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青青病倒了,似乎是预料之中的,释岩默默看着她昏睡中的脸颊,就像给她下安眠药让她昏睡一天一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不那么痛了吧。
“妈咪,妈咪,快醒来和小艺玩嘛。”小艺跑过来,抓着妈妈的手摇晃。
“小艺乖……”释岩抱起小艺,“妈咪累了,让她睡吧。”
小艺眨巴眨巴大眼睛,“妈妈病了吗?”
“嗯。”释岩将脸颊贴着小艺的,有些心酸。
小艺挣脱着下来,再次拉着妈妈的手臂摇晃,“妈咪病了打针就会好,小艺打针不哭,妈咪也不哭,妈咪妈咪快起来啊。”
“呜呜……”筱筱忍不住哭出声,小艺慌了,使劲儿摇晃妈咪手臂,不似刚才的稚嫩,倒似一下子长大了许多,红了眼圈儿,大声哭喊着……
“妈咪,妈咪死了吗?妈咪……哇哇……”
释岩一把将孩子揽入怀里,“小艺乖,妈咪只是累了,没事的没事的。”
“妈咪妈咪,小艺要妈咪,小艺不要妈咪死,哇哇……”小艺哭喊个不停。
“妈咪很快就会醒来,小艺乖。”释岩将小艺塞入筱筱怀里,“抱你家玩几天,也不要送幼儿园了。”
“哦。”筱筱接过小艺,抹掉眼泪水儿,再去抹小艺的,哪知那孩子不依,依旧挣扎个不停,筱筱百般哄诱。
这厢,释岩收拾好了一些物品,再抱过小艺送他们下楼。
“记住,不要小艺忘了吃药。”在把他们送进出租车之前,他再三交代筱筱。
“知道了,你什么时候来接我们?”筱筱问道。
释岩没有回答,只是送他们下楼搭出租车,小艺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小艺乖……”释岩摸摸小艺的小脸儿,“小艺喜欢叔叔的车子吗?”
小艺依旧哭个不停,张口闭口要妈妈,满脸是泪,筱筱擦都擦不及,自己的眼泪又掉下来了,跟着小孩儿一起哭,看得出租车司机一脸儿困惑……
“岩哥哥,我们一定要走吗?在这里陪你不好吗?”
“不行。”
“我说哥儿们。”出租车司机瞪着释岩,“做人不厚道啊,都给你生孩子了还要抛弃人家女孩子啊,是男人不?”
释岩晕,瞪筱筱,后者怕怕,立马闭嘴,可眼泪水儿不是说停就停的啊,司机更火了……
“哥儿们够狠的啊,下车我们练练……”说着就要下车,筱筱急了赶紧拉着司机解释,一番争执下,小艺也不哭了,看着仨大人掐架……
“岩叔叔,筱筱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啊?”
司机咣即就愣了,孩子不会说谎,那称呼……不对啊!
“你们……好像是没啥子关系的哦?”
释岩黑线,“什么叫好像,根本就没一丝的关系。”
筱筱不满了,“怎么没有?”
“额?”司机汗,不知所措,刚才撇关系的是她,现在扯关系的还是她,抬头看释岩,满脸大问号……
释岩隔着窗子不耐烦催促,“女人心海底针知道不?”
“唔撸撸……”司机满脑子浆糊,摇头成拨浪鼓儿。
“不懂是吧,那就不要懂,快走快走。”
释岩砰一下关上车窗,转身回到医院宿舍楼,一路上不少员工窃窃私语,不想听,更不想理,这么大的事,不要说医院,就是整个G城都沸沸扬扬了。
他再次坐在风青青的床边,握住她的手,贴在脸颊,感受她掌心的沁沁凉意。
阳春四月的天气,外面该是温暖花开,你却是这么的冷,青青,你的世界塌了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我这样握着你的手,这样守候着你,够不够?能不能成为……你的依靠?
不知何时,手机响了,是李纯阳打来的……
“小子,我就在医院宿舍楼下。”
“那就上来呗,打什么招呼啊,这破楼又没什么门禁,强盗小偷都不愿来光顾一次的,偶尔来一个律师也算是个人物了。”
我晕,这么个比喻法实在让人……接受不了,李纯阳咧咧嘴巴,看了一眼周围对自己窃窃私语的医院员工……
得,自己出名了,接这个案子……给砍自己人头差不多啊,汗!
“小子,你和媳妇儿在干嘛?”李纯阳边走边打电话,以遏制自己放弃的念头。
“还能干嘛?”释岩用棉签湿润风青青干燥的唇,润湿了的唇瓣,水亮水亮,苍白中透着淡淡的粉……
你真的很漂亮,青青,嫁给我,让我成为你的依靠,好吗?
“哦,我知道了,进行到哪一个环节了?打到哪一垒了?”六楼啊,李纯阳的大腿快累折了。
“嗯?”释岩心不在焉,好像……睫毛扇动?
李纯阳扯领带,“你小子都叫床了,够爽的哈?”
释岩惊喜,“青青,你这个小傻瓜……”
风青青眨巴着眼瞳,终于张开眼睛,四周环境很熟悉,还有……西装革履、帅气阳光的释岩。
“释岩,你好帅!”嘶哑干裂了的声音,柔和了目光,青青想,自己最近老是做梦。
“帅是吧,还满意吧。”释岩笑,抚了一下她的黑发,爱怜至极。
这边的李纯阳受不了了,“得,情话绵绵啊,小子你倒是美人在怀,哥哥我的腿都快累断了。”
话音才落,突然电话断了,李纯阳恼火,挂我电话是吧,嘿嘿,哥哥……坏你好事!
砰一声,房门被破开,正喂风青青喝水的释岩拧眉瞪眼,风青青尚在梦游中,正幻想着那个人正宠爱自己呢,忽然被砰的一声打断……
“晖!”她大叫一声之后惊醒。
晖?晖又是哪位神仙?李纯阳愣在门口,巴掌大小的宿舍,门口与床的距离近在咫尺,她喊得那么大声,想不听见都难。
释岩心头车轮碾过一般疼痛,看着那个彻底清醒的傻女人,左手端着杯子,右手拿着勺子……
青青啊,说不在乎是假的,说不在乎那还叫爱你吗?
“那个……”风青青尴尬地摇摇手,看看释岩,再看看走过来的陌生男人,“我睡了多久?”
释岩道:“一天一夜,而且不是睡,是发烧昏迷,20分钟前体温仍是38度。”
“哦。”又是
一天一夜,风青青晃晃昏胀的脑袋,“怪不得头痛呢。”
“也怪不得说胡话呢。”李纯阳大方走至他们跟前,苦笑着看了好友一眼。
小子,够纯情的哈,只是人家罗敷有夫了。
风青青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微微有些红,又想他了,那么多的曲折,仍是剪不断理还乱,离愁别绪,尽在不言中。
只是……这场劫难,她是否还能守住?
“释岩这位是……”
李纯阳伸出手来,主动与风青青交握,“李纯阳,你的律师,在派出所见过一面这么快就忘了。”
青青尴尬,“对不起,那天我有些累。”
释岩拿来一件大衣穿在风青青身上,“先去洗把脸,等会儿纯阳有话问你。”
风青青这才看清楚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羊绒大衣,价值不菲,高贵大方,不是自己的,再看释岩更是西装革履,气质温雅,不似平时上班时的随便,满脑子的疑问,还是清醒清醒以后再说吧。
待风青青进入浴室,李纯阳抬手在释岩脑袋上就是一个爆栗……
“你小子我怎么说你好呢,你不是说自己有父母吗?你他妈什么父母准你泡这么一个极品女人啊?人家心里有男人啊?而且还带着个拖油瓶儿,你这算什么事儿啊?”
“哥小点声行不?”释岩看了一眼浴室。
“宠,你就宠吧,越宠越抓不住。”
扬扬眉,释岩淡笑,“那要怎么才能抓住?哥告诉我。”
李纯阳晕倒:“你你……脑袋果真是被驴踢了。”
释岩叹了口气,起身到窄小的厨房,灶上熬着海鲜粥,掀开锅盖,淡淡的香味儿扑鼻而来,刚才的心痛刹那间消逝,他又笑了。
“你说你喜欢她什么啊?”
释岩想想,漂亮?比她漂亮的女人满大街都是;气质?没有;能力?身为外科主刀医生是不错,可我也能。
虽然我现在只是助理,但是若干年后我相信自己与她可以并驾齐驱,况且女人整天和血迹斑斑的手术室打交道,不是什么好事儿,就像现在惹上人命官司,横竖说不清……”
“那就打住啊,小子。”
“可是……我放不下,心里、脑子里,甚至骨髓里都溢满了她的影子,喜欢她一颦一笑,喜欢她的一切,包括孩子包括懦弱包括所有缺点,哥告诉我这是不是爱情?”
李纯阳愣住,“小子……你陷进去了,中毒了。”
“我想当一个人不知道喜欢另一个人什么时,那就是爱情吧,所以哥帮我吧。”
“这场官司……很复杂啊,关系到领导,有蹊跷也有难度,昨天你媳妇儿晕倒以后也顾不上问你,你小子不准瞒我,否则我律师生涯……”
释岩看了一眼浴室,拍拍李纯阳的肩,“放心,这案子不会成为官司的,更不会上法庭,只需一个契机,一个契机就可转变一切,而你只做我的后背力量就好。”
“契机?契机出现的话,案子不了了之,这女人也变成了你媳妇儿?”
“宾果。”
李纯阳半天不说话,难道……
“你先告诉我你父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