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该起了!”
帐外春雨的声音响起,天瑞无奈起身,推推一旁正睡的香甜的陈伦炯:“次安,该起床了!”
陈伦炯起身,穿上中衣掀帐子朝外看了一眼,发现时辰已经到了,打个呵欠叹道:“这大朝日,幸好是夏日,要是冬天的话,起这般早还真是受罪呢!”
天瑞无语,自己穿了中衣趿着拖鞋下床,拍了拍手之后,春雨就带着几个丫头进来,很快替天瑞和陈伦炯穿好朝服,给两个人整理好之后,就有人端上早饭来,两人胡乱吃了两口,就让人备了轿,一起进宫去。
今儿是天瑞做摄政王起的第一次早朝,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参加的,天瑞这个摄政王,还有陈伦炯这个额驸自然要好好准备一番的。
陈伦炯亲自扶天瑞上了轿,他也上了另一顶轿子,身强力壮的轿夫抬着轿子飞奔起来。
这一路上,也看到几个官员坐轿子上朝的,绿呢轿子蓝顶轿子,好些都是匆匆而过。
等进了宫,天瑞下轿,穿着那一身厚重的朝服慢慢走到乾清宫外,她心里想着,幸好现在修炼有成了,外界的寒暑对于她来说也没有什么,要不然,就光这一身衣服穿在身上就得热的受不住啊。
天瑞过去的时候,好些官员都在私语,看她过来,顿时吓了一大跳,赶紧分站两边,文武官员都找到了自己的位子,不敢再说话。
天瑞和陈伦炯并排过去,陈伦炯在文官的队伍里站好,天瑞径自抬头到了文武官员最前列的位子,那里朝南放了一张椅子,虽然没有皇上的龙椅宽大,可看起来也是很宽大舒适的,天瑞整了整衣服就在椅子上坐下,肃着面容等着自家侄子的到来。
她坐的无聊,便观察起了文武百官的脸色来。天瑞心里明白,这会儿那些官员还是很不服气的,他们也都闹了一场,不过。弘皙虽然是个孩子,可脾气却很像保成,瞧着温顺,实则倔犟,他定了的事情很难更改的。那些官员闹的实在不像,弘皙就威胁大家说出要退位的话来。
本来人家就是个孩子嘛,孩子闹脾气,说什么是什么,大伙也不能把人家怎么着,那些大臣无奈,只好找弘皙的那些叔伯,康熙朝的那些阿哥们去折腾,说什么天瑞是个女儿家,怎么能当摄政王。她一个女子干政,大清还不得乱了套,再说了,这么些个阿哥们哪个能力不行,非要女子出面之类的话。
在大臣们想来,哪个男人不热衷于权力,只要他们说出那挑拨离间的话来,鼓动着阿哥们和天瑞争权夺利,天瑞这摄政王是当不成的。
可惜他们都想错了,从保清到十四。没有一个想要和天瑞争的,一是知道天瑞的手段,二是他们还真的不稀罕什么摄政王的权利,每天累的要死。谁耐烦当那个苦力啊,钱又不多给,事还得多做,傻子才当呢。
所以,那些大臣们被一到十四的各位阿哥训斥了一通赶了出去,又在所有阿哥联手镇压之下。也翻不出浪花来,这才让天瑞顺顺当当的上了位。
其实,天瑞上位,她的那些兄弟们是很高兴的,要不是怕天瑞瞧着不好意思,他们都想要摆酒庆贺一顿了。
那啥,能者多劳嘛,天瑞有能力,自然是要多干活的,这是众家兄弟一致的心声。
天瑞看着大臣们面色各异,有不屑,有疑惑,有无奈,心里也是各种滋味杂陈,她正思量间,就听得静鞭声响起,就赶紧站了起来,迎接新皇上的到来。
很快,弘皙坐着软轿过来,轿子落下去,一个小太监把弘皙抱下来,弘皙穿着一身明黄团龙服,就这么迈着两条小短腿走了过来,远远瞧着,真像一个明黄的大包子,天瑞离的近,明显就看到小十快要流口水了,也不知道把弘皙想成了哪种食物。
再一瞧,后面小十二踢了小十一脚,前边小九转身给小十脑门上来了一下子,弄的小十委屈的很。
天瑞低头暗笑,当先走了两步,带领大伙朝新皇行了跪礼,她才跪下来,要三呼万岁的时候,弘皙已经跑了过来,拉了天瑞的衣服道:“姑姑请起,你是摄政王,又是朕的姑姑,以后不必如此多礼。”
天瑞还是一板一眼的行完了礼,站起来方道:“皇上这话错了,自古君臣有别,礼不可废……”
一句话,天瑞在那些老古板的汉臣们心里留了一点好感,众人均道,看起来,这位女摄政王还没有得意忘形,很知道分寸,如此便好啊,否则,周武之祸不远矣。
弘皙见天瑞这般说,没奈何,只好点点头表示应了,在大臣们行完礼之后,弘皙走到御座旁边,自己爬上御座,坐定之后,他身旁的梁九功大声道:“皇上早朝,有事启奏……”
梁九功才喊完,就听一人站出来大声道:“皇上,近来准葛尔部又有异动,探子回报,策妄阿拉布坦在纠集兵马,有进攻中原的念头。”
天瑞低头一瞧,这是才上任的兵部尚书马尔汉,也是一代老臣了,能力还算不错,只是年岁大了,不过,也可能是近年来马尔汉事事顺心,春风得意的关系,瞧起来,倒是挺精神,人也不显老。
这货在连生七个女儿,已经不再有指望的时候,去年以六十岁高龄得了个儿子,真真人逢喜事精神爽,见了谁都乐一口,今年又调任兵部尚书,得意之下,就连天瑞被封摄政王的事情都没有参与,倒是很得天瑞的好感。
“还望皇上早拿主意……”马尔汉一番话说完,递上了折子。
弘皙随便翻了一下,就笑道:“朕知道了!”
说着话,弘皙又对天瑞笑笑:“摄政王怎么说?”
一下子,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到天瑞身上,天瑞坦然一笑:“蒙古各部均已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一个策妄阿拉布坦还翻不出什么浪来,皇上不必着急,前些年我朝已经在蒙古各地建岗哨驻兵,只要策妄阿拉布坦一有举动。便可以联合蒙古各部一举擒下他。”
天瑞这话说的很自信,神态高傲异常,就是弘皙这个孩子瞧了,心里也是一阵安定。就觉得似乎什么事情都在天瑞的掌控之中,有她在,就不必费心了。
看着天瑞弘皙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家额娘要让自己封这位姑姑为摄政王了,有这样的人在朝中压制,还有谁敢翻起浪来。他这个皇位,也能坐的安稳许多啊。
至于说天瑞会不会借机夺位,不管是瓜尔佳氏还是弘皙都是不着急的,夺就夺呗,要是有人夺了位,他们娘俩正好可以跟保成去美洲一家团聚,才不稀罕这个什么劳什子皇位呢。
这么想着,弘皙就笑了起来:“既然摄政王这般说了,朕信摄政王的话,马尔汉。这件事情就按摄政王说的办吧,交由你们兵部处理。”
马尔汉应了一声,站起来退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几位大臣奏事,天瑞都笑着三言两语处理了。
虽然说是三言两语,可因为那些大臣们奏事的时间很长,再加上早朝时分起的很早,弘皙年纪又小,哪里受过这个罪,早靠在御座上歪歪扭扭的要睡着了。
不过。那个御座瞧起来漂亮,坐起来却很不舒服,又冷又硬又咯人,哪里比得了弘皙软软香香的床铺。他没一会儿就迷糊起来,又被御座咯的难受的要命,这心里一糊涂,又是孩子心性,哪里还得得上那么许多。
这孩子跳下御座,眯着一双眼睛就跑到天瑞跟前。伸出双手抓着天瑞石青色的朝服往上爬啊爬的,一边爬还一边喊着:“额娘,觉觉,抱抱……”
天瑞嘴角抽搐,头疼的要命,想要说弘皙两句,可看这孩子明显的睡眠不足,双眼迷瞪,嘴角流着口水,又是一阵心疼,她也是有孩子的人,想到要是让她的宝贝依尔哈和阿林两个孩子这么早早的起床,还要处理政事,她就受不了,推已度人,也明白瓜尔佳氏的心情,自然更加感怀起来。
无奈叹了口气,天瑞弯腰,把弘皙抱了起来,一边抱一边想着,这娃还真重,不知道瓜尔佳氏每天给他吃什么了,养的这么胖。
天瑞抱起弘皙把他安放到自己膝上,一手环着他,一手轻拍哄他入睡,脸上一片温柔笑意。
这时候,正是太阳初升之时,东方一片朝霞,金色的光线照到天瑞脸上,让她显的圣洁清丽的仿若九天仙子,真是看傻了一众人。
弘皙抓着天瑞的袍服,口水流到她的衣服上,嘴里还嘀咕着:“额娘,香香……”
天瑞好笑的紧,把他紧搂在怀里,朝站在地上的一众大臣看去,嘴里直道:“还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吧!”
这时候,大伙才回过神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在想,这皇上都睡了,早朝还有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就这种时候,陈伦炯越众而出,跪到地上大声道:“臣有本奏!”
天瑞看了陈伦炯一眼,知道他这是给自己搭架子呢,心里感激,笑道:“陈大人说吧!”
这两口子一唱一和,看的大伙都在眼热,心里话倒是要看看忠靖侯要说什么事了,也要看看公主的态度,瞧瞧公主会不会看在夫妻的面上对忠靖侯多加照顾呢。
“摄政王,因着新君继位,多国发来照会,均恭贺陛下继位,更有各属国派使臣前来道贺,另,欧罗巴各国也会有使臣前来道贺,瑞典王妃和法国王太孙妃都带了贺礼,怕不日就会进京……”
陈伦炯一字一句说完,抬头看了天瑞一眼。
天瑞想了一下,笑道:“新君继位,各国道贺这是应该的,即如此,此事着理藩院和礼部办理,可要好好执行来贺的使臣。”
陈伦炯应了一声,也便站起来退到一旁。
天瑞又问了几句话,把一些国事处理完毕,这才道:“即无事了,还是退朝吧!”
说着话,她当先站起来,抱着弘皙便走,众人看她背影挺直秀美,均愣了一会儿便摇头散去。
虽然早朝的事情不是很多,可是,各人也看到了这位女摄政王的能力和果决,几乎没有事情能够难得住她,你说出一件政事来,她只两三言就能解决,并且责任到人,相当的利落,这份杀伐果决之态可是难得的,让人不由不佩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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