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泉当机立断,以飞快的速度返回学校,开始着手深入调查史何寒的过去历史,这个环节之所以推到现在,只因为他心里其实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这家伙就是采花贼,跟踪一个人容易,但要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凭一个人的经历来判断他的犯罪动机,那是相当困难的。
在唐紫燕和众多有关老师的热心帮助下,易泉仅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掀翻了史何寒的老底。
据史何寒的死党透露,这家伙高中的时候果然有个女朋友叫小梅,两个人都是初恋,初尝禁果,其恩爱程度羡煞旁人。但后来却发生了一个悲剧,这个小梅同学,居然出车祸挂掉了。
将心比心,如此沉痛的打击,完全可以催毁一个人的精神世界,也难为他撑到现在还没有疯掉,仅仅是人格分裂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见惯生离死别的易泉在听到这个震憾的消息后,心里居然隐隐作痛,同情心啊同情心。他已经在考虑此事要不要秘密解决,至少,不要再往他的伤口上洒盐。
再三衡量之下,易泉先找到慕容雪荷。
慕容雪荷今天一个人在家里休息,看到他愁眉苦脸地走进来,也不知道所谓何事,若说是已经破案了,打死她也不信,但没破案吧,之前不是还自信满满吗?怎么现在又失魂落魄了?
当真是悬得很。
“怎么样?查到证据了没有?”慕容雪荷半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手里捧着一包薯片。
易泉默然地坐到另一边,由于心虚,却是不敢靠得她太近。
“别谈证据,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易泉语气幽苍地说道。
“什么事?”慕容雪荷平淡道。
“我们的赌约……能不能注销啊?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想占你便宜,因为那是很不道德滴。”易泉终于勉强地挤出一副笑脸,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慕容雪荷愣了一会,哑然失笑道:“哈哈……你现在才后悔,太迟了吧?做一个男人,怎么连最基本的诚信也没有?”
易泉毫不动容,惨笑道:“实话告诉你,打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就没有做过没把握的事情。”
“什么意思?”慕容雪荷一瞪眼。
“你先答应我解除这个幼稚的赌约,然后我告诉你真相,保证你有赚无赔。”易泉正色道。
听到这里,慕容雪荷就不得不琢磨了,看他的表情,的确不像是没把握,告诉我真相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破案了?开什么玩笑,这才多少天啊。可是话说回来,就算是最终他不能在一个月之内破案,自己赢了又如何,真的可以叫他给自己当一辈子免费保姆吗?的确是过份了点。
“不如这样吧。”慕容雪荷再三思量,也表现出了自己的成熟和理智,道:“本来我们说好是输的人给对方当一辈子保姆的,但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在欺负你,干脆就改个期限,当一个星期的保姆怎么样?”
易泉忍不住笑起来,这娘们可真会找罪来受啊,老子都打算做一回正人君子免掉你所有的债务了,你偏偏还死皮赖脸地要给老子当一个星期保姆,脑残见得多了,没有见过这么残的。
“既然你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有再拒绝的道理,只是,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输,怎么样才算赢。”易泉苦笑道。
“那不是废话吗?你能一个月破案,就是你赢,反之就是我输呗。”慕容雪荷有点着急了,老娘已经让了很大步,你居然还不知足,赖帐也没有这样赖的。
“那如果我查到真相,却不对外公布的话,你也承认是我赢了吗?”易泉一瞬间又恢复了本性,夺过她手里的薯片,自顾自地啃起来。
“喂,那是我吃过的……”慕容雪荷急红了眼,却又无可奈何,那时面难保不会沾有自己的口水,居然被他吃了,真是亏大本了靠。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吃美女的口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易泉不经意道。
慕容雪荷泄了气,两个人加起来都五十岁了,难道还为一包薯片抢得头破血流不成?也罢,这倒霉精也不是第一次占自己便宜了,就让他再得意一次。
转而一想,她才发现那问题颇有猫腻,狐疑道:“不对外公布?先不说你能不能破案,但不公布是什么意思?任由他逍遥法外?”
“你先答了我的问题,再问我问题可以吗?”易泉没好气道。
慕容雪荷秋水眸子一转,反正都是稳赢的买卖,管他呢,于是拍板道:“算,只要你的证据能说服我,不管公不公开,我都算你赢了。”
“那你跟我去开个会吧。”易泉张开大嘴,能吃就不浪费,剩下半包薯片居然全部倒进了嘴里,一口吞掉,活像个饿鬼投胎。说起来他的早餐和午饭到现在都没有吃呢,再过两个小时都能吃晚饭了。
“开什么会?”慕容雪荷愣道。
“到时你就知道了,我在办公大楼的会议室等你,你去帮我把唐紫燕和校长找来,然后,我会向你们公布真相,和我心里面一些想法。”易泉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办公大楼里的大型会议室平常都是闲置着,一般没什么重大会议是不开门的,不过易泉偏偏选了这里,因为他觉得这个事情太重要,必须在最严肃的场合里讨论,并想出解决的办法。
会议室里空空荡荡,只有易泉坐在下面,两条腿都架在桌面上,背靠着椅背,嘴上居然叼着烟,乳白色的烟雾袅袅上升,渐渐地飘散在空气中,说不出的销魂。
而他摆出这个吊儿郎当的姿势,脸色却是出奇的凝重。
不多时,校长带着唐紫燕和慕容雪荷二人进入了会议室,并关紧门窗,连窗帘也拉了上来。
易泉见校长到来,猛地收回心神,双脚从桌面上放了下来,把未抽完的一根烟丢在地上踩灭,然后拾起烟蒂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在一般情况下,易泉想要抽烟的时候,谁也不会给面子,但他对校长是发自内心的尊重,所以面子是必须要赏的。
只见校长兴奋地坐下他对面,急促道:“易老师,你这么急找我来,可是事情有所进展?”
慕容雪荷跟唐紫燕也在校长两边坐下,眼巴巴地竖起了耳朵,因为今天的主人是易泉,一干人等都是来听他开会的。
若说慕容雪荷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心里有点犯滴咕,那最不解的还是唐紫燕,按道理说,虽然逮到采花贼是所有人的责任,可调查报告完全不需要向自己交待,还有很多学校的高层人物都不在场,怎么就轮到自己了?
易泉严肃地看着校长道:“嗯,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呃?”三人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这速度也太快了吧?才十几天啊,本来还觉得一个月期限已经很刻薄了,才一半时间过去,你就已经知道是谁了?在校长面前你胆敢说大话?
“是谁?”众人问道。
“我说出来,你们未必会相信,不如还是让他自己说吧。”易泉说道,有种故弄玄虚的嫌疑。
“他自己说?在哪?”慕容雪荷好奇道。她一颗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上了,直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不太相信这倒霉精真的破了案,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没道理大动干戈把校长叫过来,目的就是吹吹牛皮。纠结。
随着她话音一落,外面有人在敲门。
唐紫燕起身去把门打开,却见范佟手上压着一个像人犯般的角色,而这个角色,居然是她最得意的弟子——史何寒。
“何寒?你怎么过来了?”唐紫燕有种不祥的预感,虽然这个预感相当滑稽。
范佟松开手,向里面看了一眼,说道:“易老师,人我给你带来了,以后没有别的事情的话,不要烦我。”
“多谢了,范兄。”易泉喊道,一脸的笑容。
他跟范佟是典型的不打不相识,尤其是看到后者近来的改变,不禁越来越是欣赏,浪子可以回头,实在是大大的好事一件,将来前途无量。
说起范佟,也是被他一拳给打醒的,当一个人自以为天下无敌的时候,难免会走弯路,而易泉的出现,让他从刀山的顶峰狠狠地摔了下来,摔得鼻青脸肿,从此也就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了。
见到唐紫燕后,史何寒施了个礼,但他目前还是一头的雾水,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被范佟强行押过来,还以为是自己中午的时候没有两千块钱借给他,遭了报复,可想不到他却把自己弄到这来了,而且唐老师也在这。
“先进来再说。”唐紫燕招呼史何寒进来,也是感到莫名其妙,但听范佟的口气,像是易泉指使的,想必他也有个理由,若是给不出合理的解释,大不了请校长做主。
史何寒一进来发现校长居然也在,而且那个最令人恶心的易泉也在,仍然想不出这一出戏到底在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