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前进的腹稿只打了一遍,毅然的踏进房间后,看到面带微笑的秦征之后,简单的一句话愣是揶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此时,温暖的阳光中,秦征面含微笑,手里捏着两根白将烟,手一抖,扔给张前进一根,轻松道:“抽烟吧。”
张前进接着秦征扔给自己的烟,张口道:“秦少……”
“在我意料之中。”秦征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张前进不必自责,道,“患难见真情。”
双手颤抖着,张前进点上手里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道:“我已经给他们很可观的利润了,可是,他们……”
轻轻的摆了摆手,秦征缓缓道:“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这是华夏数千年经验,自扫门前雪又哪管他人瓦上霜。”
“张总,你也在这里。”微微气喘的陈宝儿适时的出现在秦征的房间里,从她起伏不定的胸脯可以看出,这妮子心里端是无法平静。
“你也失败了?”秦征讪讪的笑问道。
陈宝儿嘴角一翘,冷笑一声,道:“这些人不识好坏,竟然敢拒绝我。”
确切的说,在寻找外包合作的伙伴的时候,秦征作了两手打算,先由张前进行礼,如若不成,再由陈宝儿乃至陈宝儿身后的动兵,本来双线操作万无一失,陈宝儿的失手倒是让这神棍颇为意外,要知道陈宝儿在政治中的影响力是和中南海挂钩的,如今陈家外加国安都失去了作用,倒不是说这些商人敢抗命,一方面他们不了解陈家和国安的真正实力,另一方面,也充份的体现出A公司和I公司在华夏电子市场的控制力,不愧是老牌的强者。
秦征幽幽的点上烟,转头看向愤愤不平的陈宝儿,道:“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不给我面子也就罢了,连我家老爷子的话都充耳不闻。”陈宝儿阴冷的笑道。
“老爷子亲自出面了?”秦征一怔,虽然对龙腾来说事关重大,但是在京城不至于掀起波澜,这件事情还没有达到惊滔骇浪的程度。
陈宝儿撇了撇嘴,道:“借他们几个胆也不敢。”
秦征恍然了,一定是陈老爷子让下面的人传话了,而下面的人则借力打力,而商人们也用尽办法,将太极推手发挥的淋漓尽致。
与此同时,齐水城的最大外包电子公司常青藤电子有限公司的老总会议室里。
坐在老板椅上的是一位中年人,半数花白的头发证明着他半生的辛劳,深邃的眼睛又让他颇具智慧的感觉,此时的他八风不动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对面慷慨激昂的年轻人。
年轻人真的很年轻,大概二十四五的模样,一副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再加上一双不大不小又略温存的眼睛,端是温温尔雅,但是,此时的他神情颇为激动,他双手撑住桌子,俯视着中年人,义正言辞道:“爸,龙腾的活咱们必须接。”
“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中年人缓缓的说着,言语轻飘飘的。
“第一,龙腾是华夏的骄傲,是民族的骄傲,也是打破A公司和I公司垄断地位的最好利器;第二,龙腾是咱们的合作伙伴,即使是前合作伙伴,咱们也从龙腾处获益不少;第三,第三就是龙腾给的利润比A公司和I公司都要高。”
“这就是你的理由?”轻轻的敲着桌子,中年人直起了腰,目光炯炯的盯着年轻人,道,“那我来告诉你我拒绝龙腾的理由,第一,咱们是华夏人没有错,但是,龙腾的死活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是做外包的,顾客才是上帝,很可惜的是,在面对相同的顾客时,我要优先为有钱有势的人服务,这一点,你是学管理的,应该明白价值链的营利模式;第二,龙腾是咱们的合作伙伴不假,但是,那只是前合作伙伴,咱们已经与它解约了,从道德上和良心上讲,咱们都问心无愧;最后,龙腾给的利润是高,但是,不要忘记了客大欺店的道理,常青藤外包只是一间还算是上规模的代工厂,真要介入龙腾与A公司和I公司的争斗中,最先死的将是咱们。”
青年冷哼一声,不悦道:“前合作伙伴,恐怕合约是您提前解除的吧?”
“我不解除行吗?”中年人说得铿锵有力,道,“A公司和I公司驻华总部联合发表声名,如果再有哪间公司敢代工龙腾产品,他们将单方面撤消合作关系。”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中年人轻哼一声,道:“这么说,如果A公司和I公司毁约,将由半数的代工厂处于瘫痪状态,像常青腾大规模的代工厂,不死也得脱层皮。”
“难道咱们就束手无策吗?”青年人也知道一旦造成严重的停工现象,将由大批的员工失业或者待业在家,也将给社会带来不稳定的因素。
另外,A公司和I公司势大,毕竟是世界上最大的两家芯片公司,一旦他们停工,最终受伤的是普通的消费者,至少劳动成本和运输成本上加大了很多,无疑,这一切都将转嫁到消费者的身上。
即使短时间内维持原价甚至是低价,但是,一旦打压龙腾完毕,价格又会涨回去,甚至涨百分之三四十,从而弥补之前的损失。
作为一个爱国青年,年轻人深深吸了口气,他只是董事长助理,既然无法改变现状,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呼出,道:“如果我是你,就赌一把。”
“有多大的赢面?”中年人淡淡道。
“即使毫无胜算。”
“你是个商人,不是赌徒。”中年人再次说道。
…………
皇宫酒店的秦征抽完一根烟,他才缓缓的说道:“远的不说,就说同处于水省的常青腾代工,他们什么态度?”
“常浩这个人老谋深算,没有直接拒绝咱们,他给我看了一份东西。”说着,张前进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复印件,双手递给了秦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