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团长,我调查了!”陈如海说:“牺牲的和负伤的都算,三个连加起来有一百五十七名战士减员。现在我们三营的指战员总共三百零二名战士,完全可以称得上主力营。团长,有什么作战任务你就说吧,没问题的!西山这一仗,三营的战士们打得很是憋屈,都想找个机会挽回一个三营的面子。”
杨成群看看陈如海说:“陈营长,给同志们说,西山的作战不是三营的责任,是我下令让你们撤的,你们并没有打败仗!”
“团长!”陈如海摇摇头说:“话是这么说,可谁愿意被敌人从阵地上赶下来啊!说不是败仗,可人家二营在上面坚守了一个多月,还把整个马脑山都给拿下来了,抓了几十个俘虏。我们三营倒好,上去没几天,活脱脱把整个西山交给土匪了。我是才担任的新营长,这叫什么事啊?”
杨成群叹口气说:“那,怎么着?我就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说吧!”陈如海一听马上来了精神:“团长,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你们到江城镇东边的小山包上驻防!”杨成群说:“有消息说,丹凤山的土匪老崔听说咱们在西山败了,也像乘火打劫。你们到小山包去,时刻警惕东面来的土匪。只要没有我的命令,即便达到一兵一卒,也要坚守阵地。你听明白了什么任务吗?”
陈如海伸手抓抓头皮,刚想说什么。杨成群先说一句:“不是说请求作战任务吗?怎么一听就先抓头皮啊三营长?什么意思?”
“团长团长!”陈如海赶忙说:“团长,我可不是怯战的意思啊!团长你想现在,我巴不得赶紧打一个胜仗翻翻身呢,干吗还要怯战啊······”
“那你是啥意思你?”杨成群愤愤地说:“你说,三营长?”
“团长,让我们去阻击东边过来的敌人,那江城镇的团部谁来保卫啊?”陈如海眨巴了几下眼皮问:“二营全部开出去了,我们三营也开出去,那团部呢?团部可是我们团的灵魂哪团长!这形势不容乐观!西山的敌人是蠢蠢欲动,时刻想吞下江城镇。那东面的土匪也过来······”
“啥意思?说了半天你是啥意思?”杨成群问。
“团长,我想给你留下一个连!”陈如海打一个立正说:“我想好了,把一连留下来。不然,我们走后光剩下一个团长警卫排,这要遇到一个偷袭什么的,那可怎么办?团长,这一回,你必须听我的。”陈如海说着,扬起了粗墩墩的肉脖子。
“当上营长就是不简单啊,知道替首长考虑了!”杨成群点点头:“好吧,你就把一连留下来。这样,明天咱们办手续交接一下,让一连就驻防在这里,直接归我指挥。”
办完了这一切,杨成群这才回到团部,屋里侦察科长在等着他,看到杨成群进来,侦察科长马上站起来说:“团长,敌人的那部电台转移了。”
“转移到什么地方了?”杨成群马上问。
“跟着老百姓进临山县城了!”侦察科长说:“我们的人员已经跟踪到县城,直接把这个情况给师部了参谋处人员了。李处长说,不用我们操心了,下一步怎么办,他们心里比我们要清楚。还说,要我们时刻警惕殷小江的动向,今后有什么情况要随时和我们联系。”
“明白了!!”杨成群点点头:“你安排几个人到三营去做通信员,到那边以后找刘参谋长说明一下,协助刘参谋长监视殷小江。”
且说这西山的东面有一座丹凤山,不远还有一座不大的山岭叫黄雀岭。丹凤山上窝藏这****的一个崔旅长,手下有几百人马。黄雀岭有一个****的团参谋长叫吴华民,在战败的时候自己拉了百十号人上了黄雀岭。这两天,崔旅长接到了台北自己长官的电报,要他拉着这个吴华民投奔到羊头山的旗下。
吴华民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他自己本来也就是一个团的参谋长,所以无所谓。听到崔旅长的召唤,他便悄悄的带了自己的几个随从来到丹凤山来见崔旅长:“旅座,少校参谋长吴华民前来报到。今后,还望旅座能多加栽培!”
“不用客气,兄弟!”崔旅长面无表情地笑了笑:“兄弟请坐!想来你我都在战败之后隐蔽在这里,相互之间也多有照顾,我们兄弟从来都是相互依存的,真的不用客气。眼下呢,上司的命令是让我们把人马拉过去到西山的大旗之下。命令我们团结在一起,说这样有号召力,作战力也会加强。这话听起来倒是蛮有道理的,可细想一下也有危险啊,我的亲兄弟!”
吴华民向崔旅长低低头说:“属下才疏学浅,还请旅座多多赐教!”
“赐教倒是不敢当!”崔旅长沉稳地说:“老弟,倘若我们都聚集在西山脚下,下一步再打下这个江城镇,看起来倒是挺鼓舞人心的。可是,我们几家人马兵合一处,****很有可能对我们一网打尽啊!兄弟,****向来狡诈阴险,整个云南他们有三个军五六万的人马,想吃掉我们简直是易如反掌啊。兄弟,你说,这又没有可能是一口****替我们挖好的陷阱来等着我们去跳啊?”
崔旅长的一席话说得吴华民直往回缩脖子:“旅座旅座,你真是有战略眼光,战略眼光,在下佩服,佩服!的确是那么回事,是那么回事!!可是,我们要是违抗台湾方面的指令,对我们也是极大的不利啊!旅座比我清楚,我们这边苟延残喘,真要说没有台湾的暗中协助,我们这边也坚持不了几天啊。”
“这正是我眼下头疼的事!!”崔旅长叹口气站起来,在山洞里来回踱着步子,慢悠悠的继续说:“老弟,纵观这次国共两党在大陆的交手,我们****失败的原因固然很多,可不光是将士作战力不行,很大程度上也是上司的指挥不力啊!很多事,一线的指挥员明明知道那么做就会中了****的圈套,可咱们的上次愣是给我们下那样的命令!一句话,身不由己啊!!就说眼下,羊
头山是打了几个漂亮小仗,可我老是担心这是****给我们放的鱼饵,他们是在引诱我们上钩啊!我们这一坨也都过去,他们一下子张开老虎钳子大嘴,一下子就会把我们全部咬死。”
吴华民头上的汗下来了:“旅座旅座,你不能替我们想一个万全之策吗?”
崔旅长摇摇头:“老弟,难哪!你也在最近几年的国共两党的战场上打过仗,很多问题是没有办法的。就说眼下,我们不听台湾的,那我们自立为王?那不就成山大王了?那首没有出路的。可是不这么做,要不,那就只能投****,否则,别无他路啊······兄弟,眼下还是困难啊!”崔旅长说到这里,面色阴沉,再无言语。
吴华民此时感到脊梁骨阵阵的凉气,他叹口气接着说:“天无绝人之路!旅座,以你的军事才干,我一定以你的命令是从。咱们的人马过去后,多操点心,实在不行咱可以给自己留条后路。这江城镇能打咱们就打,不能打,咱们随时就撤回咱们这里。”
崔旅长看看吴华民,两眼似乎放出一丝亮光来,接着苦笑着说:“老弟,你还别说,你说的还是那么回事,明哲保身嘛!我们眼下只能这么做,见风使舵,保存自己。老弟,咱们两家从今往后就是一条绳子上拴的蚂蚱,我们要在这乱世之中给自己找到一条活路走。不求流芳百世,但求益寿延年就行。”
“旅座,我听从你的命令。”吴华民说:“不要说咱们两家,咱们从今往后就是一家。旅座,我的人马已经拉过来了,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崔旅长淡淡地一笑:“老弟,黄雀岭上留着看门的没有啊?你手底下究竟有多少家底?”
“这······”吴华民愣了一下,随后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倒是留了几名弟兄在山上。”
“留的对,老弟!”崔旅长一听马上赞赏地说:“老弟,正如你方才所说,我们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才对。‘鬼难拿’算什么东西?充其量不过是当地一霸,纯种的土匪!他能收拾得了?鬼才相信!老弟,你现在丹凤山休养一段时间,实在推不过我们再过去。”
羊头山,“鬼难拿”老巢。
参谋长急匆匆走进山洞来:“司令,丹凤山和黄雀岭知道现在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龚团长这边还在马脑山一再请战,我们怎么办?”
“鬼难拿”扭脸看看黑上校,黑上校便开口说:“参谋长,必须记住,眼下我们势单力薄。单凭龚团长的人马要强行攻击江城镇,万万不可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