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这一点,宫健大伯娘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的再次开口劝着宫健大伯:“当家的,这有什么?只要咱们把这件事情瞒住了,村里人不会有人知道的,那样也就没事了。”
宫健大伯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宫健大伯娘,随手把那生锈的斧子扔到了梯子旁,转身就走回了屋里。
现在他还是在屋里说话比较安全,这万一要是隔墙有耳,被人家知道了,自己夫妻俩人的面子,就要被人踩到脚底板去了。
看到自家男人走进屋里去了,宫健大伯娘赶紧也在身后跟着进了房间,他知道,这是自家男人也意识到保密的重要性。她心里却是着实的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自家男人还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公开,还在为这小儿子保密。
虽然说自家男人这样做,可能目的是为了他们夫妻两人在村里更为好过一点,但是,再怎么说,只要保护好宫耀祖这层读书人的脸皮,想来自家男人到时候也不会对小儿子出太重的手。
看到宫健大伯娘随着自己身后,也走进了屋子,宫健大伯往椅子上一坐,一只手撑着下巴,另外一只手却在桌面上无意识的敲打着,一副思考问题的模样。
而看到宫健大伯这一副作态,宫健大伯娘也不敢随便出声,只能小心翼翼的陪坐在旁边。她心里也在盘算着这件事情,该如何让它平稳的度过去。自己又该找怎样的话语来宽慰自己的男人,并且最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为自己小儿子开脱这次的事情。
要不说宫健大伯娘的确是个慈爱的母亲,虽说她心里也隐隐的有些埋怨,自己小儿子骗自己的这件事,更是有些担忧,他染上赌博这个恶习,有可能会毁了耀祖的一辈子。但是在他心里想得最多的却是,怎样为小儿子想办法,不要让他遭受到宫健大伯,出重手的教训。
夫妻俩正在这屋子里,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时间,屋子里倒是安静的很,只听得偶尔发出一点点,宫健大伯敲击桌面的声音。
就在宫健大伯娘暗搓搓的以为,自家男人应该已经打算主意,想着重拿起,轻轻放下,这次也会放过小儿子的时候,却听宫健大伯开口了。
而宫健大伯这一开口,就是一番质问:“你是不是觉得,村子里其他人都是傻子?”
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一下子让宫健大伯娘呆在了那里,她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家男人,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但看到自家男人还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宫健大伯娘只能直接摇摇头,嗫嚅的说道:“不会呀,我,我可没这样觉得。”
而她的这一句回答,却引来宫健大伯蔑视的一瞟:“你既然觉得村里人不是傻子,那你怎么就会觉得,这件事情能一直瞒下去呢。”
看来宫健大伯刚才也是在考虑着,能不能把宫耀祖从私塾中被退学,然后染上了毒品这件事情,彻底拦下来,不让村里其他人知道。但想来他考虑的最终结果并不很乐观,所以才会有这样,很是气不顺的,直接质问了宫健大伯娘这么一句。
但听了他质问的宫健大伯娘,却并没有领会自家男人心中所想,此时他有些困惑的说着:“这有什么难的呀,当家的,只要咱不说,耀祖更不会自己说。在说了,耀祖很少回到村里,村里人到镇上去应该也碰不到耀祖。你看这两年过去了,大家不是都没发现吗?只要再这样继续下去,应该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的。”
宫健大伯娘的这一番回答,却是惹怒了宫健大伯:“你这个蠢婆娘说什么,总把事情看得这么简单,再说了,事情能这样瞒下去吗?”他一气愤,伸手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这一声,吓得宫健大伯娘在椅子上,身子就是一抖。她有些害怕的转头看向自家男人,不知道他又是生的哪门子的邪火。
看着望向自己的那一双不知所谓,有些困惑,有些迷茫的眼睛,宫健大伯都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这个蠢婆娘了,但他也算是知道了,自己如果再继续发火下去的话,这婆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火。与其那样,最终肯定是把自己气死了,这婆娘还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他吸了口气,按捺住心中的火气,这才开口说道。
“你说的倒轻松,什么叫咱不说,耀祖不说,村里人就不会知道呢。且不说,耀祖之前可是不断朝家里要钱的,现在咱既然知道了,他根本就没用在学业上,完全是赌博去了,以后一分钱别想让我给他。”
说到这儿,宫健大伯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宫健大伯娘,眼中指责的意味分明,同时也在警告着宫健大伯娘,自己不给小儿子钱,那她也别想偷偷的塞钱给小儿子。
这一次难得的,宫健大伯娘居然看懂了自己男人眼镜里的意味,她有些委屈的低着头,两手紧张的凑在一起,心里有些埋怨自己丈夫,实在是不讲情面。怎么能一分钱不给耀祖呢,那儿子该如何过日子呀?可是一想到,现在耀祖有确切的罪证还在自家男人手里,现在还不是为了耀祖将来的事情,现在就提出反对意见,惹毛自己男人的时候,所以她只能忍着委屈,半天也没有枪呛声。
对于自家婆娘的心理活动,宫健大伯算是掌握的一清二楚,他就知道,这婆娘不会对自己的小儿子狠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