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喝不出什么味道,只知道很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心里很苦。哈哈,我竟然一直被叶家成欺骗,而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我离开咖啡厅,马小莹的小姨说送我,我拒绝了,我脑子里面太多的疑问,我希望走路回去的过程中能够把一切想明白。
街上很冷,寒风呼啸,我辨认了一下方向,一路进发。
现在事情越来越明朗,叶家成就是一个坏坯子,但我不明白,以孙魔女的聪慧难道看不出来?孙魔女一共两次说过,叶家成不会害她,这证明孙魔女不清楚叶家成的实际底细。不过话说回来,叶家成其实真的没加害过孙魔女,他只是害我而已。
一边抽烟、一边走,走了两条街道我才想起,好像走回蓝猫很远,而蓝猫的死路却不远了,继续这样下去最多垂死挣扎半个月,这是我的命啊。给我时间考虑,哈哈,马小莹的小姨就那么有把握能救蓝猫?即便能,我如何答应她?让我和孙魔女断绝关系……我做不到,我宁可失去蓝猫,问题是……我貌似并没资格决定蓝猫的死,只能决定蓝猫怎么活。
哎,烦死人……
走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宿舍,我已经累到不行,主要是冷到不行,我神经病了,走什么路?
洗了个澡,钻进被窝,很快睡着。
第二天的报纸气死我了,居然大大一幅我和盛鹏揍人的报道:蓝猫高层嚣张搞砸宴会。而……陈佳放倒那男人那一幕还成了封面,给陈佳配上对白:小子,别以为女人好欺负,尤其蓝猫的女人。狗日的,如果只是前面一句还好,后面一句显然没安好心。
忽然,王律师来电话,我立刻按下接听键。
“我的老板,你去个宴会闹大了吧?近来风头火势你就不能稍微收敛收敛?”王律师恨铁不成钢,想哭的口吻,“你在给我添麻烦。”
“王律师,我只是情不自禁。”
“你这个情不自禁,那也情不自禁,我怎么没看见你情不自禁给我加点奖金?”
“会加的。”我信口雌黄,“你赶紧把这个事情摆平,摆平了马上加。”
“我是一般人,不是神,被你这么一弄情况更糟糕了,本来在谈的,现在……生产基地又得拖时间了!”王律师继续欲哭无泪的口吻,“我不是让你捐款吗?为什么报纸里没有蓝猫的捐款记录?”
“不是吧?我捐了啊,肯定弄错。”我吃惊不少,我确实已经登记了捐款。
“呵呵,如果弄错,你真的很倒霉,你认真看看报道吧!”王律师挂断电话,挂之前大大叹了口气。
我翻报纸,找出捐款记录的相关报道,确实没有蓝猫的记录,然后我看关于我们打架的专报。妈的……刚刚我没留意到开头的一行小字,竟然说蓝猫是无道奸商,不关心公益事业不回报社会只会昧着良心赚黑心钱。同时
……还呼吁广大市民一起抵制蓝猫的产品,以购买蓝猫产品为耻。
妈的,闹大了,写成这样!!!
不用想,肯定有人故意整我们,故意这么写。偏偏我现在什么都不方便干,不能找报社理论告他们无中生有,他们倒恨不得我告,有助提高知名度。更不能找那个扑街记者出来打一顿,因为傻瓜都想到是我们干的,打一顿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不能现在打,要等到事情淡了再打比较安全。不过……那个记者不是主谋,找他算账不合理,要找就找主谋,问题是……找主谋谈何容易?我明明知道,却也无可奈何。
忽然,陈佳拿着几份报纸走进来。
“陈佳,你上头条啊,多威风一张照片。”我晃着自己手里的报纸道。
“你还能笑。”陈佳一脸哭相,“那个方法已经不管用,看见越来越糟糕,那些代理商反了,刚刚联系我,中午过来,集体,本市的……至于邻市,已经给小王抢了一部份,估计不用多久就能抢光。”
我叹了口气,意料之中的事情,孙魔女给陈佳那个办法是利用合同控制那些代理商,因为我们不需要赔偿他们任何损失,他们自己毁了合同则要赔偿我们。但是,这里有个很严重的问题,时间问题,他们不毁合同,让我们提供合同款项内的固定的货品,我们现在压根发不出货。
“不能再拖时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总得解决。”陈佳说,“拖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陈佳,我知道,但我没办法。”看来必须借助外力。
陈佳沉默,沉默了很久,刚想说话,纪若兰走了进来。现在我办公室都是自由进出的,总部这里已经没多少人上班,好几个部门已经停了下来,我的秘书……这两天请假,所以……除了敲门,没人告诉我有人找我。
“李总,你准备一下吧,那些代理商就来了!”纪若兰坐下来,“我看我们认命吧,拖也拖不了多长时间,我们稍微有点小问题就被人无限量放大,简直寸步难行。”
“纪总,这可不像你啊,那么容易认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纪若兰苦笑,“把蓝猫卖了吧!”
“你觉得现在蓝猫有人要?而且,你看啊,都停业的,别人买来干什么?钱多了玩吗?”没那么傻的人吧?闲着没事干用钱买麻烦。妈的,思来想去都是绝路,就算有人那么傻,这能卖多少钱?主要是……不能就这么认输,尤其不能被周琦打败,败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败给飞雅,败给周琦。
“有关系有实力可以重开,可以打败小王,甚至是飞雅。”
“陈佳你觉得呢?”我不希望和纪若兰吵起来,她和我和陈佳想法都不一样,我和陈佳肯定是坚持到最后一刻的,纪若兰不一样,看见没救了减低损失我也理解她,不过理解是一回事,同意又是另一回事,反正陈佳不同意,二
对一。
“我不知道。”陈佳看了纪若兰一眼,“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轻易放弃。”
“对啊,不能轻易放弃,问题现在连放弃都已经不轻易,我们实际上已经去到非放弃不可的程度,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低损失,我可以自己去找买家。”纪若兰打定主意一样,“不用你们烦恼,只要你们点头同意。”
“我肯定不同意的,你问陈佳吧,你看她同意不同意。”陈佳逃不了,怎么样也得表个态。
“我认为……能不能先看看那些代理商想要怎么样?”聪明啊,懂得拖时间。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纪若兰看着我,“李总,希望你能搞定那些代理商,不过能搞定也没用,根本问题不在他们身上,在我们身上。”
“我知道,问题在我身上,我离开了蓝猫一切都是好的,飞雅主要是针对我,对吧?”
纪若兰没说话,离开了我的办公室,她应该这样想,只是没说出口。我不是生气她怪我,因为首先真的是我的问题,其次……我是蓝猫的最高决策人,出了事情第一个承担责任的必然是我。
“李总,你别怪纪总。”陈佳说完也走了出去,这个善良的姑娘。
在办公室里想了很久,抽了十根烟都有了,直到那帮代理商集体到了我都没想到怎么应付他们,或许这根本就是没办法的事情,除了耍无赖。无论如何,我想到与想不到,那帮代理商都需要我去交涉,纪若兰不愿意去,那帮代理商想见的也不是她,而是我,我不能再躲着,是时候冲到最前线了,但愿我不是靶子。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懒洋洋的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着二三十人,除了陈佳……以及正在倒茶水的陆美美,其余的都是代理商,大多数是男人,只有三个女人。
“大家好。”我在主位坐下,“你们很有空啊,集体到蓝猫总部拜访。”
“李总,我们能不来吗?”其中一个家伙说,一个光头,五十多岁,长的又圆又肥,一排牙齿黑黑的,不知道不勤刷牙还是抽烟抽太猛,“再不来我们就得喝西北风了,现在年关将至,本来是最好赚的时候,由于你们厂家问题我们代理合着损失,这不公平啊,大家说是不是?”
一片附和声。
“这位……老板,话不能那么说,出了问题也非我们所愿,你看我们本身就很惨,报纸、电视,所有媒体都在攻击我们。出这么大的事情,各方面的花费,赔偿修理各方面,我们一直大出血。”我实话实说,“我们财务部做了一个统计,这短短一段时间我们就已经损失了差不多一千万,那可是钱啊,我和大家一样心痛。”一千万不是假数,这的确是财务部统计出来的数字,当然,是计算所有损失在内,如果单单计算当时值的损失,蓝猫早就彻底垮了,怎么现在还能睡死挣扎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