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视频拍到了别墅一角,正好就是一楼的卫生间。正午光线好的很。可见一只小手将卫生间的窗户推开,然后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从那卫生间的窗户里爬了出来。正是炎炎!
他双手扒着窗棱荡了两下,然后就摔了下来……也就这短短的一分多钟镜头,然后就再也没有线索。
我的心脏紧的像是被人攥在了手里捏来捏去,难受的要死。
那墙也就大概两米多高,孩子摔下来。应该不至于受太重的伤,可是如果没受重伤。他怎么会没有回家?
炎炎那么聪明,既然他已经出来了。就算自己回不去,至少也会找人求救,可我们都没有接到求救电话,他摔下来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秦深紧紧握住我的手,脸上神情紧绷,眼里也是充满了担忧。
“我们先去吃饭。已经十点多了,你肯定饿了。”
“我没胃口。炎炎都不知道在哪儿,我怎么吃得下?”
我说着,继续盯着已经一片空白的视频。
杜成道:“嫂子你得吃点。否则身体怎么熬得住?”
我没说话。继续盯着屏幕,突然间,秦深掰着我肩膀令我转过身说:“就算是陪我吃吧,我饿的都胃疼了,万一不小心又胃出血……”
我知道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劝我,闭上眼无力的叹了口气,说:“走吧。”
我们也没走远,就在那块儿的一家夜宵档口随便点了点东西。
“你不是最喜欢吃水煮鱼,快吃吧。”
秦深把一片浸着红油鲜艳欲滴的鱼片放到我碗里,我闻着那香味,根本一点食欲都没有。
“你吃吧,不用管我。”
刚说完,他把筷子放下了,眼神严肃的看着我说:“你不吃,我也不吃,咱们就这么熬着,等炎炎回来,正好咱们两都熬倒下了。”
我鼻子一酸,视线马上就模糊了,他肯定也跟我一样担心孩子,而且还刚刚得知自己母亲惨死的真相,心里必定比我更难受……捏了捏拳头,松手拿起筷子挑起、点米饭送进嘴里。
秦深一直微蹙着的眉头这才松开了。
我们吃完饭又回到那别墅,罗兰已经被警局的人带走,我们不可能坐着干等,我跟秦深一起到了炎炎翻窗户的地方,仔细的寻找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那别墅因为被查封久没人打理,房前屋后落了厚厚的沙土更是长了许多野草,我打着电筒在草丛里找,突然就看见了一个红蓝色的绣花徽章戳在了沙土里……是炎炎今天穿的外套上的!
我弯腰要去拿,却见那徽章豪好像是被人踩进沙土里的,旁边还有个脚印的形状,而且那脚印不是孩子的,是个成年男性!、
“秦深!”
我全身发寒,炎炎该不会才脱离危险又遇上了坏人?
我喊了一声,秦深走上来看见脚印,马上神情一凛,叫了杜成过来。
我们一起找,又在前面发现了十几个脚印,都是个成年男人的,那脚印最后上了别墅群后面的柏油路,然后就消失了。
现在可以确定,炎炎真的是被人给带走了。
我腿有些软,快要站不住脚。
秦深扶住我说:“别灰心,杜成他们可以从那脚印推断出鞋码鞋型和嫌疑人的身高体重,再排查附近出入的人,一定能把那人找出来。”
“对。”杜成点头,说:“我们可以借着这线索把人给找出来,而且那人的脚印一深一浅,明显脚有残疾,很好辨认的,嫂子你别但心了,回去休息吧,明天一定会有好消息。”
“走吧。”
秦深直接抱起我就走。
到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爱然和顾翊已经睡了,佳佳和顾清扬还在客厅沙发上眯眼靠着等我们回来。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炎炎了?”两人也都是一脸的急切和担忧。
秦深让我坐到沙发上,把事情跟他们说了,顾清扬愤怒的不行:“又是那个王八蛋把孩子带走的?”
佳佳道:“会不会是人贩子,见炎炎从窗户里翻出来,以为是跟父母斗气的孩子,看看四下无人,就动了手。”
顾清扬道;“佳佳说得对,很有可能是人贩子,否则怎么可能那么巧?既然是人贩子,至少炎炎不会有生命危险……
“大家都暂且放下心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会有好消息的。”佳佳道。
我早就晕乎乎的,听声音都好像隔了几层膜那么模糊,躺到床上,秦深把我抱进怀里,我很快就昏睡过去。
一睡着就做了个噩梦,梦见炎炎被一个面相凶恶的男人抱走,孩子拼命的哭喊爸爸妈妈救命,喊的嗓子都哑了……
杜成熬夜将带走炎炎的嫌疑人信息分析出来,然后在附近的监控视频里排查嫌疑人,一人盯一台机子,眼睛都不敢眨的看着电脑里的画面,中午十二点多,一名警员找出了那个符合条件的人。
频里只能看到个侧脸,那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米七左右高,长了一脸络腮胡,鹰钩鼻,嘴唇很厚,带着顶破旧的马仔帽,穿着件灰色汗衫和牛仔裤,昨天中午两点多的时候曾出现在别墅那片,走路的时候一只脚看起来有些残疾。
一时真把我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杜成赶紧打印出了嫌疑人的图象,我们一起出去调查,挨家挨户的问。
这天天气不好,天空灰茫茫一片,海风呼呼的刮,吹的我有些发抖。
秦深把他的外套脱下来给我穿上,那外套带着他的体温,马上就把我的身上的寒意都驱散了。
“你呢,你冷不冷?”
他摇头:“你不冷我就不冷。”
鼻子一时有些酸,我真是得到了天下最好的男人,也得到了天下最可爱的孩子,之所以这么多磨难,是老天在考验我吧?
所以,炎炎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的。
我们问了附近的所有人家,都没有得到线索,难免有些灰心丧气,秦深眉头紧蹙,问杜成:“附近有没有什么工地之类的地方流动人员聚集地?”
杜成眼神一亮,马上让人查了一下,距离别墅群五百多米的西边,确实有个工地,正是建设沙滩上那些别墅的工程队,后期还有些收尾工作,大部分人已经撤走,留下空置的房子,就租给了一些收入水平低的打工者。
我们开车到了那儿,把嫌疑人的图象给看守工地的老头辨认。
老头眯着眼看了会儿,道:“这个人好像是住在我们这儿的田大魁……”
杜成马上召集人手把工地包围起来,然后让老头带着我们去那个人租住的地方。
我紧张的捏住秦深的手,脚步沉重又轻快的向那屋子去。
到那屋子前,老头先敲门:“田大魁开下门,我是看门的老王,有事儿找你!”
半晌没人应答,秦深让老王让开,自己退后一步,一脚把那简易铁门给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