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上去!”田欣拍了下我的肩膀,大声催促道。
把墙壁踹开个豁口,耽误了片刻的功夫。千纸鹤已经快要飞出村子,拐个弯之后,就会被一些房屋挡住。
我深吸口气,叮嘱了一句:“你抱紧我,我要加速了!”
田欣刚开始还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当我真的加速后,她尖叫了一声,紧紧抱住了我的脖子,胸前的柔软也紧紧贴在我的后背上。
被田欣这么一刺激,我的速度更快。神行符虽然也是压榨我的潜力,会过度消耗我的体力,之后让我陷入短暂的虚弱期。
可我后背处的那道符箓,却能源源不断的为我提供力量,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现在我毫无压力,追上千纸鹤轻而易举。
千纸鹤的速度很快,这意味着小白离开的时候也保持着相似的速度。以小白的身体状况,他肯定不是自行离开的。
短短几分钟后,千纸鹤如同我预料的一般,飞到了我们陈家的祖坟附近。在一片齐腰深的草丛中,千纸鹤的飞行高度降低了不少,并且逗留了几分钟。
“血迹?”我皱了皱眉。
草丛中很显然是有人待过的样子,有些野草被压折。而在地面上,还有一小滩血迹,血液没有凝固,血腥味淡淡的。
“这是小白的血迹,他在这里受了伤!”我沉声道。
我感受到背上的田欣颤抖了一下,她小声的安慰了一句:“血迹不是很多,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都怪我的粗心大意,这次真的不应该带着小白过来。
两三分钟后,千纸鹤又动了。在祖坟地附近的一大片草丛中,千纸鹤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闯,几乎每过几秒都会换个方向。
我很是不解,小白这是经历了什么?难道当时他慌不择路的逃走,却又一直被阻拦?
又过了好一会,千纸鹤终于稳定了下来,缓缓飞向了坟地。而且它的目的地,竟然是我爷爷的坟墓。
因为事出仓促,我准备的还不够完善,没有来得及为爷爷立碑。爷爷的坟墓看起来有些寒酸,只是一个小土丘而已。
千纸鹤停在了爷爷的坟前,看清楚爷爷坟墓前的情况之后,我勃然大怒。坟墓前的空地如今一片狼藉,摆放的祭品都滚入尘土之中,有些被咬了几口,有些甚至被踩扁了。
过去有些穷人家,在被逼无奈之下,确实会到墓地捡祭品来果腹。甚至在当代,也有些穷人家的熊孩子,会去墓地偷祭品吃。
可是把祭品糟蹋到这种程度,真的过分了,这是对爷爷的大不敬。根据千纸鹤的行踪来分析,绕到这里明显是故意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人”的所作所为,甚至有可能是小白或者大猛在被控制以及逼迫的情形下做的。可带走他们的到底是谁,又为什么故意来侮辱爷爷?
“那个……别生气了。先收拾一下吧,千纸鹤好像暂时没有要飞走的意思。”田欣小声的劝了我一句。
我摇了摇头,现在不能停下来,千纸鹤随时有可能飞走。使用神行符之后,我的速度固然够快,可如果不小心失去了千纸鹤的踪迹,也是个大麻烦,追都没处追。
果然,在田欣说完那句话几秒之后,千纸鹤突然如同离弦的箭,直接飞了出去。我在心底暗暗跟爷爷道了个歉,这里只能稍后再来收拾了。
我立即跟了上去,这次千纸鹤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有余。我拼尽全力,也只是勉强跟上而已。
此时我的心里有些焦急了,万一千纸鹤一直以这种速度往前奔跑,甚至再次加速,我可能真的要追丢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千纸鹤竟然径直飞向了红河。准确来说,那是红河的上游支流,虽然河面不宽,水流却比下游湍急的多。
循着河继续往上游走,会走进深山峻岭之中,那里更加荒凉,地形也更加复杂,我追踪的速度肯定会慢很多。
不过千纸鹤并没有往上游飞,而是一头扎进了河里,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
“啪嗒!”一声,千纸鹤落入水中,溅起白色的浪花。
转瞬间,千纸鹤变成了一张废纸,被急促的水流冲走。就连刚刚溅起的浪花,也顷刻间消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千纸鹤掉进水里了?还用不用追?”田欣喘着粗气问了一句。
在我的背上趴着,虽然不用出力,可是速度太快,田欣依然被折腾的够呛。她已经很努力的在让自己平复下来,胸口的起伏渐渐小了些。
我冷着脸摇了摇头,千纸鹤已经失效了,没有再追下去的价值。可是千纸鹤一头扎进水里是个什么意思,小白掉河里了?
“先把我放下来!”田欣嚷嚷道。
情况有些复杂,一时间,我毫无头绪,随手把田欣松开。一不注意,田欣摔在了地上,疼的大叫了一声。
我猛然间从沉思中惊醒,抱歉的冲田欣笑了笑。她咧着嘴瞪了我一眼,轻轻用手揉了揉脚踝。
是我疏忽了,田欣的脚腕还肿着,很难站直。刚才我一松手,田欣受伤的脚触碰到地面,吃痛之下才摔倒在地。
其实我曾经从老胡那里,也学到了点真本事。比如配置活血化瘀用的药膏,按照老胡的方子来配置,效果奇佳。
就田欣这种情况,根本不算啥大事。涂好药膏之后,最多睡一宿的功夫,就会消肿,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来的时候,我和小白商量过,这里情况复杂,进山之后可能会受伤。可惜我们只带了治疗外伤的药,我们俩根本不觉得自己会扭伤,谁会蠢到扭伤脚的地步?
幸运的是,在河岸附近,长着一些药草。这些看起来类似蒲公英,花朵却呈蓝色的药草,并不是正统的中药材,只有偏方中才有记载。
而按照老胡的方子制造活血化瘀的药膏,这种药草是最重要的药引。虽然暂时无法凑齐药材,制作药膏,但只要把这种药草嚼碎伏在伤患处,依然有不错的效果。
我拔了几株药草,在嘴里嚼了嚼,趁着田欣还没有挣扎着站起身,我蹲在她面前,一把拽过她受伤的脚。
“喂?你想干什么?”田欣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我,想把脚往回抽。
我撇了撇嘴:“别害怕,虽然这里是荒山野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但我真的不会把你怎么样。”
这么一说,田欣反而淡定了下来,不屑的白了我一眼:“说的好像你敢把我怎么样似的!”
把嚼烂的药草吐出来,品相真心不怎么样。蓝色的花朵和绿色的茎叶已经完全混为一团,再融合着唾液,看起来很恶心。
“大神棍,你松手!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个敷在我脚踝上吧?赶紧放开我!”田欣看到那团东西之后,表情复杂。
我才没空理会她的抗议,一只手抓紧了她的胳膊,直接把药草敷在她的脚踝处。随后我又认真的揉了揉,活血化瘀,以便药效更好的发挥。
“嘶……疼啊,疼!不就是掐了你几下,至于这么报复么?你一个大男人,不会那么小肚鸡肠吧?”田欣哀嚎着,都快哭了出来。
几分钟之后,我松开手,拿出了一团纱布。这本来是为了预防出现外伤而准备的,现在却要用来固定田欣脚踝上敷着的药草糊糊。
“先闭嘴吧,你现在可以试着站起来了。”做完这一切,我松了口气。
田欣也终于安静下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缓缓站起了身:“哎?还真的有效?我的脚没事了,可以走路了!”
田欣欣喜不已,在地上走了几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异样。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别瞎得瑟,你的脚还没有好透,不能进行剧烈运动,也不能太过劳累。”
之所以会有如此奇效,主要还是因为田欣扭伤的并不是很严重,而且她很年轻,身体素质相对来说算是不错。
现在田欣可以简单的走几步,可是时间稍微久一些,脚腕依然会疼。如果进行跑步等剧烈运动,伤势还可能加重。
田欣撅起小嘴,嘟囔道:“刚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那个东西虽然恶心了点,但还是很有效的。”
她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女人,用女汉子来形容她也并不过分。能苦练擒拿术,立志当个警察的女人,哪有那么柔弱?
疼痛田欣可以忍,恶心的药草她也可以不介意。只要脚伤恢复,田欣现在又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
“河边有水迹,但并不是很明显,应该是有东西掉入水中溅起水花打在了岸上。不管小白是过河去了对岸,还是掉进河里漂了下去,他至少应该是下过水。”田欣突然说道。
站起来走那几步也是有目的性的,田欣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得出了一个结论。小白应该下过水,而且下水之后没有挣扎,不然岸边必定会留下痕迹。
河对岸暂时无法过去,田欣大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水迹。就眼前的线索来看,小白极有可能没有从对岸上岸。
“大神棍,我们接下来是要去对岸还是去下游看看?”田欣很认真的征求我的意见。
下游还是对岸?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应该弄明白的,是为何小白会被带到这里。真的只是为了过河,或者顺着流水漂到下游?
我盯着河水看了几秒,这条并不宽的河里,河水十分清澈,隐隐能看清河底沉积的石头。可是湍急的水流冲击在河底的大石头上,为什么没有溅起水花,甚至没有暗流涌动?
刚想到这里,河里突然涌起了水浪。“哗啦”一声,水花溅了我一脸,抹了把脸,我突然发现田欣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