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新杰啊,很不是个东西!”
在家里吃饭的关云山听到关晓军询问张新杰是什么人,当下随口解释道:“这人啊,你你老爸我的死对头,你袁叔叔就是这家伙给害进看守所的!”
对面的关宏达瞪了关云山一眼,“胡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是张新杰陷害的?现在这事情到底是怎么样,没有水落石出时,你千万不要过早的下结论!”
关云山有点不服气,“不是他还是谁?整个云泽地区,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量?”
关宏达道:“那也不能就说是他,没啥证据就不要乱说。”
关云山气哼哼的不再说话了,只是埋头吃饭。
这几天他来回走动,托了很多关系,想要把袁令旗给捞出来,但是一直都起不了效果。
袁令旗的老婆来过关云山家里好几次,每次都哭的跟泪人似的,哭天嚎地的要关云山把袁令旗捞出来,搞的关云山心情极为不舒服。。
他为人义气深重,宁愿自己进看守所,也不想让袁令旗进去,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心中的憋闷可想而知。
一顿饭吃完后,关宏达把关云山叫到屋里,“你现在先不要想着把令旗捞出来,重要的是,别让人家以令旗为突破口把你也抓进去,这就麻烦了。”
关云山怒道:“我行的正,坐得直,他怎么抓我?栽赃陷害也得有个度!”
关宏达道:“哪有什么度啊?人家都这么不按规矩出手了,谁还管你有度没度?”
他看向关云山,“孩子,这个张新杰来头不小,能让一步还是让一步吧,为什么非得跟他作对呢?做朋友不更好?”
关云山哼道:“我不跟这种丧天良的人做朋友!你看看,他来到咱们这里还不到两年,现在咱们云泽成了什么样子?整个地区都搞的乌烟瘴气,红旗河这么大的河,现在成了一条污水河,熏病了多少人?有多少庄稼地因为这条河减产?造纸厂,农药厂,化肥厂,哪一个不是重污染企业?此人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提高云泽的经济发展,才将厂子安在了这里,要我看,他这不是提高经济,他这是破坏咱们整个云泽地区的发展前景!”
他为人硬气,说什么也不想对张新杰低头,关宏达劝了他几次,他都不听。
但随着工地的一直停工,巨大的损失,关云山已经难以承受,如果他只是一个人的话,他可以与张新杰死扛到底,但他毕竟手下还有那么多员工,工程项目这么长时间停工,工程无法完工,这钱就拿不到手里。没有钱,就发不了工资,下面的人都开始闹腾起来。
依照关云山的意思,干脆从银行里把自己的钱取出来,先把欠下面人的钱给了再说,后面的事情再想办法,但是被关宏达阻止,“这笔钱不能给!给了他们,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到了这一步,一辈子刚强的关云山终于想到了低头,在冬季的一个周末,他应了张新杰的邀请,来到了市里的招待所里。
张新杰对他很热情,大老远的就从门口迎接他,笑道:“云山,我可是请了你很多次了,人家刘备三顾茅庐,我请你可是不止三次了啊!”
关云山面无表情,“张公子,你是刘玄德,我可当不起诸葛亮!”
张新杰哈哈大笑,“云山你哪能是诸葛亮啊,你应该是关云长才是!手持青龙偃月刀,为刘备披荆斩棘,征战沙场,留下赫赫威名!你看,你又姓关,关云长这个角色,妥妥的就是为你预备的……”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张叔叔,关云长是我们老关家的老祖宗,我爸爸再厉害,也不敢当这个称号啊!”
关云山一脸惊讶的扭过头来,“小军,你怎么来了?”
关晓军笑嘻嘻道:“这不是放寒假了嘛,我现在正跟老虎在这里玩游戏呢,听说有人请你吃饭,我就想蹭顿饭吃,嘿嘿……张叔叔,我来蹭顿饭吃,您不会介意吧?”
张新杰眉头挑了挑,“你是云山的儿子小军吧?不是只有十来岁吗,怎么长的这么高?你知道我?”
关晓军笑道:“我也不知道我为啥长这么快,估计是我老爸个头高,我才这么高吧,我爸可是一米九的身高诶!张叔叔,我早就知道你了!我经常在家里听我爸念叨您,说张叔叔是他最佩服的一个人了,整个云泽地区,您是最有钱的人了,他拍马都赶不上。”
张新杰嘴角露出笑容,似笑非笑的看了关云山一眼,心道:“你平日里对我怒目相向,看来私下里还是有点认知的。”
他虽然不怎么相信关晓军说的话,但关晓军既然知道自己,那就说明关云山对自己的重视,看来平常确实没少在家里提及自己的名字,不然关晓军一个小孩子,不可能对自己这么熟悉。
关云山瞪了关晓军一眼,“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
张新杰轻声笑了笑,“云山老哥,你跟孩子较什么劲儿?”他打了个哈哈,笑道:“快进屋,快进屋,本来今天只是想请云山你自己来吃饭,没想到还多了一名小客人!”
关云山无奈,与张新杰一起进屋,关晓军笑嘻嘻的在后面跟随,边走边问张新杰,“张叔叔,在这里吃饭,能不能打包?我姐姐还有一个哥哥没吃饭呢!”
张新杰笑道:“那没问题,等吃完饭,叔叔就让人给你打包点好吃的,让你带走。”
等进入包厢之后,常德福从里面走了过来,拿出两瓶茅台放到了桌上,“公子,咱们先开两瓶吧,喝完我再开。”
他拍了拍手掌,对门口的服务员吩咐道:“上菜!”
饭菜上的很快,十来分钟便已经将整个大桌子都摆满了,极为丰盛。
常德福为三人倒满了酒,随后问关晓军,“小子,你喝酒还是喝饮料?”
关晓军笑道:“我其实也能喝几口白酒的,德福叔叔,你也给我倒满吧!”
常德福惊讶的看了关晓军一眼,“你认得我?”
关晓军嘿嘿笑了几声,“认得,认得。”
常德福初始惊讶之后,便不再多想,笑道:“好,老子英雄儿好汉,云山的酒量是出了名的,你这当儿子的也确实得会喝一点。”
关云山心事重重,对关晓军喝酒的事情也不阻拦。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新杰酒气上头,一张白脸已经红布一样的红,意气风发,手中两根筷子不住敲击桌面,摇头晃脑轻轻哼唱。
他唱了几句,看向关云山,哈哈笑道:“我这人呐,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听戏,尤其是京剧,云山啊,《沙家浜》你看过没有?”
关云山点头道:“看过!”
张新杰双掌拍了一下,“那就好!”
他扫视包厢里众人,轻声笑道:“我就是喜欢《沙家浜》这出戏,这出戏唱得好啊,尤其是《智斗》这一段,阿庆嫂,刁德一,胡司令,一个个唱的那叫一个绝啊!咱们正好有三人,要不这样,一起来唱一下这段戏怎么样?”
张新杰双眼微微眯起,伸手指向常德福,“德福,你这家伙就当胡传奎,我呢,就来刁德一。”
常德福笑道:“行,那我就来胡司令那一段,可是这才两个角色啊,咱们这里还缺少一位阿庆嫂呢。”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张新杰扶了扶金丝眼镜,看向关云山,“云山,你来当阿庆嫂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