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芽悬挂在黑蓝的天空之中,零零散散的星光闪动着,犹如落在海水的月光又折射到了乌黑的天幕之中。
安南秀的权杖挥舞了一个半圆,脚下的漩涡一圈圈地扩散开来,眨眼间就覆盖了宽广的海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凹面,将月光集中在了半空中的一点。
“难道还要我给你思考的时间吗?”乔念奴默然不语,安南秀有些不耐烦了。
李路由望着乔念奴,他现在已经能够确定,太平洋的对岸有谢铃书,国内自然有一个和谢铃书相当作用和地位的人物,这个人物十之八九就是李路由的母亲。
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清楚李路由心中的诸多疑窦,她对李路由一直没有多少关怀,直到安南秀来到李路由身边,她才发现自己的儿子还有点用处,于是让乔念奴来到了他身边,于是让李存喜知道了他的存在。
自己和乔念奴在街头的偶遇确实是偶遇,可是如果自己在那之前没有碰到安南秀,那么偶遇就只是偶遇,在将来自己和乔念奴依然没有什么交集。
安南秀讥讽着李存喜和乔念奴,但实际上她针对的是李路由的母亲,这个对李路由不闻不问,放任自生自灭的母亲,在安南秀和李路由相遇之后才开始发现自己儿子的价值,实际上她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地就让李路由过得很好,可是她没有,或者是忘记了,或者是根本不在意,总之这种冷漠让安南秀无法接受,因为安南秀认为无论如何李路由心中都存在着一点奢望,一点希冀,可是安南秀却清楚地知道李路由因为这点奢望和希冀,会被这个女人伤的鲜血淋漓。
“如果我放弃了李路由的未婚妻身份,那么,我是谁?”乔念奴望着安南秀,却更像自言自语。
“乔念奴啊,白痴。”安南秀最厌烦这种莫名其妙的感叹了。
“乔念奴又是谁?”
“你啊。”
“我是谁?”
“看来她已经选择了和我战斗。”安南秀回头看了李路由一眼,不再理会神神叨叨的乔念奴。
“你打算杀了她?”李路由没有让自己心中的怨恨无限放大,他也不会被心中的阴霾控制滋生暴戾的情绪,无论如何李路由都不会让安南秀杀了乔念奴。
“不是,我要让她成为我的召唤兽。”安南秀说道。
李路由张了张嘴,安南秀的想法总是这样出人意料。
安南秀略为有些得意地看着李路由,因为李路由绝对想不到她会这么做,而这个注意绝对是安南秀认为自己和李路由都能够接受的,成为安南秀的召唤兽,怎么处置乔念奴都由得她,乔念奴也没有办法成为李路由的未婚妻了,乔念奴不是那个女人调教出来的吗?那就在将来让乔念奴成为那个女人的敌手好了。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以己度人,李路由都不愿意成为安南秀的召唤兽,更何况是乔念奴了,“她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就算她是那个女人的人,可她和我还是无冤无仇啊。”
“你居然帮她说话!”安南秀不高兴了,明明自己是在帮李路由出气。
“我不是帮她说话,只是实事求是。”安南秀要是和乔念奴打一架,让乔念奴放弃未婚妻的身份,李路由也由得她去了,可是安南秀非得要乔念奴做她的召唤兽,李路由必须阻止她,李路由即使成为安南秀的召唤兽,两个人依然能够亲密无间地相处下去,可是乔念奴成为她的召唤兽,绝对是痛苦的想死都难。
“你是不是看她胸部比较大,就喜欢上她了?想要承认她的未婚妻身份了?”安南秀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乔念奴,还有那成熟女人丑陋的身材,胸口让人恶心的赘肉,眉头就皱了起来,脸颊鼓鼓的,生气的厉害。
“我说了我只是实事求是,就算你不高兴,你也不能找不相关的人出气吧?我们回去玩互相侮辱的游戏好了。”脚下的鲸鱼不动,秀秀还在那里唱歌,没有要当坐骑的觉悟,李路由也不能跑过去拉安南秀的手,只能对瞎吃醋的小女孩招手:“她也是身不由己,你当她真的愿意承认这个身份啊?回去吧。”
安南秀有些犹豫了,她倒是没有被李路由的道理说服,她根本就不讲道理的,只是心志坚定的安南秀,也不想做李路由不愿意她做的事情。
“我愿意承认。”一直站在那里一副你要打就打模样的乔念奴,突然说了一句,声音不大,淹没在海浪声里,可是却能够让安南秀和李路由听得清清楚楚。
李路由差点从鲸鱼背上掉进海里去,乔公主,你这是闹哪样呢?在卫生间里堵着说这些话也就算了,李路由也没有当回事,现在她这么说出来,根本就是赤裸裸地挑衅安南秀了,李路由再想帮她,也是无能为力了。
“噻洛洛哩噻洛洛哩噻……”
一直如同精力旺盛的小母鸡一样唱个不停的秀秀,这时候开始扯着嗓子仿佛吹响了战斗的嚎叫。
海面的漩涡突然间开始疯狂地逆转,狂风卷起长发飘动,安南秀的裙角飞舞,被撕扯成一叶叶碎片消失在海风中,大红缀金的宫装神袍在刺目的光晕中覆盖着安南秀的身体,犹如天簌的铃音穿透呼啸的风声和激昂的浪声,回荡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
“你的勇气让我惊叹,既然你如此坦诚而迫不及待地想成为我的召唤兽,我会满足你。”安南秀站在了已经变成螃蟹的秀秀后背上。
终于听不到那句好像永不停歇的歌声了,李路由的耳朵清静了一下,也离开了鲸鱼的后背,跳到了秀秀身上。
现在他该怎么办?吃下生命树叶,召唤出佛霓裳,然后阻止两个人的战斗?看来只能如此了。
李路由想不明白乔念奴为什么失心疯了,尽管乔念奴偶尔也会有小性子,可是她绝大多数时候都非常理智,而且从乔念奴的言辞中李路由能够感觉到乔念奴对安南秀非常忌惮,那不是害怕,只是承认实力差距后的无能为力。
乔念奴看着李路由站在安南秀身后,尽管他在帮助自己开脱,他不希望自己遭遇安南秀的侮辱,可是自己和安南秀发生战斗,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安南秀那一边,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乔念奴觉得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只是眼脸吹了下来,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眼睛的神采。
召唤兽?实在出乎意料,乔念奴的存在,是为了补偿某个人,可绝对不是为了成为安南秀的召唤兽。
“那我就见识下来自天云神境的大贤者神术师的厉害。”
乔念奴抬起头来,冷笑一声,长发从空中垂入水面,犹如泼下来的黑色瀑布流淌在海面上,覆盖住粼粼波光,月光照射在长发上,犹如流动的光彩。
“头发长,见识少,说的就是这种人吧?”安南秀侧头问李路由。
“你别掉以轻心,很厉害的。”李路由没有想到乔念奴一上来就用上了这一招,上次在千鸟湖就把李路由吓的胆颤心惊,不过实际上他并没有领略到这一招的厉害之处,只是足够吓人,胆子小点的能够直接被吓死。
“这是一件神器,和她的身体结合起来,我们先别动,让她释放出这件神器的最大威能。”安南秀有些兴奋,又有些遗憾,“神器不是一般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强行剥夺,抢过来就可以给你用了,我的几件神器都是神术师用的,你又用不了。”
“你身上神器不少,小心都被人抢走了。”神器说起来很厉害,但是李路由在安南秀身上也见过,那件月壶就是,也不觉得多稀奇,不过乔念奴有这东西,他倒是能够意识到乔念奴敢和安南秀战斗的底气就是来自安南秀口中的神器,没有想到乔念奴的头发居然就是这么一件神器。
神器不稀奇,但是神器的厉害李路由是知道的,就像月壶构造的一壶一世界,超乎李路由的想像,月壶是非战斗用的神器,乔念奴的神器却显然是拥有强大的战斗能力,如果和月壶相当,月壶的力量换算成战斗力量,会有多么的可怕?
尽管安南秀看上去十分轻松,甚至要给乔念奴时间释放出神器的最大威能,李路由依然为她担心,因为毕竟现在的安南秀并不是她力量最巅峰的时期,她能不能发挥出自己神器的最大威能?
乔念奴的长发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只剩下秀秀身下旋转着漩涡的海面,几束粗大的黑发四面八方地朝空中伸展,发梢长牙舞爪犹如狰狞的触手,竟然直达天空,将大块大块的乌云束缚起来。
李路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曾经以为安南长秀那将几座山峰覆盖的封闭已经惊天动地,举手投足带动天地威能的气魄骇人听闻,可是看到眼前这一幕,仿佛这天海都被乔念奴用长发束缚住的景象,却让李路由觉得那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
周一,如果能够保持红票前十,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