬟们最是惧怕将军,总是觉的将军那身的气势惊人,她们从将军身边走过大气都不敢喘的,好害怕啊!真的呢,哪怕将军面如冠玉,哪怕他长的在风光霁月,她们都承受不来啊!
沈兴南简单的洗漱完毕后路便出了院子,惜宝轩外他的小厮青山已经后再外头了,见沈兴南出来往外院走,青山忙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路行至前院书房,此刻张仲先已经喝上了热茶,吃着丫头们上上来的点心,见到沈兴南来了,他搁下手中的茶碗起身同沈兴南见礼。
“沈将军!在下张仲先,是圣上御封的闽州府巡按,特意前来彻查闽州府军饷、粮草被苛扣案!”
沈兴南与来人见礼后跟自己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身份,沈兴南听完心下有些诧异,要知道他现在都还没有收到何晟元那边的飞鸽传书呢,这巡按却已经到了胶乐!
眼观这张巡风程仆仆且人随显得狼狈,但那身气势底蕴却很足,看来也是个能人,谨慎起见,沈兴南查看过了张仲先的应文书后,他这才全然相信对方。
这路南下此刻人却已经到了这里比飞鸽还要快,可见人家是日夜兼程赶路的,作为当兵的人沈兴南岂会不知日夜赶路的苦
这张巡按能吃得了这份苦楚,想必也不会是那等无作为,只知道享乐的贪官了!
如此沈兴南对这张仲先的第感觉就非常的好,其后想到对方的姓名后,沈兴南便知道这位不正是先前跟妻子有过合作的老熟人
这么的沈兴南便招呼对方,“张大人路风程仆仆甚是辛苦,如果大人不嫌弃,还请张大人今夜暂且在在下府上歇息,明日咱们再商议正事如何”
张仲先这会子也已经是很疲惫不堪了,想着哪怕要查案也不是眼下就能解决的,不若先养精蓄锐,等歇息好了明日再与沈兴南商议打探好了!
如此张仲先抱拳行了礼从善如流道:“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在下是秘密前来的,还希望沈将军为在下保密才是,如此在下也好便于行事。”
“张大人放心,沈某定当配合。”
“多谢沈将军。”
“哪里,哪里。”沈兴南嘴上客套了两句,接着出声吩咐随从青山。
“青山你即刻下去通知紫琴,让她整理出来进干净舒适的院落给贵客歇息,顺便吩咐厨下做些好克化的食物给客人享用。”
“喏!”青山听完沈兴南的吩咐忙领命下去了。
张仲先在边同样听着沈兴南的吩咐,他连连点头,这沈将军是个细心的人,还能想到给他准备宵夜,想必是看到了茶几上自己吃的那盘糕点,眼下不剩几块的缘故吧!
这观察力,这洞悉力,还有这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张仲先心底啧啧,此人不简单!真不愧是忠贤夫人的夫君!
第三百六十七 风 雨
沈兴南这边忙完安顿张仲先的事情后,见天色尚早还能睡上一觉,便抬脚往惜宝轩而回。
回到屋子上了二楼虽然未点灯,武功极好的沈兴南还是看到了,在床前屈膝抱胸睡着了,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的冬青。
沈兴南走近时浑身散发出冷气,很快的把床前的冬青惊醒,冬青模糊醒来见面前有人,一开始吓一大跳,正想开口呵斥,人便被一股力道打中动弹不得。
沈兴南看冬青醒来后就要出声惊呼,他生怕吵醒了妻子,忙伸手点了丫鬟的穴道,然后才冷冷低低的出声:“别叫是我,一会解开你的穴道,你自下去歇息不必值夜了,不可发出动静!”
冬青闻言便想点头,奈何身子动不了,只能是一个劲的眨眼睛,沈兴南见此便借了对方的穴道。
冬青眼见自己恢复了自由,忙福身行礼后匆匆退下了。
见丫头离开后,沈兴南脱去外裳、鞋袜,转身便上床进了被窝,把睡的正香的妻子搂入怀中,自己也仰面躺着闭目养神。
沈兴南一下子也睡不着,闭上眼睛便想着刚才与张仲先其后的谈话。
张仲先只领了几人先行赶到了胶乐,沈兴南本意是想让葛巨人领一队闪电保护他的,但是张仲先却说是不行,如今的胶乐谁人不认识葛巨人?
有他保护那他张仲先还费这个劲,拼了老命的率先赶来作甚?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大家,他是来查案的么,所以张仲先满口拒绝了。
可身为巡按如果在胶乐出事,沈兴南肯定也是逃脱不开责任的,为了不打草惊蛇,为了能让张大人亲身暗地先查访一番,更为了他安全考虑,不得已沈兴南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已经让正松连夜去大营找东山跟何涛了,让他们领着一队新训练出来的闪电,明日一大早趁着天还未亮便进府,由他们这些新面孔来保护张大人,如此他也能放心。
想着想着便沉沉的再次睡了过去,约莫卯时中,沈兴南听着打更报时的声音醒了过来,低头亲了亲李云宝的额头,好笑的看着在自己胸前窝成一团的妻子,悄默声的再次起身,每日的晨练是必比可少的!
等李云宝起床夫妻俩一起用早膳时,沈兴南便把张仲先为巡按,昨夜已经到了胶乐的事情同她说了,一开始李云宝还有些讶异,毕竟连沈兴南都还没有收到京城的飞鸽传书啊,这张大人动作可够利索的。
但是想着张仲先为人不错,且自己跟他也算是熟悉,便也安下心来等待结果。
这边张仲先睡饱了起来后,便开始投入到了案件查访中去了,沈兴南夫妻也不去管他是如何查案,只是每日都让丫鬟们给他精心的准备膳食,尽量在生活上照顾于他即可,别的倒没有多跟对方打交道。
几日后,张仲先的大部队到达了胶乐,张仲先也从沈家秘密的搬了出去,去会馆居住去了。
紧接着胶乐县便开始风声鹤唳起来!张仲先是一个正直的官员,这个李云宝从以前与他共事一场便知晓了,如今他的人马一到齐,再加上有沈兴南的全力配合,最终的结果自然是不必说的。
汪费心被抓下狱,本来他还想着,自己的家小全部都已经安全送出,再加上又对上头的太子还抱有幻想,所以他对自己节流贪污军饷的事情满口否认,一再的喊冤。
张仲先当然不是吃素的,把自己私下查访的杰哥,以及沈兴南提供的所有所得证据一一摆上,汪费心却还是死鸭子嘴硬。
直到沈兴南派出去的人把汪费心的家小全数带回,领着这些人在身处大牢中的汪费心跟前走了一遭后,汪费心便什么都招认了,虽然恨沈兴南恨的要死,但是在乎家小的汪费心,最后还是不得已拿出了与太子勾结的证据。
先前从沈兴南口中交换得知了消息后,汪费心就已经机敏的保存了很多有利证据,当然为的并不是给自己脱罪,而是为了以防万一,最后能拿这个与让太子交换,让他出手保全自己的家族,所以他才费心搜罗掩藏的。
可不成想这阴险该死的沈兴南,最后却摆了自己一道,他居然把自己已经远送海外的妻儿全数捉回,他可恶至极!
可是汪费心自己也不想想,当初他自己交出海军的时候,他是如何的摆了沈兴南一道,此刻沈兴南如此做也只是一报还一报罢了,谁让你自己率先不安好心呢?
得到了了汪费心交出的证据,张仲先顺利的审清楚了军饷节流案,因为牵扯到当朝太子,张仲先只能是先小心的收藏好了证据,而后分别用千里加急与飞鸽传书,把这案件的结果报给圣德帝。
这案件最终的结果还得上头的圣德帝做主,当然还是得他张仲先把粮草案解决,然后再携带证据,同时把押解汪费心进京后才能审结清楚。
其后粮草苛扣案便更是简单,张仲先快到斩乱麻的,根据查清楚的结果,捧出了尚方宝剑,把涉案的一应官员,该杀的杀、该罢免的罢免。
一时间闽州府的地方官员人人自危,各个都生怕牵扯其中。
随着当地官员的落马,以海家为首的豪族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此刻海家族内正在开着家族会议,海家老二最先忍耐不住,率先焦急开口,“父亲,眼下可怎生是好?咱们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掌控的局面全都土崩瓦解了!”
“就是,族长,您想想办法,照这么下去,咱们在这闽州府还有何威严可在?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什么劳什子的巡按,把咱们这些年的布置全部都毁掉吗?”
一名海家的族老闻言也急了迫不及待的接话,可都是把问题抛给了上首而坐的海家族长。
海父看着下头各自面带焦急,吵吵嚷嚷的族人,他只觉的头疼无比。
难道他想要这样的事情发生?不,他比在座的众人更不想眼下的局面出现!可是不想又能如何?他们能够阻止的了吗?他们现在能够去与皇权对抗吗?难道他还能让人去截杀巡按不成?
很明显的不能!既然不能,那他们还能怎样?前头下令苛扣沈家军的粮草可真是一部臭棋!
况且人都已经被那张巡按拔除了,那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砍断一切能牵扯到海家的联系,尽量的做出不就,能挽回多少就是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