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被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老人与海》
“货在哪?”江浩问。
马寒并不防备,露出笑容:“在对面肃州拱桥石狮子下。”
他说着转身就走。
江浩却站住了,他怔怔的望着马寒肥胖的身体。
“怎么了?”马寒收敛了脸上温和的笑容。
“大哥让你处理邹海,”江浩咽了一口唾沫,从嗓子里挤出几句话,“你怎么迟迟不行动?”
“不行,我下不了手,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让他离开,只要不说出来,我会补偿他一笔钱。”
马寒说到这,忽地皱了皱眉,转过身向前走,丝毫没在意江浩的目光,他的身上透着一股毒贩少有的冷静与坚定。
这一刻,江浩的心里有些犹豫,他从未杀过人,马寒占有了他的挚爱,大哥的意思他不能违背,总而言之,眼前的这个人得死,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他的手渐渐握住了藏在兜里的刀。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地下通道入口走进来一个人——邹海!
马寒好像觉察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没等他回过神,一把刀猛地刺向他,转瞬间,他重重的倒向墙,后背顶在墙上,他发不出一点声音,浑身无力的瘫软继而缓缓蹲下去。
江浩颤抖着手,他第一次杀人,心里慌乱害怕得很,那把刀深深插在马寒的胸口,半晌,江浩抖动着手想把刀拔出来,但根本拔不动,他满头大汗,旋即用袖子擦了擦刀柄,他慌不择路、手忙脚乱的,但他知道上面不能留下他的指纹,随后他飞快的跑出了案发现场。
回到家,他锁好门,时不时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生怕听见警笛声和敲门声,他躲在房间的角落里,提心吊胆瑟瑟发抖的度过了一夜,他拿起电话殚精竭虑的给卢钧尘打电话:“喂,沉哥,已经······已经办妥了,好,那我就放心了。”
他很恐惧,直到B沉告诉他,让他别担心,有人会替他背黑锅,他才平复了自己战战兢兢的心情。
果然,在马寒遇刺后,路过的邹海发现了他,出于对马寒的恨意,他没有出手救他,反而带着点报复的把他的钱包全拿了过来 ,之后回到地面上遇到了前来问询的警察,他拔腿就跑,旋即撞向了大货,当即被撞成重伤昏迷了过去。
从审讯室出来,众警察同时呼出一口气。
而另一间审讯室里,当程香翠知道了整个案情的经过后,她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她没有惊诧,也没有怨恨,只是静静的呆了几秒后,轻轻的说了一句:“可以让我见见他吗?”
刑警无可奈何:“去拘留所申请探视吧。”
程香翠眼角微微跳动——拘留所!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即将带着她奔赴幸福的人突然因为故意杀人罪会进拘留所,她很想再见他一面,亲口问他,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真的像警察说的那样,他不仅是因为想和她双宿双飞,还为了赚钱去贩毒和杀人!
江浩变了?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纯粹的少年了,他为了得到和占有,彻底迷失了自己,贩毒、欺骗、杀人、布局、犯罪,他为了这些变得太可怕了。连刚从审讯室出来的宣辰,都忍不住远远的看着程香翠替她感到惋惜。
宣辰在市局一片大战告捷中不禁感叹人生的无常,她走到市局对面——一辆车型及气势豪气到没有朋友的保时捷在那等着。
宣辰刚走到车边,车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她还没来得及把自己塞进副驾驶,后座上的向卫莹就等不及地往前一倾:“宣警官,凶手已经抓到了?”
宣辰母仪天下般地冲她轻轻点点头:“抓住了,凶手已经确定不是邹海,你可以放心了,你想看看那个陷害邹海的凶手么?······小向啊,邹海出现在案发现场,他本可以不抢死者钱包,也就不会肆意逃窜撞向大货车,怎么说呢,他遇到这种事也是在劫难逃,凶手就是料定他会这么做,才把他引到案发现场,没想到还是为了一己私欲抢夺财物将自己送上了奈何桥!”
向卫莹嘴角挤出一抹难为情的笑容,眼睛却湿润了,这时,苏子俊走过来,把一个纸袋从窗口递给她:“这是邹海的东西,麻烦在签收证上签字。”
证物袋里是邹海的钱包、手机、驾照,向卫莹接过证物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他怎么这么傻,为了钱去做那样的事,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啊!不就是钱吗,为了这些事,他甘愿做到这个地步,名誉没了,命也没了。”
据警方推断,邹海去了端城俏江南,出来后就往回走,路过地下通道时见到身上插着刀的马寒,天生老实淳朴的邹海一想到邹海的承诺迟迟不兑现,家里日子已经过的捉襟见肘,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在生活的压力之下,这一刻他头脑一热,鬼迷心窍的抢了马寒的钱包,从案发现场逃跑,随即遇上了警方,惊慌失措之下撞向了大货车。
这桩扑簌迷离的案子终于尘埃落定。
这时,萧景坤从驾驶室转过头,碍于龚帅和向卫莹在场,只是公式性的说:“案子破了,你们赵局那边可以去汇报了。
本打算端午节加班的刑警们这下可以安心踏实的下了个正常班,萧景坤把车上的向卫莹和龚帅各自送到家,才和宣辰一身轻松的回了家,随后,两人一起去了超市,萧景坤心甘情愿的兼任推车工和搬运工,陪着宣辰到超市买了食材和狗粮。
萧景坤的生活习惯特别规律,堪称警界翘楚级别的一级警督式标准作息时间表,自上次受伤后,在宣辰精心调养之下,体力恢复之神速,元气满满,精力充沛,就好像家里又养了一只精力旺盛的宣悟空。
宣辰则不然,只要没有案子的情况下,她超级能睡,除非某人将她用情真意切的意念唤醒,不然她都能睡得天昏地暗,好比睡神一般。
萧景坤一脸坏笑看着她:“爱妃,你是不是有了我的骨肉······怎的这么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