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三千年前唯一一个统一了整个伊塔维王朝的记录就只有这么一个片段。那位女皇很显然对这些东方来客记忆犹新,在格林家族的一份资料中记载了他们对这些东方来客的猜测,他们认为女皇的成功应该与这些人有关联。而这份资料上,最新的笔迹写出的字却是“高维战士?”。
安吉也是这么猜测的。他甚至怀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在三千年前就发生过一回,只不过那个时候是一大帮家伙同时穿越到了这里。
那么,这些家伙现在都去了哪里?
抱着这个想法安吉打开了那个笔记本。好吧,确实全部是简体文字,但全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吐槽。这是一位叫做游南哲的人的私人日记,一位传奇阶(天灾)的亡灵男巫。
安吉翻了几页就关上了这本日记,额,头疼!宅男的日记实在是太污了。
他索性把目光投向了几章张格林家族资料,全部都是这附近岛屿上发生过的诡异事件。格林家派人找到了幸存者,将现场做了最完整的还原。
⁽事件一⁾,
卡罗岛西第匹山余脉,西峰落日,昏黄的日光已经不能遍照山间的一切,大片昏暗的影子开始笼罩山间。
几道匆匆的影子在山路上飞奔,尽管个个已经气喘吁吁,但是没有人停下疾行的脚步。不是不愿停歇,而是他们实在是不敢如此。
村里一帮人结伴上山采药,只是因为意外发现一株伦格拉草最终耽误了下山的时辰。
一行四人,个个鸠衣破衫,最好的物件却是众人脚下的鞋子,一水足料细密针脚的千层底,绑得仔细有序的绑腿带,这是赶山的人必有的要诀,其他的可以省,但是涉及跑路的家伙事那一点也马虎不得。
当头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黄色头发长胡子山民,满头汗水顾不得擦,脚步虽快却很稳,眼睛一刻不停的四下扫看着。看着四下逐渐淡去的日光,他心中发紧,嘴里招呼了后面几人一声,再次提升了速度。
伦格拉草,乃是极为稀少的单叶药物,传闻能配制安神、定心的好药。这种草只在枯死直立的树木上生长,号称一手指长能换一个金迪尔,这颗长在十五米高枯树顶的伦格拉草,在城中药店能换十二个金迪尔。长须山民背篓中的这株草,叶长五寸,卷成一个地薯模样,重量也在二百多克上下。就是这一株药草,值十个农夫一年的税钱,为了采到这株药,几人生生耽误了足两个小时的下山时间。
走在第三位的是个少年人,十四五岁的样子,黑色的头发,单薄的身体,脚步却一点不慢。也正是因为队伍里有了这个重量轻,身体灵活的小子,大家才决定冒险爬了那颗五丈高的枯树。赶山的人都知道“活树好爬,枯木难上”,长有伦格拉草的枯木整株树的精华都被药草吸走,枯朽不堪,体量稍大的人根本爬不得,而且这种药草长成后全靠枯木连接着大地存活。要是砍倒、破坏枯木,这种草不到片刻就会枯死,只有靠体量轻的人冒险爬上树顶,用湿润的泥土包裹住草根才能采摘下来。
此时的少年人,心下有些兴奋,也带着一些惶恐。按照赶山人的规矩,他上的树采的药,药钱有三成归他,另三成归带队辨药的洛德叔,其他两人平分剩下的四成。仅这株药草,他就能分得三个多金迪尔,交掉自己今年的户税,能有很多的结余!抵得全家一年的好年景!
但是来前,老人们反复的叮嘱也在刺激着少年的神经,“河上晨不起,山中晚不归!”说的是河里天没亮的时候大有淹死鬼出没,船夫不开船;山里晚上太阳落山之后,有诡异害人,没几个人能逃出来。
这个时候太阳在山边只剩下一点余晖,雾气开始出现,几个人恨不得长上翅膀飞出山去。这帮人虽然口干舌燥,脚步已经虚浮,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走在最后的半老山民甚至咬着牙扔了小半背篓里的山货,以期跟上众人的脚步,不然掉队的话,他肯定是回不到山下的。
走在第二的壮汉,是一个一脸大胡子的家伙,麦克。这个人曾经当过佣兵,有些很多年的赶山经验,他的背篓足比少年人的要大出一半,满满的都是山菇药草,其中有十多斤山货还是帮少年人背的,他手里还提着一根枣木棒子,紧张之际手中汗已经不知干了几次。
少年人是几人中记性最好的,当他走过一颗苦藤树时,突然脸色一变,低呼一声“洛德叔!”声音中竟然有一些战栗。
带头飞速前进的长须山民,急忙回头询问,“波比,怎么呢?”
“那颗苦藤树上~那朵缺了一瓣的苦藤花,我~我已经见到它三次了!”少年人的声音中蕴含着极为恐怖的真实,声色干涩吞吐。
几个人脸色顿时狂变。
有诡异!他们不知不觉间居然落入了祂的领域。
一大帮人中,唯一存活下来的就是这个少年。他根本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他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村子外面,晕倒在河边,手里还拿着那棵伦格拉草。
村里组织了一批人上山去找,一路什么都没发现,最后冒险深入了一些,在少年描述的他们发现那棵伦格拉草的枯树底下发现了一些痕迹。
人们挖开了那棵枯树的根部,发现失踪的六个人都诡异的抱成了一个球形缩在树根的下方,枯树的树根已经镶入了他们的大脑里,他们的脑袋无一例外的都变得干瘪了下去。
在他们的下方,村民们还发现了近百具同样抱成一团的白骨。
愤怒的村民们烧掉了那棵枯树。而当时也在场的一个曾外出当过十多年佣兵的村民,后来告诉格林家族的调查人员,他通过现场的痕迹判断,发现那些被害死的人,是自己生生折断了自己骨头,抱成一团钻进泥土里去的。
死去的村民脸上还满是贪婪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