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坏,我给你做了三双布鞋,还没来得及给你送过去,也不知道你会来,在我儿子床头上放着呢,你有空自己去拿吧。”杨花泣不成声,她不奢求李坏会帮她,只是没想到话说到这份上,李坏也没什么反应,依旧无动于衷。
过了好一会儿,李坏才点点头,“哦,知道了!”
这时,张一堂走到张老二跟前,说道:“二叔,到时间了!”
张老二张了张嘴,捂着脸,把身子背过去,他实在不知道该对杨花再说些什么。
“杨寡妇,你别怪我们心狠,我们也是为了小坝口村的村民,你就当做是积德了吧!”张一堂顿了顿,“杨寡妇,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杨寡妇看了看周围的人们,尽是一些无情的冷眼,什么也没说,跟着张一堂走到木桩前,任由张一堂将她绑在木桩上。
可是等张一堂也把丁翠花也绑到木桩上后,杨寡妇再也忍不住了,哭着喊道:“张老二,翠花是个苦命的女人,再说她嫁出去了,不是小坝口村的人了,您就放了她吧?”
张老二有些动容,可是在张富财的说服下,还是没改变决定。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我死了不打紧,可怜的是这些人全都魔怔了,若是不让他们清醒过来,今天的我,就是明日的他们。老天爷,您真忍心生灵涂炭么?!”杨寡妇哭的撕心裂肺,却把村民们惹急了。
“杨寡妇,你少胡说八道,死到临头,还诅咒我们,我们将来可是要升天成仙的。哪像你,你就是一个魔鬼转世,不断的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和磨难,你就应该下地狱!”张富财大吼完,拿着两根火把,丢了过去。
瞬间,泼了汽油的两堆干柴,熊熊燃烧起来。
嗖!
李坏突然过去,让张老二还以为李坏要救下杨寡妇和丁翠花,好在不等人喝止,李坏就先解释道:“把她们打晕,省得惊扰了西海神龙的神灵!”
李坏一记手刀落下,杨花马上昏了过去。
谁都没现,在李坏的手刀落下之前,他声音如线,对杨寡妇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也让杨寡妇有刹那间的欣喜。
北风吹,烈火烧!
杨寡妇和丁翠花很快就被熊熊烈火吞噬,张老二不忍心去看,背着两手下山回家去了。
“张一堂,你留下来守着,这火要烧三天三夜,千万不能灭了,否则可就前功尽弃了。”张富财面向西方,双手合十,口中喃喃道:“救苦救难的西海神龙,您可千万要保佑这两个恶魔就此魂飞湮灭,再不要来危害我们小坝口村了!”
张一堂胆子本来就小,黑夜里一个人走山路都不敢,现在活生生烧死了两个人,而他又有着牛鬼蛇神的封建迷信,哪敢一个人守在这里。可为了小坝口村的命运,他只好叫了两个人作伴,硬着头皮留在这里。
张一堂原本想让李坏留下来作伴的,先李坏胆子大,其次李坏打架的本事了得。就算杨寡妇和丁翠花化成厉鬼,李坏也能招架得住。
可气的是,李坏早就走的没影了。
……
……
几个小时后,天刚蒙蒙亮,小坝口村就开始热闹起来,村民们放完鞭炮,开始吃饺子,吃完饺子,再三五成群的挨家挨户去拜年。
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后山上生的事情,不,他们不是忘记了,只是不想提及。
而李坏像没事儿人一样,一脸乐呵呵的,让人见了,更信以为真,认为他真的修炼了升天神功。
在大街上,张老二遇到李坏,说道:“李坏,大年初三,也就是后天,镇上有大师传法,到时候你也跟着一起去,见识见识。你打小就聪明,兴许受了大师的点化,你就能修成升天神功,飞升成仙了!”
终于被李坏给等到了,李坏自然不会拒绝,欣然答应。
等张老二走了,裴雪珂一脸担心的走过来,说道:“小坏,你可没入心吧?”
“妈,你放心,我可不相信那玩意儿。到了后天,我就把装神弄鬼的家伙抓起来,让他亲口告诉乡亲们,这都是糊弄人的把戏!”李坏说道。
李坏还能保持清醒,不光是裴雪珂,一旁的李飞燕也不禁松了口气,她也担心李坏会魔怔,好在并没有。
以往的时候,过了大年初一,大年初二嫁出去的闺女,就开始回娘家走亲戚。
可是现在十里八村,全都被歪理邪说蛊惑,哪里还有人走亲戚,全都抓紧时间,在家里修炼升天神功。
当然,有些在外求学的孩子,知道这是迷信,可他们只要劝一句,就会遭来一顿臭骂。什么愚昧无知,什么亵渎神灵,以至于头脑保持清醒的孩子们,也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李坏掰着时间,终于等到了大年初三。
一大早,李坏就早早来到张老二家。
“张老二,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没起床吗?”李坏进门就扯着嗓门喊道。
张老二早起来了,不对,准确的来说,升天神功上面说凌晨三四点钟,是天地间灵气最重的时候。所以这些日子,他都是三四点钟就起床打坐。眼袋明明大了许多,他却错觉的以为自己精神抖擞,浑身有劲。
“你小子,比我还积极!”张老二见李坏这么早就来了,欣慰的笑了笑。
“那是,我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升天成仙,你要是收拾完了,就赶紧出吧!”李坏说道。
“好,老婆子,出了!”张老二喊道。
“老头子,咱们都两天没吃东西了,我做好了饭,要不吃两口再出?”郭桂琴从厨房里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商量到。
“哼!练了升天神功,不吃不喝也行,难道你饿吗?”张老二瞪着眼珠子,大雷霆。
“我……我饿。”郭桂琴何止是觉得饿,都快头重脚轻,头晕眼花了。
“饿也不能吃,你敢吃一口,我就把你撵出去!”张老二喊道。
郭桂琴只好关上厨房的门,穿了一件花棉袄,跟着张老二出了家门。
后山上还冒着烟,显然火还烧着,这是最后一天。
小坝口村的村民们假装视而不见,带着一家老小,等清点完人数,几百口子人如迁徙一般,浩浩荡荡的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