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自己每一天的行程都被安排得好好的,自己但凡这边有一些风吹草动,母亲那里一定会有所觉察,很快就会叫自己去训话。而最终的结果自己还是得按照母亲的意思,按照每天规定好的时间上学下学,而自己却没有任何自由的时间。
而且自己身边除了小桃以外还跟着很多人,这些人虽说平时并没有任何倾向,他们既不关心自己,也并不是夫人那边的人,但是一旦这边发生了变化,这些人难免会为了自己的生活,或者说为了自己这个仆人的岗位,而做出出卖自己这个少爷的事情。
所以其实只是随意的想一想,赵荣也知道,自己能够离开赵家去以两位宫大哥见面,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达成。而他心里更是因为这样简单的事情,自己都无法做到而产生了淡淡的愧疚感。
要知道,自己认识的那两位宫大哥,与自己非亲非故,可是两位大哥却愿意帮助自己摆脱困境。甚至于自己身处危险而不自知,还全靠两位宫大哥提醒,才能够觉察到自己环境的不对。
那两位宫大哥对自己简直就是恩同再造,可是就连他们提出的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自己都做不到,赵荣深深的感到了一种无力感。
小桃也注意到了,自家少爷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颓废自责的情绪。他可不希望,自家少爷就陷入到这种情绪中无法自拔,所以他立刻又提起了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少爷你不知道吧,那位货郎大哥说,过两天那两位宫少爷就到县里来了。”
一听小桃这句话,赵荣哪里还能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呢,他立刻抬起头来追问了一句,“小桃,你说的是真的吗?两位宫大哥马上就要来咱们县城了?”
小桃笑着点了点头,“是呀,少爷。那两位宫少爷,据说过两天就要来咱们县城了,王大哥说的那两位宫少爷一旦到县城,立刻就会通知他。到那个时候,咱们要有什么话需要传递给两位宫少爷,也就方便多了。最起码,咱们之间沟通起来就不需要等好几天了。”
对于这个好消息,赵荣当然听后是非常亢奋的。他虽然知道宫大哥答应要帮助自己,解决自己在赵家的这个困难,虽然他们肯定会来到这个县城,最终他们还会进入赵家,才能插手到自己这件事情上。但是他却是没有想到,两位宫大哥居然这么快就要到县城中来了。
上一次在省城的时候,赵荣也是听人说起过举人考试的事情的,他默默的在心底算计了一下,这才发现现在距离红榜贴出来,也是刚过了两天的时间。可见那两位宫大哥是有多么急迫的要帮助自己,此时他心中满满都是感激和感慨。
自家二哥就是一个非常热心的人儿,他大哥果然是他大哥,他们都是一家人,一家子好人。对自己这个外人的事情,他们居然也如此上心。只是不知道,那位宫大哥这次就能考试的成绩如何。
而小桃就仿佛是赵荣肚子里的蛔虫一般,赵荣这里刚刚想到这个问题,就听到耳边传来小桃,比刚才更加亢奋的声音:“少爷,你不知道吧,我听到了货郎大哥说了,那位宫健宫大少爷,这次可是中了举人的。”
听到这样一句话,赵荣觉得自己眼前的世界,仿佛一下子明亮了很多。明明自己身处深夜,而又因为要避人耳目,所以书房的灯并没有点得十分的明亮,可是在赵荣在眼睛里,眼前的世界仿佛一下子都镀上了一层金光,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彩。
那位宫大哥居然中了举人,他就说嘛,那位宫大哥一看就是非常厉害的人,而且二哥也说了,他家大哥那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只要他想做就做的事情就没有他做不到的。
果然那时候二哥就说过,他家大哥参加举人考试是有一定的把握的,而现在结果出来了,那位宫大哥果然是中了举人。这一下,自己的心可算是更为踏实了,当然最主要的是赵荣心中,因为宫健中举而为宫健兄弟两人而感到高兴。
而那边小桃也在兴奋的说着:“这天底下果然还是好人有好命,那两位宫少爷都是好心人,果然上天垂怜那位宫大少爷,一下子就中了举人。虽然货郎大哥没说太多宫大少爷中举的事情,但是他也提到了,宫大少爷曾经说过既然中了举人,那么解决少爷这件事情就要容易很多了。”
而听了小桃的话语之后,赵荣眼眶都有些湿润了。那位宫大哥自己不过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只是见过一面,那位宫大哥都愿意因为自己而付出这么多。
本来中了举人之后,是多么风光的一件事情,可是宫大哥却没有在省城中待多久时间,就要赶到了他所在的这个县城。
此时赵荣心中复杂的很,他一边为宫健中举而感到高兴,另外一边又是深深的自责。就因为自己的事情,可能打扰到两位宫大哥的行程,甚至已经改变他们的行程,这都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
但事实却是如此,就因为自己的事情,两位宫大哥不得不来到这个,他们从来没有计划来过的这个小县城。毕竟要不是因为自己,也许两位宫大哥已经离开省城回乡了,即使是待在省城中,他们也是被众人包围祝贺着的,而不像现在这样,要赶往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县城。
就因为自己这个没有用的人,还被困在了赵家这个牢笼里,被困在了自己的家里,被自己的家人牢牢的控制在了手里,而自己又不甘心非要摆脱这一切,所以不得不拜托那两位宫大哥帮助自己,以至于现在赵荣心中满心的都是愧疚。
而就因为这种愧疚自责,充满了赵荣一颗心脏,折磨他到几乎呼吸不上来。突然间,他内心生出了一股不甘。是的,赵荣心中升起了浓浓的不甘,他实在受不了,自己像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孩子一样受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