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陌生的男人

可是瑞玲的手没有落下来,因为有另一只手抓住了她。“这样就太过分了喔!”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礼貌地松开手,微微向瑞玲鞠了一躬。“是他!”绮兰很快记起了这家伙,昨晚公园里的“小别克”。“亲爱的,早让你不要玩得这么过火,这种刺激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说完,“小别克”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绮兰气得满脸通红的额头,然后张开双手把绮兰搂在怀里,歪着头敏捷而温柔地朝那张樱桃小嘴吻了下去。家明和瑞玲面面相觑,只有绮兰明白现在的状况,可是,她没有推开他。她只是瞪着两只大眼睛抗议她的不满。“小别克”缓慢地松开了他的双唇,但依然紧紧抱住她,看着家明两人迷惑的眼神,他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当我们知道了你们要结婚的消息,想了好久也没想到送你们什么好,这个鬼灵精最后提议送这份‘爱的考验’给你们,我想这大概会是你们收到的最好礼物吧!”他说完以后又意犹未尽亲了她一口,“这个流氓,他这是在趁火打劫”可是目前这状况,绮兰已经骑虎难下了,现在只有期盼家明他们快点离开这里,她才能摆脱这个困境。

“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请赏脸一起共进晚餐吧!我是真心想为刚才的失礼表示歉意。”绮兰挣开了他的双手,“亲爱的,不要妨碍他们小两口了!”说完,她生气地瞪了他一眼。“爱情再怎么神圣,也离不开面包啊!这么折腾了一晚,大家都该吃点东西了,你说对吧?”他笑着对家明说,家明一脸窘态,他看了看瑞玲,她也尴尬地点点头。

这顿晚餐气氛倒是很轻松,‘小别克’是个有阅历的人,他的健谈倒是让绮兰省了不少工夫,可是她现在什么也吃不下,也不想和他们聊点什么,只一心想早点结束这顿晚餐。“不是吧,小坏蛋从没在你们面前提过我?也难怪,我们才认识了三个月而已,她可能还在害羞哩!”‘小别克’一边笑着一边用手轻轻拧了下绮兰白里透红的小脸蛋。绮兰甩开了他的手,用脚狠狠踹了他一下,“你以为谁都象你啊?不害臊!”绮兰别有所指回了他一句。“恋爱是光明正大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看着这对正在斗气的小情侣,家明和瑞玲相视一笑。谈笑间,‘小别克’漫不经心地瞧了一眼旁边那张熟悉的桌子,是的,她来了,他亲吻绮兰的一幕清楚地进入了她的眼帘,可她什么话也没说,象往日一样,她在那张熟悉的桌子坐了下来,她正迷惑不解地看着他,微微咧开的嘴唇,她想对他说些什么!看到安东装出一幅不认识的样子,她竟然没有拆穿这层关系,她坐得那么近,以至于安东无法回避她那双锐利的眼睛,她也几乎能清晰听到安东他们的谈话的每一个字音。“我叫安东,是绮兰的未婚夫,我们下个月也结婚了。”“这么快?你们认识不是才三个月吗?”瑞玲惊讶地问,可是很快她想到了和家明的结合,她发觉得自已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她的脸陡地红了起来。安东好象没留意到她的窘态,他笑眯眯地看着绮兰“亲爱的,时间对我们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彼此了解和相爱,感情到了某个阶段就得用婚姻来加冕,你说对吧?”绮兰快要气炸了,“他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这个流氓,他这样说,不就是在对别人暗示我和他有了暧昧的关系,拿女孩子的清白这样来开玩笑,他实在太可恶了!”虽然心里气得直咬牙,但绮兰现在又有什么法子呢!“对啊,是这样没错。”绮兰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可你不该这么早说出来的,这样就没有惊喜了。”“相信我,这已经够惊喜了!”家明平静地笑着说,也不知他是真相信还是假装相信他们的话。倒是瑞玲这个单纯的女人把这当成了一回事,还对安东和绮兰说了许多祝福的话。可是她的话在绮兰听来倒象是恶毒的诅咒,即使她知道她是真心的。

女孩离开了一个多小时以后,家明瑞玲也走了。绮兰随手将桌上一杯冰水泼向了安东“你这个不要脸的无赖!”她气愤地骂道“是的,我承认,可是小姐,你也不是什么淑女喔!”他似乎觉得她很有趣,因为他又温和地笑了。“你怎么能对我如此无礼?”她怒不可遏,因为此刻她作为女性的虚荣心和自尊心受到了损害。他带着嘲讽的语气说“无论是谁,只要她说了和做了我刚才听到的事情,她就不能算得上是什么淑女了,所以我认为这个小小的玩笑并不会给你这位勇敢的小姐带来什么心灵上的伤害。”看到绮兰气得发青的脸,他一本正经地说“不过,淑女对我来说也很少有什么魅力可言,她们端庄,她们贤良,她们纯洁,所以不能随随便便和她们开什么玩笑,也不能和她们靠得太近,不然就是冒犯了她们。”“可是绮兰小姐,你是个精神不平凡,值得钦佩的姑娘,甚至许多大男人也没有你这种勇气,追求自已所爱的人,因此,我要向你致敬。安东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明白,那个文质彬彬的小男生对您来说有什么魅力,值得您这样一位性格活泼开朗爱说爱笑的姑娘为他倾心,说什么爱情和婚姻不一样的鬼话,他不过是个畏畏缩缩的可怜虫。”“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评论我的朋友?”她厉声说道“你这个超级变态大色狼!”

“我是色狼,可是你也没有拒绝,难道不是这样吗?”他点燃了手上的烟,脸上有意露出一种满足的表情。“那是因为 ”她怒不可遏,可是她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我帮了你,得到一点报酬,难道这不是一笔公平的交易?”绮兰看着眼前这位看起来十分绅士的男人,她没法理解,这么神圣的事在他口中怎么能如此简单地说成是一件交易。

“你这个无耻的臭流氓”她本来可以骂得更狠一点,可毕竟这是公共场所,四周人们的窃窃私语和讥笑的眼光让她浑身不自在,她也懒得和他再争论下去,她尽力装出庄重的样子示意侍应结帐。“还是我来吧”安东拿起了桌上的帐单,“你的那份你自已给!”绮兰从钱包拿出了一叠百元大钞放在了女侍应手中的餐盘上。安东耸了耸肩膀,笑着从钱包里取出了一张信用卡递给侍应。“帐我来付,这上边的钱,就当是这位美丽的小姐给你的小费吧!”“小姐,谢谢你!”女侍应心怀感激地对绮兰说,绮兰白了安东一眼,气冲冲地拉开玻璃门上的扶手,走出了咖啡厅。

走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由于愤怒,羞辱和紧张,那颗急速蹦跳的心似乎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了。绮兰脱下了挂在脖子上的水晶项链,这是去年家明送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珍藏在抽屉里,她紧握着手心里的项链,心中涌起的恨意让她浑身颤抖。路边的一个小女孩这时向她伸出了双手,看着这双苦难的眼睛,她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百元大钞,虽然这大街上处处充满了褪色的不幸,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人们的同情心过起了不劳而获的生活,但是她依然相信自已的每一次慷慨都落在了真正有需要的人手上,小女孩戴上美丽的项链一蹦一跳的走了,绮兰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正如他所说的,她现在后悔说过了那些羞死人的话。‘家明’这个名字曾经是她幸福的代言词,可是现在,这个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对拥有这个代号的人,除了怨恨,她没有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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