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大概是刚才这一觉睡得香甜,所以这会神清气爽,这些天里难得的一次好状态,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小姜姜,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呀?现在几点啦,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
姜晏清一听我主动要吃的,双眼一亮,之前我都是不怎么吃东西,人也因此瘦了很多。
“吃的有准备,但是,你要先把这碗‘药’喝了。”姜晏清将瓷碗递到我面前,让我喝。
我狐疑地看了眼,碗里的液体汤‘药’不像汤‘药’,茶不像茶,接过来,凑过鼻子问了一口,问道,“这什么东西?”
姜晏清淡定地说,“‘药’,对于‘阴’阳降头草有压制作用。”
一听到是压制降头草的,我二话不说,仰起头一饮而尽,咂了砸嘴,味道还‘挺’甜的,把碗递还给姜晏清,我随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麒麟‘尿’。”姜晏清将碗放在一边,起身去给我拿挂在屏风上的外袍。
我正在掀被子的手一顿,“什么东西?”
姜晏清拿着衣服过来,似笑非笑,“麒麟‘尿’啊,璟修的童子‘尿’。”
我脑子瞬间当机了,愣了好久以后才反应过来,顿时躬下身子,使劲干呕,甚至还手指伸进嗓子里来催吐。
天哪,我居然喝了璟修那小屁孩的‘尿’,我竟然还屁颠屁颠地觉得‘挺’好喝的?
姜晏清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带着笑意,“好了,我逗你的,这是千年雪莲羹,安神的。”
我直起身子,恶狠狠地瞪着姜晏清,“你玩我啊?”
姜晏清笑嘻嘻地告饶,我气得不理他,下‘床’就走,姜晏清追上来,从后面抱住我,给我披上了袍子,双手‘交’叠放在我的肚子上,“好了,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也不好,这里还有我们的宝宝呢。”
我心软了下来,姜晏清说是雪莲羹的时候,我心里真是松了口气,先不说这所谓的麒麟‘尿’到底是不是好东西,真让我喝璟修的‘尿’,我估计会连胆汁都吐出来。
“你就只关心你的宝宝,不关心我。”我头一昂,假装还在生气。
姜晏清与我耳鬓厮磨,“当然关心你,你和宝宝是我姜晏清的全部,我哪个都要在乎,都要关心的。”
“算你识相,”我轻笑,“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抱我抱得这么紧,就不怕我把降头草传染给你啊?”
能感觉到姜晏清抱得更紧了,他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如果能传染才好呢,所有的痛,都让我来替你受。”
闻言我心口泛着甜蜜,贴近了身后的姜晏清。
还好身边有姜晏清对我这么的不离不弃,才能让我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否则这些天发生的饿事情,真的足够让我崩溃了。
“阿满,我们跟‘奶’‘奶’商量过了,明天就回人家去,这里的气息对你们总是不好的。”姜晏清突然说。
闻言我转过身,面对着他,问道,“那崆峒印不找啦?”
姜晏清刮了刮我的鼻子,“当然要找,只是现在对于我来说,你的事情最重要,崆峒印我打算‘交’给玄之处理。”
“可是崆峒印不是很重要吗?玄之搞的定吗?”姜晏清说我最重要我当然开心,可是我也知道崆峒印是镇守冥界的宝物,也是不可或缺的,因为我而搁置,我总觉得有些不妥,便问道。
姜晏清眼神有些冷,“搞不定也要搞的定,没如果失去了你,我要这个冥界做什么?”
我还要说,姜晏清低头堵住我的嘴巴,“别再说了,我有分寸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说了。和姜晏清两个人一起往合欢殿走去,‘奶’‘奶’他们都在那里等着。
走着走着,我突然停了下来,姜晏清好奇地问我,“怎么了?”
我抿了抿‘唇’,抬眸看着姜晏清,有些‘激’动地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宋晗玥!”
姜晏清凝眉,“宋晗玥怎么了?”
我呼了口气,“我也不能确定,但是自从知道陆湛君的真实身份是魇魔之后,就一直没什么异样了,那天,就是在外面遇到宋晗玥以后,回来我就开始做恶梦,你还记得吗,她来看我那天,还说要给我一种‘药’,我没要。”
姜晏清点头,“记得。”
我继续说,“我虽然没有接她的‘药’,但是我和她有过肌肤接触,李亭枫不是说了吗,只要两个人肌肤相碰,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降头草种到身体里,所以,她的嫌疑是最大的!怪不得她怎么突然回来了呢,原来她是贼心不死,还是跟以前一样心心念念地要置我于死地,亏我还以为她真的改邪归正了!”
我越说越气,恨不得现在就找到宋晗玥,狠狠地‘抽’她几个耳光,整天想着害人,她累不累啊?”
姜晏清‘摸’了‘摸’我的头,他既没有认可我的猜想,也没有反驳,估计也是想等回到人间以后亲自彻查一下,“你先别生气,李亭枫不是说了吗,中了降头切忌情绪‘波’动不要太大,否则会催化降头作用的。”
我后怕地吐吐舌头,“光顾着生气了,居然把这个给忘了。”
就这样,因为我中降头的事情,我们一行人又回到了人间的屋子里。
回家的感觉真是好啊。
我看着家里的家具,每一处都让我觉得格外亲近,再一想到之前因为那件所谓的真相,姜晏清躲了我那么多天,就觉得恍如隔世。
程洁的伤基本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心口永远都留下了一条丑陋的疤痕,李亭枫心情倒是‘挺’好的,他的说法是这一次受伤,大概就是程洁的命劫,她的命劫,总算是平安渡过了,以后他也不用再那么谨慎小心了。
李亭枫和陆湛君一起回去了,陆湛君临走前,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一定会找出破解‘阴’阳降头草的办法,绝对不会让我出事的。
我笑笑说,“你这次帮我去万冥宫,我已经很感谢你了,降头草的事情,有姜晏清和李亭枫帮我,你不用太费心了。”
陆湛君有些受伤,“怎么我每次想为你做点事,你就百般推辞,难道你真的这么厌恶我吗?”
我俩忙否认,“怎么可能是厌恶呢,只是你帮了我太多了,我真的不好意思再麻烦你……”
看着陆湛君真诚而又受伤的眼神,我只好改口,“那你尽力就好,不要太费神。”
陆湛君这才走了。
程洁揽着我的肩膀,打趣道,“满满,陆湛君对你可真是痴情啊,姜老师,你以后可得看好满满啊,免得她哪天想不通了,跟着陆湛君跑了呢。”
我白她一眼,“就会‘乱’说,李亭枫对你不是也‘挺’痴情的嘛,要不然你跟他跑了算了。”
明明只是个玩笑,姜晏清却一本正经地拉过我的手,将我拉到他怀里,很认真地说道,“阿满心里只有我,怎么会跟他跑?是吗,阿满?”
我抬头看他,好笑地点点头,“是。怎么会不是呢。”
当晚,回到家里的第一天晚上,本来以为会睡个好觉,却没想到,睡到半夜,我被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给惊醒了。
身旁的姜晏清没有醒来,我推了推他,依旧没有醒。
我便凝神细听,那个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卫生间水龙头没有关紧。
可这声音好像是一楼的卫生间传上来的啊。一楼距离卧房不算近,这滴水声怎么可能这么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呢?
我觉得很奇怪,又有点害怕,可身旁的姜晏清却推不醒,没办法,我只好起身,准备下去看看什么情况。
下楼,一路提心吊胆地到了一楼卫生间,那滴水声始终不紧不慢地响着,让我揪紧了心脏。
隔着老远,只能隐约看到里面似乎有个人影,一晃而过,我‘揉’‘揉’眼睛,却什么也没有,疑心是自己看错了,打开灯,什么也没有。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却看见,一个人倒在血泊里……
我和姜晏清一起来到李亭枫的家,还没进‘门’,便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浓郁酒味,姜晏清皱紧了眉头,上前一脚踢开了房‘门’。
李亭枫正抱着一瓶红酒,倒在满地的空酒瓶中间,头发散‘乱’着,衣服上面还沾满了酒渍,总之,那个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见到姜晏清,李亭枫挣扎着要站起来,脚踩到了几个空瓶子,身子虚软地向前一倒。姜晏清眼疾手快,掠过去一把拽住了李亭枫的胳膊,拉住了他没让他摔倒。
姜晏清又向后重重一推,李亭枫踉跄着在酒瓶之间摔倒,连带着一阵乒乒乓乓地碎裂之声。
李亭枫摔痛了,想爬起来,却因为身子太软又摔倒了,他索‘性’不挣扎了,坐在地上偏着头傻笑,“满满,姜宫主,你们来啦?”
我看到李亭枫满脸胡茬,双眼红肿的样子,心中也是一痛,我相信身旁的姜晏清比我更能感同身受李亭枫的痛苦,失去自己最爱的人,那种痛我只是想一想,就觉得锥心。
“李亭枫,你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李亭枫仍是傻笑,“给谁看啊,谁要看就看!满满,姜晏清,这可是82年的拉斐,你们要不要尝尝?”
“你怪我?”
李亭枫伸出手在‘胸’前摇着,“我怎么敢怪你,你可是万冥宫的宫主啊?还有她!”
李亭枫指着我,“小美‘女’说了……满满对她特别好,特别特别好……”
姜晏清冷哼一声,“看来你还没醉,起码话能说清楚。”
“嘿嘿嘿,那当然。我的酒量……可比小美‘女’好……好太多了……”李亭枫继续傻笑,“姜宫主啊,要不然你过来陪我喝两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