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继任丈夫
60、最新章
周晓晓在司徒家睡下的第二天早上,秦榕很早就起床弄早餐,准备了五人份的早餐。宝宝已经三岁了,到了可以吃米饭的年龄了。
秦榕备好早餐,像往常一样,先去宝宝房里看宝宝,但这次不是去叫宝宝起床上学。
自从宝宝在学园门口出事后,司徒姚便替宝宝办理了退学的事项,而秦榕他自个儿也同意。以前为了宝宝的教育问题,已经和司徒姚吵了无数次架,这次退了学,他们夫妻俩之间的矛盾也少了。而他也慢慢认识到司徒姚所坚持的教育问题是对的,宝宝下一家学校完全交由司徒姚决定,他再也不干涉了。
宝宝这会正睡得香甜。小小的脸蛋上,眉头却紧皱着,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攥紧着,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秦榕走过去,把宝宝叫醒。
“爸爸,我怕。”
宝宝醒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抱着秦榕的脖子,软软地叫唤着。这次回家,宝宝再也不用像前两天一样,在外面受冻挨饿,这一觉睡地也很踏实,直到早上这会才开始做噩梦。
秦榕观察了宝宝的气色,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把宝宝哄了下,让宝宝再睡会儿。他自己退出了宝宝的房间,才来到周晓晓所在的房间。在扭开那扇门之前,他犹豫了片刻。
老实说,时隔两年,再次见到周晓晓,即使作为他的父亲,他也会对周晓晓有些生疏。这份生疏还来自于周晓晓古怪的性子还有……
他依靠在门上,为难地闭上眼。
每次看到周晓晓,总会让他想到以前的些事,这让他很排斥,对周晓晓也不公平,这他自己心底明白。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扭开房门,走了进去。
在秦榕走进房间的时候,周晓晓已经醒了,坐在床边,旁边是叠好的被子和收拾整齐的被单。
周晓晓拘谨地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瞅了秦榕一眼。
周晓晓是知道秦榕在门外站了有一会儿的,但具体的原因,他不是很清楚。但在舒适温暖的房间睡过一觉,再不清楚的脑筋也清楚了。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是别人的父亲了。他和这个男人的关系越来越淡薄了,隔了两年,再看到这个男人,周晓晓有些不敢认他了。
“晓晓,你肚子饿了吗?我做好了早餐了,要不要下去吃?”
秦榕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些。在周晓晓身边坐了下去,微微抬眼,凝视着周晓晓。对于周晓晓眼底的不安,他自然是看得到的。
周晓晓没说话,和秦榕坐在一块,静静地坐着,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困了,要睡觉了。但就在秦榕开口的时候,周晓晓突然又讲话了。
“爸爸,我……想上学。上了学,我就去住学校,不会麻烦你的。”
秦榕刚准备伸出去的手又马上缩了回去。困惑地看着周晓晓。
“之前不是读得好好的吗?”
这点,他从昨晚就想问了,但是周晓晓却不肯告诉他。
“爸爸,弟弟是不是不在了?”
周晓晓突然问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却是秦榕不能轻易回答的。最终,他还是点头,把事实告诉了周晓晓。周晓晓听了,没立刻答话,玩着自己的手指,眼睛死命地瞪着地板。
“妈妈她知道我来找你后,不准我去上学,把我赶出家。妈妈又输了好多钱……我怕被打,就跑出来了,反正弟弟也不在了。”
说到最后,周晓晓话里带上哽咽。
来到这里,周晓晓才知道填饱肚子不容易。当他是骗钱的,没人愿意帮他。他只能去捡瓶罐子卖点钱,有时候没捡到,没有钱买吃的,他只能去翻垃圾桶,运气好的还能找到半个面包或者半瓶牛奶。他是昨天才知道他还有个妹妹,这样,他的父亲再也没什么理由可以帮自己,他们会一家人快快乐乐的,而他自己要怎么办呢?
他不甘地想着,眼泪不断从眼眶里掉出来。他不想一个人,也怕饿肚子,更怕冷。这里很冷,他每晚都睡不着,脚趾头都是冰冷的,让他很难受。
秦榕抱着周晓晓,一时之间也忘记该说什么,任由着周晓晓的手握着自己的手,听着周晓晓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自己。
周晓晓在司徒家住了下来。过了段时间,司徒姚就托人帮周晓晓把户口迁到城里,再安排进城里的学校读书。弄户口迁移很麻烦,G市被评为文明城市后,本地户口更是千金难求。司徒姚很明确地告诉秦榕,只能帮周晓晓把户口迁进城里,至于学校就可能不能安排入重点小学,只能弄间普通的学校读,要读重点学校只能靠周晓晓自身的努力了。
秦榕没反对,也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合理,便把结果告诉了周晓晓。周晓晓刚听闻,还愣在那里,到了后来反应过来,终于像个平常的孩子,哗地一声就大叫地跳了起来,跑到司徒姚面前不断道谢。司徒父和周晓晓原本就相处地不错,见到这样,也笑了。
司徒姚把周晓晓带去房里谈了下话,确定周晓晓确实很高兴接受,也没再说什么了。
几天后,送完周晓晓去上学,司徒姚回来的时候,秦榕手上拿着张喜帖。
“新郎新娘是谁?”
她从秦榕怀里把宝宝抱过来,戳了戳不安分又想要跑去玩的宝宝的额头。
宝宝还没出生时摄入很多钙质,骨头比一般的小孩还大结实,个头也比一般的小孩高,乍看下去远不止3岁。个头高,所以秦榕每次都抱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等到宝宝三岁了,还以为可以歇口气,没想到宝宝就开始调皮起来。
她给宝宝报了另个学校,暂时还不想那么快送宝宝去上学。这几天没上学,宝宝就皮了很多。每天跟着秦榕去卖水果,多次趁着秦榕不注意,就跑去跟附近的小孩子打架。回来的时候,撅着嘴。秦榕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就知道拿店里的椅子出气。秦榕告诉司徒姚后,司徒姚教训了宝宝一顿,宝宝就嘟着嘴,撅着被打红的屁股,跑去找秦榕哭诉。
秦榕把喜帖放在一边,看着她跟宝宝玩着,笑着回答道。
“是瑞杰跟萧医生的请帖。他们两个下个星期天结婚,请我们去当伴郎和伴娘。”
自从徐瑞杰跟萧雨的感情确定了下来后,对着秦榕,徐瑞杰也友好了些,性子还是一样扭捏,但比之前好多了。秦榕很高兴他们今天有这样的进展,每次去看完徐瑞杰,回来脸上都带着笑。
“哦,那我们就记得去参加吧。至于宝宝啊。”
司徒姚淡淡地扫了宝宝一眼。宝宝揪着她的头发,玩得不亦乐乎,见到司徒姚在看自己,瞪圆了眼睛,也看着司徒姚。
“宝宝,叫妈妈。”
司徒姚又戳了戳宝宝圆润的脸蛋。宝宝不理她,对着秦榕伸出手,嘴里喊着爸爸,蹦到了秦榕怀里。
在教堂里,穿着白色礼服的新人在众人的拥簇下,缓缓走入教堂,来到神父的面前。徐瑞杰脸色由于幸福而显得红润些,在王氏的牵扶下,站在萧雨的面前,与萧雨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新娘萧雨,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神父抱着圣经,庄严地进行证婚。
秦榕坐在司徒姚身边看着曾经无比亲密,后来渐走渐远的手足现在也终于要结婚了,然后有了自己的家庭,就像自己一样。不知不觉,他的眼眶慢慢湿润了。司徒姚看在眼底,递了手巾给秦榕。
“等过阵子,我们去旅游吧。你先去什么地方?”
上次说到旅游是在两年之前,但后来发生了好多事,这个计划就耽搁到现在还没去成。
秦榕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掏了块干净的手巾,将宝宝挂在嘴边的口水擦掉,又把宝宝的鼻涕擦掉。做完这些,他才微微抬眼,看了司徒姚一眼。
“那宝宝怎么办?还是拜托爸照顾吗?”
“恩。只能这样做。不然就不能玩得尽兴了。”
司徒姚瞧了宝宝一眼,有时候还真觉得孩子是个麻烦。但有时候又觉得,有个孩子,这个家就圆满了。她这样想着,耳边又听到秦榕说道。
“那我们不能去太远的地方也不能去太久,不然爸一个人要照顾宝宝也不方便,宝宝也会找我们的。”
“恩。我们不出国,就在国内走走。去北京或者湖南,湖南的凤凰古镇不错,你不是喜欢古香古色的地方吗?去完那里,我们再去北京。若时间允许的话,我们还可以去海南。现在是冬天,去海南最合适了。你想不想去,或者我们再挑别的地方去?”
婚礼还在举行着,她贴着秦榕的耳朵,小声小声地说着话,眼睛又瞄了瞄神父面前的新人。
秦榕被她贴着说话,耳朵微微红了些,点点头表示同意。伸手又把宝宝露出衣服的小手塞进袖子里,不时拍了拍小家伙的背,示意小家伙安分点。
在秦榕被请去帮忙时,闵夏楠端着杯红酒,来到司徒姚的身边。
“司徒,最近怎么样?”
闵夏楠故意把红酒在小家伙面前晃了几下,小家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定在杯子上面了,随着杯子的移动,眼珠子就滚到哪里。
“还可以。你今天没带孩子过来?”
司徒姚没理会闵夏楠逗弄宝宝的动作,看到宝宝伸出爪子,一下子扒住闵夏楠的手,鼓足干劲不让闵夏楠移开杯子,她微微动了动,就把宝宝扯了回来。
“恩,徐克在家里带孩子。哦,对了,你和秦榕……怎么样,看你们这么恩爱,是不是打算再生个?”
闵夏楠促狭地朝司徒姚一笑。反被司徒姚白了一眼。
“你在胡说些什么。阿榕那身体经不起折腾的。”
即使感情再好,这几年每次同房她都有做好措施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司徒姚把时间定下来后,秦榕便把要去旅游的事情告诉了司徒父。
司徒父对此很赞同。这几年下来,司徒父和秦榕相处地也挺好的,渐渐能明白秦榕这人是真的对自己和女儿好,对秦榕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司徒父知道当年秦榕匆匆嫁给司徒姚,到了现在都还没去度蜜月,也不反对,于是就先提出把宝宝带回住处照顾。
到火车站的时候,司徒姚去排队买票了,秦榕站在原地等司徒姚。对火车站匆匆看了一眼,突然视线定在不远处的两个人身上。
“是不是真的要去见你父母啊?”
肚子已经微微隆起的男人被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扶着,有些忐忑不安地问一旁的女人。
“是啊,肚子都这么大了,丑媳妇也要见公婆的。别担心,还有我在呢。”
“真的吗?那到时候你要一直陪着我,知道吗陈景?”
男人威胁地瞪了女人一眼。
“知道拉。我爸和我妈再怎么反对,都不会不想看到自己的孙儿的。”
两个人越走越近,慢慢的,就停在了秦榕的面前。见到秦榕,两个人都愣了下。
“秦榕,好久不见……那个,对不起。”
陈景面带愧疚,尴尬地笑了笑。
秦榕摇摇头,眼睛落在周晓隆起的腹部上。周晓也察觉到他的目光,往陈景身后缩了过去。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过了一会,秦榕才收回目光,徐徐说道。
周晓听到他这话,原本缩在陈景身后的身体又往前挪了下。眼睛往四周乱瞄,就是不敢看秦榕。还是一旁的陈景接话。
“我们还没结婚,打算回家一趟再结婚。”
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周晓的腰。就算曾经干了些事,对不起秦榕,但她从不后悔过。只要是周晓想要的,她就甘愿去干。现在她终于还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无论秦榕想怎么样,她都愿意接受。
周晓看到陈景的脸色,也隐约明白陈景打算说什么。周晓慌忙说道。
“秦榕,你想要干什么,直接朝着我来,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是阮文心指示我去拆散你和司徒姚的。陈景已经为了我做了牢,她已经还清了她欠你的,只有我还欠你的。”
“你在胡说什么周晓!再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
陈景生气地怒道,但手还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周晓。
周晓明白她的用心,眼眶微红,没再开口。毕竟,他和陈景走到今天,也不容易。他也舍不得陈景的。
秦榕静静地等他们说完,站在一旁观察了他们好一会儿,看到他们两个之间的相濡以沫,淡淡地开口道。
“我和阿姚生的宝宝很健康,我没怪你们,该还的,你们已经还了。”
秦榕说完这话时,司徒姚已经买到票,正往这边走来。司徒姚也看到周晓和陈景了,面不改色地看了他们一眼。
陈景和周晓这几年也变化很大。陈景因为之前坐牢的缘故,现在出狱不久,头发不长,脸色暗沉。周晓这几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脸色苍白得很,比之前瘦了很多,一看就知道过得不好。但两个人眼底都带着满足的笑意。
见他们这样,再大的怨恨也消散了。司徒姚朝他们淡淡地点头。
“你们是要去哪?”
“我们……我打算带周晓回去见我父母,在老家那边定下来。”陈景看了自己怀里的人,淡淡地笑了。
“姚姐姐,你们……要去哪?”
周晓鼓气勇气,问道。
“我们要去旅行,趁着现在有空去玩下。”
“哦,这样啊。”
周晓笑了笑,没再接话。
秦榕和司徒姚看着周晓和陈景越走越远,还隐约听到陈景对周晓说道。
“以后等我攒了钱,也带你去旅游,好不好?我把房子卖了,然后找份工作干几年就可以了。”
“恩。你说的,我等着。现在先把孩子的奶粉钱攒起来。你不会嫌弃我不会做饭吧?我只会做家务的。”
“没事,我会做饭啊。回去我做给你吃,你现在不能吃辣不能吃凉的,我去做粥给你吃吧。”
“恩。不要下葱。”
“我们也上车吧,到时间点了。”
秦榕和司徒姚相视一笑,也手牵着手,相互扶持着,往火车上走。这次旅行,他们先去湖南,然后再去北京。以后,或者还可以去更远的地方。不过,再远的地方,总有一天,他们一家人还是会团团圆圆地一起生活着的。
即使到了后来,由于年轻时所收的罪,秦榕瘫坐在床上,他仍是会时不时地想起那些年,那些不好的,那些开心的事,这一切都是他一生曾经活着并且幸福着的见证。
他的弟弟比他先走,去世时才三十五岁,活着的岁月很短,但走时却是开心的。徐瑞杰没有给萧雨留下孩子,萧雨一个人守寡到五十岁才另娶了一个男人。据说是个很奇怪的男人。这是后话了。
“爸爸,你吃不吃虾啊?我帮你掰开吧。”
司徒姚和秦榕的孩子司徒暖在门外大嚷道,打断了秦榕的思绪。秦榕抬头间,已经十五岁的司徒暖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手上捧着一碗剥开壳的虾,喜滋滋地递给秦榕吃。
“爸爸,你尝尝,这是我亲自下厨的呢。妈妈还说我弄得不好吃。是不是太咸了?”
“刚刚好。”
秦榕笑了笑。
“太棒了。哼,爸爸你替我教训下妈妈,妈妈老是鄙视我的厨艺。”
司徒暖推着秦榕,往门外走去。夕阳落在窗户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不知不觉就把结局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