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又回到了蛇村,回到了我的老家,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看着熟悉的木床和木家具,我呆呆的坐起来然后一个个摸过去,闻过去。
是爷爷亲手做的家具,卯榫的结构,一颗钉子都没用,边角打得水润光滑,且因年长缘故,全都包上了一层浆…在夕阳的光芒下,泛着柔美的光泽,光圈所晕处,就是一个个记忆浮上心头,有第一天上学的,有经常哭着要跟爷爷一起睡觉的…种种记忆最后凝变成了赵无极的脸,而赵无极的声音,就在这时候从后面传来:“你倒是会掐点!出来洗手吃饭!”
他说时,我皱了皱眉,从记忆中抽身出来,也是抽身出来想到一些别的东西:“这村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吧?”我说的时候,走到院子里,院子里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小石桌都还是我跟爷爷一起从山上拉下来的大圆石…大圆石头上,现在正摆着熟悉的小鸡炖蘑菇,我看着但迟迟没坐下。
大门处的锅灶前赵无极还在忙,我接着说下去:“当初去学校的路上,你设计的那些拦着我的村民……”却没说完,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和叫喊声:“主儿,你在弄什么吃,好香——啊呀,南老板!”
不请自来就推门而入的墨秋隐说这话,穿一身笔挺的西装走进来。
他还戴着金丝边的眼镜,俨然一副成功的大总裁模样。
他推了推眼镜时,赵无极说了一句:“来了就坐下一起吃吧。”
然后继续去忙。
墨秋隐立刻乐呵呵的过来,“南老板可是稀客,一起尝尝我主的手艺呀!”
他说完,我却从打开的门却看见门外…外面竟是花团锦簇,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豪车云集和别墅?并不是蛇村的路和景致。
大概是发现我的目光,墨秋隐扫了扫后面,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就啧啧咂嘴:“你别看这里破,外头可是高端别墅区,我主儿为了让你家那只有个归宿感,愣是在蛇村沉底儿前,把老家整个都搬过来——
”
“墨秋隐!”
赵无极在远处喊了一声,但墨秋隐并没有停止,而是接着说:“主儿你别管我,我给你讲南老板,我主因为这院子,还差点被吞噬到阵法里,可养了好一段时间才好,这你日后都得赔给我主的……哎哟!主儿!!!”
墨秋隐的话没说完,赵无极已经从远处的灶台前过来,直接提着他就变成一条蚯蚓从门口扔了出去……然后,门就又砰地一声关上。
“别听他瞎说,他只是故意想要找南老板要点好处,我没事。”赵无极说完,就转身要走,可是我心里却觉得,这是赵无极能做出的事儿,但既然他不愿意我说,那我就只好沉默。
“米饭马上也好了,柴火烧的饭,你最喜欢吃了。”
赵无极走到灶台前才接着说。
我嗯一声,忽然间,对赵无极的所有一切都放下和谅解了,“如果墨秋隐说的都是真的,你做的,害得,那些都是正当的,是他们罪有应得的惩罚和报应,那么,我们以后就当最好的朋友吧,无极。”
我这么说,完全出自内心,可万万没想到啊,他忽然从柴火堆前站起来:“谁要当你朋友了?”
他动作很大,柴火都滚落一地,给我吓一跳。
“那……那不然呢……”
你说气不气人,他是大boss的时候,我就一点都不怕,豁出去了要跟他你死我活的,可他成为了我愿意亲近的人,我反而莫名害怕了,咽了咽口水才说:“那,那不然……还是爷爷?”
到底是差了不少的轮回呢,好说歹说他也算得上是爷爷,祖宗辈分了!
而我这么说完,赵无极就怒极反笑了:“你!你让我……算了,你也没记忆,不怪你,嗯……你叫我弟弟就好。”
他这么说完,目光忽然变得深长又明亮,就好像眼底忽然点了灯,有了光亮。
我一下愣了。
而他就噙着那一抹亮色缓缓地在夕阳下转身,把柴火一根根捡起来,就仿佛理清楚一个个记忆和轮回那样,将一切规整到原位上——
“我是你养大的。
命也是你救的。
这一身的本事也是你教的。
所以,我发誓,
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人。
我认为你是我的母亲,
可你说你不够当母亲,你要我叫你姐姐。
我就叫你姐姐…”
他说到这里,已经把所有的柴火都归回原位,放下最后一根的时候,灶上吹来一阵风,风里有稻米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