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安同姜晚点了点头,主动喊了声姜母“阿姨”。
姜晚笑着介绍:“妈,这是卢安,我们班长。”
姜母很客气地回应了一声,同时暗暗观察卢安,心道女儿难道就是为了这个男生提前来的金陵?
可是下一秒看到卢安和黄婷亲密无间时,姜母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小声问女儿:“这两人在处对象?”
姜晚明白亲妈在做最后的试探,“嗯。”
姜母忍不住夸赞:“倒是般配,站一起有夫妻相,说不得能走到最后。”
要是当初没见过图书馆那一幕,要是不知晓还有个孟清水的存在,姜晚一度也是这般认为的。可现在除了替阿婷担心,就只剩真心祝福了。
由于还没到中饭饭点,几人一直店内聊天吹空调,期间卢安逮着机会悄悄对姜晚说:“下午就靠你了。”
姜晚瞧向不远处同母亲一起说笑的闺蜜,心里十分愧疚:“我感觉帮你就在犯罪。”
见他沉默,姜晚把视线转移到他脸上,认真问:“你和那孟清水到底什么关系?能和我说说吗?”
卢安知道这事已经触碰到了眼前这姑娘的底线,要想其释怀,就必须说一些真话,措辞道:“我和清水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看她疑虑未消,于是补充一句:“我们曾谈过恋爱,初中的时候。”
姜晚问:“后来呢?”
卢安说:“由于一些原因断了。”
姜晚问:“但人家还喜欢伱?对不?”
这事傻子也能猜到,没法作假,卢安只能说是。
姜晚沉默,随后叹口气问,“卢安,这话我能信几分?”
卢安厚脸皮道:“你都提前来了,不妨信十分。”
姜晚看着他说:“其实我出门就后悔了。”
这话把他干闭嘴了,好半晌才开口:“能理解,谢谢你。”
姜晚再次看向黄婷,稍后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是来了吗?”
卢安没做声,隐约有些猜测。
姜晚自顾自答:“阿婷是真心待你的,如果没猜错,这暑假你把她最宝贵的东西都骗到手了吧。
我之所以来,是不想她才把身子给你,转头就面临分手,那太残忍。”
卢安嘴角抽抽,不愧是这年头能考上名牌大学的啊,就没几个傻子:
“姜晚同志,以咱两的关系,能不能别用“骗”这个字,不太好听诶。”
姜晚笑了笑:“好吧,“骗”字我收回,阿婷要是不愿意给,你肯定也拿不到,不过我这里有个请求。”
卢安点头:“你讲。”
姜晚偏头说:“作为你们的好友,我是最希望你们能走到最后的。可、可如果哪一天,我是说如果,你们一定要分手,我恳请这一天来得慢一些。一见钟情不容易,让阿婷好好享受一下这段恋爱。”
在姜晚的注视中,卢安没讲多余的废话,只严肃地说了5个字:“她是我女人。”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姜晚点到为止,不再深挖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生活,而是问:“那孟清水几点过来?”
卢安推算:“大概在下午2点,可能会提前。”
姜晚说:“好,等会吃完中饭我们就去中山陵走走。”
不等他回答,随后她又问:“今晚她会不会留在南大过夜?”
卢安想了想道:“我尽量带清水走。”
闻言,姜晚跟他约定一个时间:“下午5点左右,我call你,要是孟清水今天没走,你就回我电话。
要是走了,就不要回了。你到时候记得留心BB机。”
卢安说好。
他也没问姜晚会用什么办法不让黄婷回南大?
毕竟在他眼里,这姑娘可是很聪明一人,平时看起来总是一副乖巧模样,其实非常伶俐。
两人坐在边上聊天时,黄婷突然走了过来,对他说:“卢安,俞经理到了。”
卢安扭头望向校门口,果然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虎头奔,正从东面驶过来。
他站起身,“好,那我先走了,你到这好好陪阿姨和姜晚。”
上午还在床上浓情蜜意,中午就面临分别,“新婚燕尔”的黄婷眼里很是不舍,主动抱了抱他说:
“你去忙吧,正事要紧,记得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卢安反手抱了会她,最后走了。
目送卢安进校门,姜晚问黄婷:“卢安又出新画了?”
想到那副很有感觉的油画,黄婷有些高兴,“是,前天刚画的。”
姜晚有些好奇,好想亲眼见见值钱的画是个什么样子?不过还是没说出口。
问:“那个奔驰女人叫什么名字,他有没有告诉过你?”
黄婷清楚她在替自己担心什么,伸手挽住她说:“叫俞莞之,长期定居在沪市,卢安的画就是靠她宣传运作的。”
姜晚问:“她家里条件是不是十分好?”
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这年头能开虎头奔的能不好?黄婷默认。
姜晚再问:“和你家比呢?”
黄婷没问过俞莞之的家庭情况,只是讲了句:“我爷爷快要退休了。”黄家老爷子要退休了,对黄家来说是一件非常大的事,下面的黄正清五兄妹,如今职位最高的大姑父也就一个副厅。
黄正清职位倒是还过得去,正处级,但他的性子不太适合混官场,往后黄老爷子退休了,估计往上挪一挪的空间有限。
都说人走茶凉是常态。
显然黄老爷子这么一退,黄家在当地的影响力要直接打一个折扣,以后能不能恢复往日荣光,就全看阿婷小姑的造化了。
紧赶慢赶回到教师公寓,俞莞之已经等在那了。
卢安见面就招呼:“俞姐你吃过饭了没?”
俞莞之微笑说:“你电话里不是讲想跟我一起吃饭吗?我特意把机会留给了你。”
“没问题,等下就安排。”
卢安说着,然后看向陆青手里提着的东西,“吉他?你还真把这玩意带过来了?”
俞莞之说:“你指名道姓要,还不许平庸,这是我特意从国外一个朋友哪里弄来的。”
卢安有些不好意思:“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俞莞之说:“那你就把这首《红豆》也唱了,我帮你发布出去。”
卢安无语:“你不会真想让我当歌手吧?”
俞莞之右手捋了捋黑黑的发尾:“不用,我就想听你唱歌,听你唱《传奇》和《红豆》。”
卢安逮着她的美貌瞅了好会,临了砸吧嘴郁闷地说:
“你真是长得倾国倾城,我一点都不敢拒绝你的任性。”
俞莞之会心笑笑,“会替你保密。”
进楼道,来到画室。
俞莞之第一时间就站在了画架前,她没有像黄婷那样一眼就发出感叹,而是定定地凝望了许久才开口:“这是千真万确的江南美。
这片白“道”尽了天地之情怀,解除了物我的阻隔,超越了现实,尽显抽象澄明无物无我的境界,圆融、和谐、无分别。这才是真正的钟灵俊秀,鬼斧神工,刹那间蕴涵着永恒。”
说完,她伸手摸了摸油画边沿,感慨良多:“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这种有天赋的人,就算没有前面的《永恒》和《无题》,只此一幅画就可以奠定你在美术史上的大师地位。”
又对着油画默默发呆了好一阵,她回头叹口气说:“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卢安下意识问:“什么?”
俞莞之眼眸深邃,幽幽地说:“我想把你娶回家,想把你占为己有,不能便宜了别个。”
卢安退后一步,双手乱晃:“别!可别!你不能这么自私啊,说好的一片森林咧。”
俞莞之再次看向油画,恬静地说:“这画真好,很有感觉,看到它心头一片宁静。陈伯肯定会欣喜若狂。”
卢安问:“陈伯去哪了?”
俞莞之告诉他:“去了欧洲,去参加一个王室成员的生日派对。”
卢安问:“这么大年纪了还去参加生日派对?”
俞莞之说:“这算什么,90岁还有夜夜笙歌的,只要刚满18岁的少女。”
卢安诧异:“你见过?”
俞莞之摇头:“没亲眼见过,但在美国留学时有听说。”
卢安听得头皮麻了,忍不住口吐芬芳:“这种人不是变态就是坏,可能又坏又变态。”
俞莞之一笑:“你这是在骂你自己?”
卢安极其不满,辩嘴道:“怎么可能,过了30我就不再找新欢。”
心里说一句:刘荟除外。
这妞别说30了,要是方法不得当,40、50都碰不到她。
俞莞之对这幅画是真喜欢,左右观摩了好多遍才停下来,“这画名字叫什么?”
卢安问:“《心境》怎么样?”
俞莞之沉思一会,点了点头:“贴合,挺好。”
连着喝几口凉茶,俞莞之环顾一圈问:“你把黄婷支哪里去了?”
卢安说:“黄婷没来,还在芜湖。”
“哦。”
俞莞之哦一声,打趣说:“那今晚我就不走了,和清水睡卧室。”
卢安顿时没脾气:“现在估计在校外吃饭,等会去中山陵。”
俞莞之温温笑,一语道破天机:“看来你计划长远,老早就在她身边安排了卧底。”
卢安矢口否认:“别这样恶意揣测行不行?这纯粹是一个巧合。”
俞莞之笑瞥眼他,起身朝卧室走:“到午睡时间了,我先眯会,等清水和叶润来了一起吃饭,你去外面看看小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