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风我能听到中东佬那一口浓郁的口音,听不真切但能听到真主什么的,我心说真特么无巧不成书啊,
中东佬千算万算,可他绝对算不到我们是一伙的,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我知道隔壁一定是阿晓和阿巴,他们两个刚刚过来就被中东佬盯上,只不过我要提醒一下哑巴,让他好好照顾一下中东佬,
“咳咳,感觉运气来了,这次我要加倍筹码,”我故意说了句,隔壁的说话声音立刻停止,我想哑巴应该能听清楚我的声音,
我用手里的筹码敲了敲桌子,速度很快很用力,敲击的是一段摩尔斯电码,内容很简单就是让他杀水猪,
间隔几秒钟之后旁边传来两声敲桌子的声音,很简单代表的意思是收到,这一刻我胸口的浊气终于吐了出来,
我相信哑巴绝对不会留情,那会在电话里我简单说过水猪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碰上,而且还是同一个水猪,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是胖子打过来的,估计他到了苏州,我站起来出去接电话,
“喂,到了吗,”我压低声音问了句,慢吞吞的在场子里溜达起来,
“嗯,你在哪,”胖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我想苏玉戎应该安排好了房子,只不过他没有给我来个短信说一下,
“家里一切可好,”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也是不声不响找胖子要情分,他能来我身边无形中多了一个帮手,一个钳制哑巴的帮手,
“一切都好,让你费心了,”胖子颇为感慨的说了句,没有明着感谢但我能明白他的意思,
“在姑苏区找个酒店住下,一切费用都算我的,休息一天等我电话,”
“我不用休息,你已经开始做事了吧,”胖子直接拒绝,我想这些事情骗不过他,但今天他不能出现,
“胖哥先休息一下,等到最关键的时候你再出现……”我表明自己的意思,胖子一听立刻答应下来,
身边的老千团我有意拆成几个不同的小队,我不会让任何人出现在阿晓和哑巴面前,就算出现也是我亲自过去,
其实我不只是单纯要钳制哑巴,更多的是提防,这个家伙带给我太多的压迫感,告诉我的那些话全都阴暗至极,甚至差点让我扭曲了自己内心的原则和坚持,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哑巴告诉我虎毒岂如人心毒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他落魄的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初哥的茶楼里,可现在我有一个猜测……
如果哑巴的仇人是我二叔,那一切都能够说的过去……因为在我第一次被困长乐门的时候,哑巴通知我离开清楚告诉我,二叔的人已经全都被抓,
哑巴能认识我二叔并不稀奇,可他知道老千团中所有人都被抓,我曾经一度以为他是长乐门里的人,但后来事实证明他不是……
虽然难保不是阿晓通风报信,可二叔不知道哑巴的存在,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我身边多了一个哑巴,这件事在没有求证之前,必定要小心为上,
所谓的杀尽亲情犹不足,我并不担心会被亲情所负累,更不担心我自己的人生处境,因为我这辈子都欠着二叔的,
这是一份别人难以理解的感情,所以在别人提及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会格外敏感,我愿意为报答二叔而付出生命,何谈什么为自己以后做打算,以后能和二叔喝酒吹牛那就足够了,
慢吞吞的在整个赌场里转了一圈,感觉这里的气氛真的很好,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打牌聊天,这里更像是一个有钱人来缓减压力的地方,
赌博纵有千百种害处,但不可否认赌钱是一种减压的方式,虽然很极端而且不适用于大多数人,可总归是一部分人的选择……
溜达一圈我准备回去,在经过一个屏风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沙发上的一张脸,心里突然梦然一惊,
因为我记得在地牢见过这张脸,我不知道他是谁的人,但我确定自己没看错,我当时给他编号黑桃三,难道他是老虎城的人,
我踱步又兜回来看了一眼,他坐在沙发上和几个人有说有笑,但好像并没有在玩牌……
经过屏风的时候我能看到的视线很有限,不知道里边其他人是什么样子,可我想进去看一看,
我想现在改变发型带着茶色眼镜应该可以,上次在地牢我鼻青脸肿那么狼狈的样子,估计一般人认不出我的样子,一个瞬间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打定主意我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筹码拿在手里,低着头就往屏风里走,进去张嘴就说:“我回来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我抬起头故意楞了一下,眼睛迅速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已经有数了,
“你找谁,”
“各位老板不好意思,走错了……”我表示歉意转头就走,心里却有前所未有的紧张,因为刚才我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
我确信那些人我都在地牢里见过,我还能清楚记得他们的编号,当初救他们的时候并不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可我想他们应该不是老虎城的人,
当时欺负黑蛇的三个家伙是老虎城的人,当时就干掉了几个还有一个成了太监……
从刚才的人数来看他们应该是一个老千团,凑巧当时我给他们的编号都是用的黑桃,有黑桃三黑桃四还有黑桃七和黑桃八,还有两个人不认识,但四个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铁定是一伙的,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当时二叔为什么让我冒着风险也要记住所有老千的脸,当时地牢里都是顶尖的老千,现在看来二叔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毕竟二叔不可能总在我的身边,我总要长大去独自面对这个社会,在老千这个世界中记住那么多顶尖老千的脸,在关键时候真的可以救我一命,
我走到角落摸出一直香烟点燃,在脑海中快速把所有老千的脸回想一遍,每一个都对应着扑克牌的编号,其中有几个已经有些模糊可大多数我还是能记得,
我慢慢走回赌局,经过哑巴他们的沙发我特意停了一下脚步,听到里边中东佬在叫唤,
“安拉啊,真主保佑啊,开牌,”
听到中东佬的声音我忍不住笑了,估计哑巴没有留情,对付水猪根本不需要任何留情,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中东佬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惊恐和绝望,我不知道他输了多少次,但一定是连着输,
他那个翻倍的玩法对付一般人可以,可想对付老千那就是自寻死路,别说他有几百万的黑色筹码,就算他有上千万筹码也不过是多两把牌的事儿……
我悄悄从屏风往里看了一眼,看到中东佬背对着我正在抓他头皮,对面阿晓的面前一摞黑色筹码,反倒是侧面的哑巴面前空空荡荡,
只是看了一眼我就忍不住笑了,阿晓面前的筹码最少有十多个,他们进门肯定不会换这么多筹码,估计中东佬快发疯了,
让我说这就是报应,刚才拱了我们六个黑色筹码,转眼输了十多个筹码,如果他现在离开还能留下一些,可如果执意赌下去那只能是输个精光,
人在赌博的时候都是没有理智可言的,旁观者来看输了十几个赶紧走人也没事,毕竟多找几个水鱼就能赢回来,大不了多几天的时间……
可真正沉迷于其中的人,不会舍得任何一个筹码输掉,眼睁睁看着被剥夺的滋味肯定不好受,想在短时间内回本是所有人的本性,
阿晓看到我却没做声,紧接着一把牌中东佬押了十几个筹码,看样子他已经是要拼了,
可是在赌局中和老千拼运气,这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我看了一眼发现这些筹码正好是阿晓面前的筹码,看来中东佬是想回本而已,只不过哑巴发牌注定他要吃瘪了,
现在我已经不需要看下去,在我回头走出屏风的瞬间迎面碰上一群人,可他们的目标好像正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