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褥散发着幽香,丝丝转入鼻孔之中,喝了酒的卢安这一晚睡得很沉。
直到第二天8点过才起来。
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瞧瞧手表,他一骨碌爬了起来。
说好今早回去的呢,真他娘的!一不小心就过头了。
穿好衣服,走出次卧的时,正好看到了沙发上的俞莞之。
一身天蓝色上衣,搭配藏青色休闲裤,头发随意挽着,慵慵懒懒,有感觉极了。
见他站在门口悄悄咪咪打量自己,俞莞之放下早报,双手向上配合地伸个懒腰,露出楚楚动人的美妙曲线,然后一脸玩味地偏过头盯着他。
看他落荒而逃,俞莞之轻笑出了声,接着捡起报纸,继续查看关于拍卖行的报道。
洗漱完毕,卢安走过来问:“早餐去哪吃?”
抬头瞥了瞥他,俞莞之拿起旁边的包,往门口走去:“去伍丹那吃,顺便带你去看看别墅。”
伍丹家里的布置和俞莞之家里截然不同,走一遍后,卢安脑海中不由升起一个词:流光溢彩,富丽堂皇。
两女是闺蜜,却一个极简,一个极奢,简直了。
望着正在说悄悄话的两女,卢安忍不住想:是不是一个人缺什么,就会拼命往那方面靠?
俞莞之出生富贵,从小锦衣玉食,到目前为止,除了缺一个中意的男人外,各方面几乎是完美的。
而伍丹就不一样了,父母都只是普通的公务员,和显赫搭不上边,跟俞莞之家里比,更是显得平庸。所以幸运地挤进了俞莞之这个圈子里后,最渴望的就是富贵。
不过想是这么想,卢安却不会表露出来。
甚至在他看来,这是无可厚非的,这是伍丹必须经历的蜕变过程。
卢安在这边杂七杂八地乱想,伍丹在那儿一脸八卦地追问。
“莞之,你昨晚带卢安回家了?”
“嗯。”
“带他去卧室了没?”
俞莞之开口问:“什么时候我在你眼里变成这样的人了?”
伍丹咯咯直笑:“伱不知道,我昨晚等你等了好久,等到凌晨两点都没见你们回来,我的心思哟,那是别提多复杂了。
一会想,莞之就这样被糟蹋了?
一会又想,不应该啊?
卢安就算魅力再大,也才认识多久啊,他又那么小”
俞莞之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去做早餐吧,他等会要赶去金陵。”
“呵,这么挂”伍丹嘴巴在动,还想说。
俞莞之只得下杀手锏:“下次晚上记得关办公室门。”
伍丹瞬间萎了,过了好会问:“撞到了?”
俞莞之好看地笑笑。
伍丹再问:“那你评价一下,我和丁超的接吻技术怎么样?羡不羡慕?”
俞莞之撇眼那边正在察看阳台的卢安,一本正经地讲:
“卢安说,你们接吻如同幼儿园的朋友打架,幼稚极了。”
伍丹不服气:“幼稚?我和丁超已经练习了快一个月了,这还幼稚?他以为他谁啊?”
俞莞之是真真听够了,“你要还是没完没了,我就带人走了。”
得咧,这话一出,伍丹不再炫耀式地打趣她,愤愤不平地丢一句“下次我找卢安切磋切磋吻技,看有那么厉害么”,就钻进了厨房。
后面丁超来了,俞莞之一看到他,脑海中就响起了伍丹刚才说的那句话,觉得好笑。
丁超低头检查自身一番,问她:“怪怪的,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俞莞之答非所问:“你那香猪计划怎么样了?”
丁超坐下说:“同云南那边达成了合作协议,我出资,他们散养,到下半年大概就能见成效。”
卢安这时从外面阳台进来,搭嘴道:“香猪我一直有听说,被传得神乎其神,真有那么好吃?”
丁超说:“还可以,到时候出产了,我送一头给你尝尝。”
就着香猪的话题,三人聊着聊着,时间一晃功夫就过去了。
原以为伍丹的厨艺会有多好,卢安吃过后想到了姜晚,两人厨艺半斤八两,处于能吃阶段,吃不死人。
饭后,伍丹和丁超走了,回了私人酒店。
卢安则跟在俞莞之身后,去了隔壁正在装修的别墅。
她在前头介绍:“这套别墅占地600平,自带庭院,建筑面积在250平左右,还有一个独立车库,其它为绿化面积。
你要是有闲心,也可以种种菜种种花。
装修风格按你说的追求简单,我照搬了我的设计图,家具方面,到时候你如果有特殊需要就自己添加”
上上下下转一圈,她最后站在阳台上问:“怎么样?还满意不?”
全程带着笑容的卢安回答说:“辛苦你了,十分满意。”
稍后他问:“价格如何?”
俞莞之凭栏远眺,“钱还没算,等装修完了再把账单给你。”
卢安估计了一下,以自己的身家应该能承担地起,不会有压力,于是没再深问了。
“tingting”
正当他们要离开别墅回到车内时,卢安的BB机响了。
一瞧,是金陵的号码。
直觉告诉他,这是黄婷在找他。
毕竟叶润要call他的话,大概率会用画室座机。
曾子芊和初见同样如此,工作地点安装有座机。
不等他开口,这回俞莞之主动递过了大哥大。
卢安说声谢谢,按照号码回拨了过去。
电话响两声就通。
不出所料,传来了黄婷那吐字发音有一股奇特韵律的声音:“亲爱的,你在哪?还在沪市嘛?什么时候回来?”
车内很安静,俞莞之听了笑瞄他眼。
卢安说:“嗯,还在沪市,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我想你了。”黄婷说情话的声音如同裹了一层蜂蜜,甜中带点儿羞涩,还有几分跃跃欲试的俏皮大胆。
卢安说:“我等会回来。”
见他两次开口都中规中矩,黄婷有些反应过来了:“是不是不方便?”
卢安再次嗯一声,“和朋友在一起,办点事。”
闻言,黄婷收敛撒娇的语气,说了打电话的目的:“我妈来看我了,她说想和你一起吃个饭。”
卢安答应的好,把吃饭时间约在了晚上。挂断电话后,卢安准备把大哥大还给旁边的人时,BB机又响了。
这回还是陌生号码,从区号判断,是京城。
来自京城?
心头立马跳出来几个名字。
首当其冲的是自己馋了两辈子、却求而不得的刘荟(来,大佬们跟我念,h-ui-hui,别再念芸了)。
当即转念一想,不应该是她呀。要是自己没女朋友,没和其她女人暧昧不清,她可能还会主动;但如果自己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她会果断划一根界线。
排除掉刘荟后,他想到了魏方圆。
如今在京城,他就这两个熟人,哦,不,还有男少卿和王丽娜俩口子。
拨号等待
“hello,卢大帅哥,还记得我不?”
“王丽娜?”
“哈,卢安你真坏,我是一个有男朋友的人,你竟然对我念念不忘。”王丽娜一如高中三年,见面就是这种问候的语气。
卢安问:“快一年了吧,你今儿怎么想到我了?”
王丽娜反问:“稀奇不?”
卢安说稀奇。
王丽娜一把拉过旁边的人,对他讲:“来,这还有更稀奇的。”
旁边的人拿起被塞到手里的听筒,打招呼:“卢安,你好。”
卢安思维短路了几秒,尔后才续接起,“你是李柔?”
李柔说:“是我。”
卢安问:“听方圆讲,你进了军校?是真的么?”
李柔说:“是真的。”
卢安顺嘴问:“学的什么?”
李柔说:“通信。”
卢安问:“以后打算去部队?”
李柔说:“还不知道,有可能会去。”
聊了一阵,卢安本想问问她的家庭状况,可琢磨琢磨还是算了。
李柔父亲虽然被逼逃离了宝庆,可官方并没有通缉对方,想来那种枭雄在哪里都不会混的太差。
至于她哥嫂就更别提了,当初带了很多金银财宝走的,这会儿指不定在哪个城市里享受生活呢。
毕竟不是太熟悉,当话题聊完快要无以为继的时候,李柔突然画风一变。
问:“卢安,你有女朋友了吗?”
卢安说有。
李柔沉默一阵,再次问:“是孟清水,对吗?”
卢安说:“我如今人在沪市。”
孟清水就在沪市,李柔以为他不想太过直接地伤害自己,神情黯然地说:“卢安,我还欠你一份恩情,以后有机会了还你。”
说罢,不等他回话,李柔就把听筒给了左手边的魏方圆。
她们之所以有卢安的BB机联系方式,就是魏方圆告诉几人的。
见李柔走开了,魏方圆为其默哀三秒,然后对着话题喊,“卢安,是我。”
卢安还没回过神,却换了一个声音,“方圆?你们五一在一起啊?”
魏方圆笑嘻嘻地说对:“我和丽娜一直有联系,约好五一聚聚,刚好李柔来找她了,就一起玩了两天。”
跟李柔不同,卢安和魏方圆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话题一起就谈了十分钟有多,要不是怕王丽娜和李柔难等,还能交谈下去。
前后一不小心就打了快30分钟,俞莞之接过大哥大、似笑非笑说:“我觉得不能和你靠的太近了。”
卢安一脸莫名:“为什么?”
俞莞之说:“男人渣到你这个程度,也是罕见的。”
卢安不开心了,眉毛都快爬到脑莫心了,“不是,你讲点儿道理诶,刚才这电话哪里渣了?”
俞莞之问:“这个叫李柔的,喜欢你对不对?”
卢安默认。
俞莞之问:“你女朋友明明是黄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卢安狡辩:“我这是为她好,我要是说黄婷,她就不会死心。”
太绕了,没谈过感情的俞莞之一时没听明白。
卢安崴手指分析:“你看啊,高中同学和我发小几个,都以为我对象是清水,都以为我们是天生一对,所以没来掺和。
假如,要是知道我没和清水在一起,而是和别人在一起了,她们说不定就会动歪心思。
你想想,在她们的视角里,我能抛弃初恋清水,就同样能抛弃黄婷,抛弃其她女人,她们是不是就看到了机会?”
俞莞之听得错愕:“她们?还有很多?”
卢安指着自己脸蛋,假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办法,这生的太好了。”
俞莞之认认真真打量他一番,末了感叹道:“看到你年纪轻轻就坏到流脓,我对男人都绝望了,一直单身下去的愿望更强烈了。”
卢安眼皮跳跳,大呼冤枉。
接着她讲:“和孟清水接触了这么久,说实话,我还挺喜欢她的,欣赏她在学校里的洁身自好,欣赏她对你的一片痴情。”
对于这话,卢安深表认同。
清水和刘荟一样,在感情方面脑壳缺一根筋,是认死理的人,用一辈子证明了什么叫忠诚。
只是刘荟爱打名牌:喜欢你,确实是喜欢你,从不否认,但并不代表我喜欢你就要跟你苟且。
而孟清水则是爱吃醋,这可能和自己上辈子没太大能力、却占了不该占有的好几个红颜知己有关。
他有时候禁不住在臆测:要是今生自己成长为别人眼里的“大佬”,清水的态度会不会有所改变?
换一种说辞,当自己太过强大时,清水的态度会不会被迫改变?会不会变得容忍度高一些?
或者说,自己明里暗里“示意”她,自己喜欢清池姐。接着又跟黄婷谈恋爱,还和其她女人纠缠不清,失去了“先天优势”的她,会不会不会那么爱吃醋了?
毕竟守江山和打江山的心态是不一样的。
就好比,一个男生在追求这个女生前,知道她和别的男生恋爱过,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追,到一起后就不会计较这些过往。
假如一个男生不知道女生的过去,一直把她当贞洁女神,结果到一起却偶尔发现了女方许多不堪回首的事,那他会怎么想?估计大概率会接受不了,会闹,会分手。
卢安认为呢,这是一个认知的过程。
当一个人从不同角度、不同身份掺和进去一件事时,心态是不一样的,对目标对象的诉求也是不一样的。
他当初就是基于这点,才制定地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