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想清楚了?”
太后瞧着陈伦炯,静静等着他说话。
陈伦炯跪在地上不起,又嗑一个头道:“臣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请太后娘娘恩准。”
太后低头,看陈伦炯一张清俊的脸庞上满是坚毅,瞧起来是真的下了决心的。
看陈伦炯这样,再想想天瑞,太后叹了口气:“你起来吧,这是你自家的事情,你只下了决心定是不悔的,哀家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是将来你为此而怨怪,可别怪哀家没有提醒过你。”
陈伦炯起身抱拳:“臣一世唯愿和公主白首同心,相携到老,绝不会有别的想法,也绝对不会后悔。”
他一字一句的坚定说完,太后却笑了起来:“你既然这么说,哀家也就放心了,你还真当哀家是糊涂的,上赶着替自己孙女添堵呢?哀家不过是听京中那些闲言碎语,心疼天瑞丫头罢了,这种事情,天瑞就是说一万句话,也不如你站出来说上一句管用。”
“是!”陈伦炯低头答应,心里却对太后挺服气的,原来,他还以为太后人老糊涂了,却没有想到,太后是在逼他呢。
太后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历经两朝,经的事情多,见识也广,自然和寻常妇人不一样的,她又对天瑞很疼爱,又怎么会做出让天瑞伤心的事情呢?
陈伦炯思量的时候,太后站了起来,右手转着佛珠道:“你这孩子是个好的,也不枉哀家看重你了,从今儿起,我也跟着天瑞叫哀家皇太太吧,你回去告诉天瑞,让她别着急了,哀家自然会替她做主的。”
陈伦炯答应一声,心道太后也越活越精啊,把康熙那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招数都活学活用了,真真皇宫是培养人的地方,想当年太后进宫的时候,那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呢,这会儿倒也成了权谋高手了。
太后又看陈伦炯一眼,摆手让他退下,等他走后,太后叹了口气:“果然天瑞丫头心里满是这小子,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心也给乱了啊,不然,她又怎么会如此沉不住气呢。”
陈伦炯出了宫,到理藩院会合小八办完了事情,出了衙门这才回家。
等陈伦炯到家的时候,却发现没了天瑞的踪影,问春雨几个,只说在屋里呢,等进屋瞧了,却是找不到人。
这么一来,陈伦炯更是慌乱异常,打发府上的下人们找遍了公主府,也没有找着天瑞的人,倒是把他给急的大发脾气,一时间,公主府乱作一团。
天瑞在哪里?
很显然嘛,这丫头在陈伦炯早上出门之后就躲在空间内。
她才得了新的功法,自然是要勤加修炼的,进了空间盘膝坐好,五心朝天,闭上眼睛就开始照着功法上所说的开始修炼起来。
空间里灵气充足,再加上天瑞勤修了二十来年,已经打下了深厚的底子,这次有了法子,那进步真是飞速啊。
等她从入定中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远处那片她进空间时才洒下的麦种这会儿已经长的很高了。
算算时间,天瑞暗叫不好,都怪她一时沉迷没有注意,在空间里边呆的时间太长了,也不知道陈伦炯这会儿回来没有,若是回来找不到她会怎么样?
天瑞顾不得多想,闪身出了空间,一进屋子就听到外边一片的嘈杂声,她就知道,一定是陈伦炯在让人四处寻她呢。
深吸了口气,天瑞推门出去,大声道:“都是怎么了?一个个怎么这般没有章法?”
春雨一听到天瑞的声音,赶紧抹了一把汗上前道:“主子啊,您可回来了,要是再不出现,额驸非得把这公主府给拆了不可。”
天瑞整了一下衣服,瞧了春雨一眼:“让他们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你找个人和额驸说一声,让他过来。”
春雨应声之后退下,天瑞进屋,趁着没人的时候想要试试修炼的效果。
她看桌上放了个元青花瓷的梅瓶,就伸手一抬,神识放出一点,那梅瓶就缓缓的升空,慢慢的飘到了她的手上。
天瑞瞧了高兴,伸出右手朝梅瓶一指,又指指桌子的方向,梅瓶仿佛有意识一样,又快速的飞回桌子上。
看起来,果然这功法是好的,天瑞暗地里点头,玩完了梅瓶,又用神识试着抬桌子,竟把屋内的一张八仙桌给举到了房顶上。
她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就觉得只分了一小缕的神识,却没想到达到这种效果。
一下子,天瑞乐不可支,就想试试能不能利用神识让她自己给飞起来。
她把神识散于脚下,正好把她整个人包裹住,默念一声起,她就这么慢慢脱离了地心引力飘浮在空中了。
“呵呵……”天瑞轻笑出声,才要再试试别的,就听到脚步声传来,知道来人了,赶紧从空中下来,端坐在桌前。
推门声响起,紧接着,陈伦炯从外边进来,看到天瑞的时候先是呆了好一会儿,然后紧走几步,猛的把天瑞搂在怀里:“公主,你……我……”
陈伦炯真是吓坏了,想到昨天夜间天瑞说的话,说是她可以成神的,今儿自己回来又没有找到人,还真以为天瑞成了神仙飞走了,再不要他了呢,一时间连死的心都有了,等看到天瑞好端端的坐在屋里的时候,他是又惊又喜又痛心,这才失了分寸。
天瑞拍拍陈伦炯的背,心说这人怎么这般没有安全感,自己就真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吗,便是再怎么样,只要他不负了自己,自己也不会弃他而去的。
“公主!”陈伦炯抱了天瑞好一会儿才放开她,拽个凳子坐在天瑞对面,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瞧,好像总看不够似的。
“你这又是怎么了?”天瑞很无奈啊,老是被一个人盯着瞧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好不?
“公主……”陈伦炯又叫了一声,傻傻的笑了起来:“你在就好!”
这人啊,天瑞无奈摇头,笑道:“我不在?我能去哪里,这是我的家,我离了这里,又能去何处?”
一个家字,让陈伦炯放了心,也跟着笑了起来:“是,这是咱们的家,咱们谁都不走。”
说着话,陈伦炯又牵了天瑞的手,把在慈宁宫和太后说的话跟天瑞讲了一遍,倒是引的天瑞红了脸。
天瑞心里暗暗叫着不好,她这是怎么了,只于嬷嬷一句话就让她失了理智,竟然心慌意乱起来,也没有仔细去想就信了,结果,太后竟然打了这个主意,还真是……
她瞧了陈伦炯一眼,细问:“太后还说什么,还有,皇阿玛有没有说话,他们有没有让你写下什么东西,或者发什么誓言?”
陈伦炯点了点头:“我去乾清宫时,皇上正在召见大臣,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皇上就要赶我出去,我一时急了,就在乾清宫发了誓愿,说是永世不纳妾,皇上听了,就让我找太后说去。”
陈伦炯把话讲完,有些惊疑的看着天瑞:“公主认为如何?”
天瑞还能说什么,这人就是个傻子,凡是关系到她的事情,陈伦炯就成了愣头青,撞的头破血流也要往前冲。
无奈的很啊,天瑞伸手在陈伦炯手背上狠掐了一下:“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一时糊涂了,你竟然也糊涂了,被皇阿玛和皇太后牵了鼻子走,怕是这会儿两个人正得意呢,终于找着咱们的弱点了。”
听天瑞这么说,又看天瑞有些郁闷,陈伦炯赶紧先安慰佳人:“不管怎么样,反正太后是不往咱们家塞人了,这是好事,公主又何必气闷呢,再者,我这么一讲,谁也说不得什么,不是公主不贤良,是我太过敬重公主了,人只道我是个傻子疯子,哪个还敢说公主什么。”
这话说的,一点点的渗进天瑞心里,让她心头甜甜的,如吃了蜜一般。
天瑞和陈伦炯又说了几句话,想到刚才陈伦炯找不到她时的惊慌,就想着把她修炼的事情好好的和陈伦炯讲一讲,反正那玉简是陈家的,也没有必要再隐瞒,只空间的事情不暴露就行。
这么想着,天瑞笑笑道:“你改日若再回来不见我,可不许再着急了,我和你说,那玉简上的东西真是不错,我已经开始修炼,并且也有了一点效果。”
说着话,天瑞一抬手,桌上的茶壶飞起,慢慢倾斜,茶壶里水线流出,直接倒入茶杯里边。
等把茶杯倒满了,茶壶自然而然落在桌上,而茶杯飞了起来,慢慢落到陈伦炯手上。
这番景象让陈伦炯更是吃惊,把茶杯放下,一脸惊奇道:“公主果然是聪明的,只短短一日竟会了这般法术,只这……也有些太骇人了。”
天瑞失笑:“管它呢,反正我只给你一个人瞧,出去了是不敢胡乱说的。”
陈伦炯连忙点头,笑话,这种吓人的事情哪里敢乱说啊,一个不好,说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呢,这年头,还是低调点好啊,低调才是王道呢。
他胡思乱想着,天瑞已经凑到他耳旁低语:“我已经搞明白了里边的窍门,你可愿意学,你有功底,这又是你家祖传的,自然和你也有缘,要学的话,怕也很简单的。”
简直是惊喜连连,且惊且喜啊,陈伦炯猛的抬头,满脸不信的看着天瑞:“公主的意思是要和我一同修炼。”
天瑞坚定点头:“我一个人炼又有什么意思,难道还想长生不当孤家寡人不成?就是要真变成那老不死的,也得拉着你一块做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