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气温就像是一个女人月经不调,内分泌紊乱了一般,白天尚且热得厉害,可是一到了晚上,就寒气袭人了,望着自己身上单薄的短袖T恤,我愈发觉得寒冷了。
然而更加让我寒冷的并不单单是这恶作剧的气温,却是失约了王溜溜定下的不见不散的约会,之前有安雅相伴左右之时,王溜溜这个人就在我的记忆中枢系统里死机了,当安雅离去后,她才会浮出水面,重新占领我的内存。
时间已经悄然地指向了凌晨,也就是说,王溜溜的生日已经过去了,即便我现在三步九叩、嚎啕大哭、追悔莫及地匍匐到她的面前,她或者都不会俯视我一眼,很可能会一脚踩在我身体上,然后留给我一个冰冷的背影,扬长而去。
算了!还是算了吧!反正她已名花有主,我这个小偏方,去或不去,都起不了实质性的作用,就算她因此恨上了我,也没有关系,恨就恨吧!既然我决意将她忘记,就不怕再多一条罪名。
想到这里,我被追悔负荷的磁盘就如同刚刚被清理了一样,变得异常轻松起来,然后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踏着清冷的街面,踽踽而行。
日子机械似地朝前走着,一晃又是一个星期,我每天的生活,便是睡觉、吃饭、工作、去网吧,说来奇怪,自从那晚安雅找过我之后,就人间蒸发了,这离奇古怪的女人,每次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可以像林妹妹一样从天而降,也可以像土行孙一样遁地而去!虽然我认识她好多年了,但却始终没有弄清楚她这种动物的栖息规律。
而王溜溜似乎没有因为我失约的事情,产生什么直接的副作用,这一个星期里,她的QQ号始终呈现黑茫茫一片,我有心想给她留言,说句对不起,但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拖泥带水的不好,因为再多的道歉,再多的解释都于事无补。
一个月后,我请假回了家,途径萧县的时候,莫名地想起了梦幻网吧,想起了在那里初次相识的王溜溜,以及她的马尾辫,她的近视镜,她的一颦一笑,都埋在了我恍如隔世般的记忆坟墓里。
我决定去梦幻网吧坐一会,不是为了期待什么事,偶遇什么人,只是为了祭奠一下这份死去的感情,虽说没有期待的成分,但心情还是不由紧张起来。
我熟练地登陆了QQ号,翻找出王溜溜的号码,然后点燃一根烟,对着她的号码开始默哀三分钟,然后,我嘲笑自己会有这种奇葩的举动,但我确实这样做了。
三分钟过去后,她的号依然是黑茫茫的,直到我临近下机时,她的号却突然亮了,我心里一惊一喜,心跳的频率急速增长,恨不得跳出我的皮肤,冲到电脑屏幕里与她来一次亲切的互动。
可是我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情绪太激动而诱发猝死的可能,重复做了无数次的深呼吸后,我总算平静下来,然后鞭策自己:“你他妈的干嘛这么激动呢?你干嘛这么兴奋呢?是因为你回了萧县吗?是因为你和她的距离又拉近了吗?做你的大头梦去吧!她不是你的,你也不是她的!”
设想了一万种可能,比如蚂蚁嫁给了大象后生了一个恐龙,老鼠做了黑猫警长的小三,黄鼠狼臣服在鸡的淫~威下……但却没有一种可能,是王溜溜会主动发给我信息,她应该记恨我才是,或者会将我拉黑才是,可是我错了!
就在我关掉QQ号,然后带着被遗憾强~奸的心情准备离去时,那个熟悉的号却“滴滴”两声发来了一条信息,有那么几秒钟,我不敢打开,但最后还是冒着粉身碎骨的勇气打开了这条有可能让我万劫不复的信息。
“童悦,你在哪里?”
王溜溜并没有第一时间谴责我那晚她生日时为何失约,而是问我在哪里?难不成这死妮子有心灵感应,知道我回了萧县吗?这不太可能呀!我回萧县之事,除了自己,没人知道啊!
我懒得隐瞒,告诉她我在梦幻,可是说过之后又后悔了,她如果让我去找她,或是她主动来找我,那该怎么办呢?在没有彻底忘记她之前,我还不想见到她。
万一见了她,她一时冲动,激~情杀人,将我千刀万剐了,那不是死无全尸了吗?后来一想不会的,她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倘若是安雅,或许有此狠辣的手段,而她绝不会这样做的。
“我也在梦幻,你来找我吧!有些事,我想当面说清楚。”这是王溜溜发来的第二条信息,看上去语气静若止水,但似乎隐藏着刀光剑影般的血腥之气。
我有些胆怯,撒谎说自己还有急事,马上要离开了,下次再见吧!可她却不依不饶的,甚至不惜用了那种可怜的反问:“难道你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吗?难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上次放了她的鸽子,本来对她心有愧疚,如今再目睹她发来的这条信息,我觉得有一把尖刀在活生生、惨兮兮地切割着我的心脏,并且有一个声音在骂我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不好意思!我真的有急事,马上就离开,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我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她的要求,不怕背负狼心狗肺的骂名,可是嘴上拒绝的痛快,心里却莫名地覆盖上了一层忧伤,密密的,似要将我窒息了!
发完信息后,我就心惊胆战地下了机,准备急匆匆的逃离网吧,因为我不确定下一刻她会不会堵在门口,然后杀我一个措手不及。
当我站起来的同时,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因为我看到自己的对面,赫然坐着的就是王溜溜,她的表情里有猝不及防的愕然!有虎视眈眈的愤怒,有铺天盖地的仇恨,还有跌宕起伏的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