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另一方面考虑,宫健大伯又很清楚家中的经济状况。请大夫肯定是要花钱的,到那时,自己又要破财了,想起来就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就是肉疼。
所以他也只是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在他看来,如果婆娘出门把大夫请回来,那他就乖乖的让大夫给他看脚,看完之后,那大夫要是开了什么药,要是说收钱,到那时他再否决,也是来得及的。
毕竟宫健大伯娘觉得脚踝上的这些小伤,应该不至于是什么大问题。
如果大夫要的药钱太贵,那他干脆就不要花钱买了。反正家里还有些药油,虽说从刚才抹上去之后,就一直是火辣辣的感觉,但他总觉得,这才显示出药效不是。
当然,如果自己婆娘出去这一趟,却没有请回来大夫,宫健大伯在心里也知道,也是有这种可能的。
毕竟自己家里在村子里的一贯名声不怎么地。再说了,上次还欠着大夫的药钱呢,那大夫肯不肯来他家都要两说。
如果那大夫真的不肯来他家的话,那干脆就让自己省了这笔支出,也是不错的。宫健大伯半靠在床头上,心里想着自己的小算计,怎么觉得自己应该都不会吃亏。
而宫健大伯娘真的出门去找大夫了吗?当然不是这样子的,她之所以提出要去找大夫,来给自己男人看病,不过是为自己出门而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出了大门之后,宫健大伯娘直奔平时与她关系最好的一个长舌妇家里。她还记挂着要听儿子的话,好好打听一下宫健家的具体情况。也是,还是耀祖儿在外面见多识广,知道的事情就是多。
听儿子那一番话,宫健大伯娘也觉得自己豁然开朗,也是嘛,自己和她男人两人什么也不清楚的情况下,就贸然的想着能从宫健家里,捞到什么好处,也是想得太理所当然了。她现在还是赶快完成他儿子的任务,把这件事情搞清楚才好。
而与宫健大伯娘交好的这户人家,就是村西头的刘寡妇家。刘寡妇的男人死得早,又没留下个孩子,原本她是打算改嫁的,但是刘寡妇的公公婆婆也不是好相与的,他们愣是扣着这个媳妇儿,要给自己儿子守下去。
所以从年轻时候起,刘寡妇和公公婆婆就斗了大半辈子,一直熬到刘寡妇都上了年纪,这才把公公婆婆送走。可是转过头来,刘寡妇才发现自己也早已到了人老诛黄的年纪,此时在想什么嫁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好在公公婆婆也还是留给她的一份家业,也算是在村子中不愁吃喝的主了。
再加上这刘寡妇年轻的时候,就喜欢东家长李家短,到各家去串门,和她交好的又都是,跟她脾气相投的那一类人,所以这村中与刘寡妇能说上话的也没有几个。宫健大伯娘就是她难得最好的一个闺蜜了。
而上了年纪的刘寡妇,也没有公公婆婆在管着她了,日子过得越发的恣意了。她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村里,走家串户的,和她那几个长舌妇朋友聊天。村里有个大事小情的,刘寡妇总是能够很快的知道。宫健大伯娘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当她小儿子让她出门,打探情况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到刘寡妇家里打听打听。
宫健大伯娘运气不错,当她来到刘寡妇家时,刘寡妇正好吃了早饭,准备好出门去聊天。两人是在刘寡妇院门口那里碰了个正面。
一看到宫健大伯娘进门,刘寡妇立刻眉开眼笑的招呼:“大姐呀,哎呀,真是稀客啊。我说早上喜鹊就在枝上叫呢,有好久你都没有来过了。我可是想死你了,今天怎么有空到妹妹我这儿做啊。”
刘寡妇的年纪要比宫健大伯娘小上几岁,当然叫声大姐也是应该。但让刘寡妇这么心甘情愿的喊声姐,又主要是因为,一直以来宫健大伯家的日子过得红火。
村里人都知道,宫老大从他爹娘那里可是几乎把大半的家当,或者确切的说,是肯定是把几乎所以的家业,都继承到了他手里。
即使分家那时候,宫老大碍着面子,分给他兄弟一家一些东西,但他们一家人也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把那家里的东西反而给榨得一干二净。
所以村里人都知道,宫老大家里的日子过得好啊,不看别的,就看那矗立在那里的几栋宽敞的大瓦房,还有他们祖上留下来那么好的水田,宫老大家的日子就知道过得有多好了。他家更是村里头一份儿,供出了两个读书人的家里。
听说他家老大在村里私塾读了几年书,调皮捣蛋的,除了被私塾中先生责骂调皮,罚打手板等等,这一系列光荣事迹之外,并没有传出任何他家大儿子读书读得好的消息。但是不可否认的就是,他家供给这大儿子读了好几年的私塾之后,听说还去镇上找了个账房的活计。
这在村里其他人家看起来,已经算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了。毕竟村里人,对于读书这件事情都是敬仰惧怕的,很多家里条件好的家里,也会让他们家里的男孩子,在私塾中读上一两年的书,但顶天了也就属于识得几个大字的水平。
不要说听说宫家老大那个大儿子,在镇上找了个账房的差使。就说他家愣是把小儿子,送到镇上的私塾里继续读书,就已经让村里人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了,人们在聊到这件事的时候,往往都要羡慕宫家老大,这家底还真是丰厚啊。
谁不想自己儿子读书出人头地,可是那些男孩子送到私塾里呆个一两年。他们也就清楚了,自家孩子还真不是那个读书的料,。即使也有认真读书的孩子,但私塾里的先生看到这些孩子也是直摇头。调皮的是真调皮,根本读不进去,不调皮的又是死脑筋,读半天也完全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