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下月初八,也就是十天之后,便是上官宝儿和顾长风的大婚,虽然我知道顾长风心中只有我一个人,可是想到顾长风会娶别的女人,我心里还是会不舒服,我没有那么大度,可以把自己最爱的男人拱手让给别的女人。
见我不说话,上官宝儿以为是我理亏,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接着说道,“风暖暖,你来魔君宫之前,我和风,我和风之间可不是这样的。风他虽然表面上总是对我冷冰冰的,但其实,他心里还是很在乎我的,我能够感觉得出来,每天,我都会在他身边陪着他,他的衣服,都是我亲手熨过的,他喜欢,戴我为他选的领带,每一天,我都把他的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比最体贴的下人做的,都要更合风的心意……”
“充其量,在顾长风心中,你不过是一个免费的下人罢了!”我没有让上官宝儿继续说下去,毫不客气地说了这么一句。我知道我这句话说的有些毒,但是上官宝儿,明明是你死皮赖脸地插在了我和顾长风的中间,你凭什么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知道,魔宫中的那些人都说我是第三者插足什么的,可是明明,是我先认识的顾长风,甚至,我和顾长风之间,已经有了顾子诺,上官宝儿她凭什么总是要我离开顾长风!
“风暖暖,你说什么?”听到我这么说,上官宝儿面上的优雅再也挂不住,她那清澈的眸中,涌上一抹湿意,“风暖暖,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上官宝儿,难道我说错了么?”我心中暗道,上官宝儿,你就使劲在我面前装可怜装无辜吧,反正我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儿,不管你怎么装,我心中都不会对你有所疼惜。“你为顾长风打扫卫生,你为顾长风熨衣服,你做的这些,难道不该是下人该做的么?顾长风之所以没有把你从身边赶走,他也不过是觉得有一个免费的下人尚且不错罢了!”
“风暖暖,你!”上官宝儿莹白的小脸瞬间被我给气成了猪肝色,她那向来纯良无辜的眸中,流露出一抹狠意,纵然转瞬即逝,但还是清晰地被我捕捉到。听到厨房开门的声音,上官宝儿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敛去眸中的不甘与愤怒,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
我心中暗叹一句,这上官宝儿还真是会装啊!然后也懒得再跟她说话,跟人斗嘴可是要耗费不少力气的,我现在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是省些力气吧!
顾长风只是做了简单的两菜一汤,但都是我喜欢的菜色,他只准备了两副碗筷,显然,并没有留上官宝儿在这里吃午饭的意思。顾长风体贴地为我盛上一碗汤,坐在我身边,执起筷子,又为我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暖暖,你太瘦了,多吃一点。”
有帅哥这么体贴地为我夹菜,我自然不会客气,倒是上官宝儿,她看着我和顾长风,一脸的委屈,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风,我也饿了。”上官宝儿可怜兮兮地看着顾长风,小声说道。
“饿了便回去吃饭。”顾长风不咸不淡地说道,“反正下人的活你已经干完了,你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还是回去吧。”说着,顾长风又为我夹了一块糖醋鱼。
听到顾长风这么说,上官宝儿再也控制不住,大滴大滴的眼泪登时就流了下来,“风,刚才你说什么?下人?难道我在你的心中,就只是一个下人么?”
显然,顾长风和我半斤八两,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细胞,他看向上官宝儿的眸中,依旧没有丝毫的感情,“是,在我心中,你只是一个免费的下人。你喜欢干下人的活,那我便给你机会干,上官宝儿,你最好清楚你的本分!”
“风,原来,原来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看我的!”上官宝儿泣不成声,“我还以为,你是有些在乎我的,毕竟,我跟了你四年。四年来,我对你究竟有多好,你难道都看不到么?风,你究竟有没有心呵!”
“上官宝儿,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没有心。”顾长风声音清冷的仿佛来自遥远的雪山,但在说到后面的话的时候,又多了几许说不出的温柔缱绻,“因为千年前,我的心,便已经完完全全地遗落在暖暖身上了!”
“风,我知道,你爱的人不是我,可是,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因为,因为我真心爱着你!”上官宝儿抹去眼角的泪水,“风,我会让你明白,这个世上,唯有我上官宝儿,才是最爱你的女人!”说完,上官宝儿站起身来,就狼狈地向外面跑去。
看到上官宝儿瘦小的憔悴的身影,我心中不禁升起几分不忍,毕竟,上官宝儿是真心地喜欢着顾长风的,顾长风刚才对她所说的话,的确是有些残忍。
“顾长风,你刚才对上官宝儿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啊?”我咬了一口糖醋鱼,看着顾长风说道。
“暖暖,若是我对上官宝儿不过分,那么,就只能对你残忍。”顾长风放下手中的筷子,轻柔地将我拥进怀中,“暖暖,我可以对全天下的女人残忍,却唯独做不到伤害你!”
暖暖,我可以对全天下的女人残忍,却唯独做不到伤害你!
顾长风的身上,微微有些凉,可是这一刻,却有一股暖流,从我的心脏,流遍了我的整个身体,顾长风,你对我真好,能够得到你的爱,是我风暖暖此生最大的福气。
我知道,顾长风一直在筹划着些什么,因为他一直很忙很忙,我想要帮他的忙,为他分忧解难,但是我的这点力量,根本就帮不了他什么。所以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在他的背后默默地支持他,信任他,给他心灵上的慰藉,不去给他添乱。
晚宴开始还早,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面着实无聊,是以,我就打算去外面逛逛,出去透透气,怎么都比被在屋子里闷得半死要好上一些。
原本,魔君还是派了不少的魔界的侍卫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但是今天他不知道究竟抽了什么疯,自从把我从他的房间扔出去之后,就没有再派人来监视我。或许,是今天他的寿宴要准备很多东西,魔君宫人手不够,抽不出监视我的人手来了吧。
漫无目的地在魔君宫里面晃悠了一阵子,我忽然觉得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有些熟悉,不期然,眸中浮现出了安陵溪那张倾世无双的脸,以及那无边无际的杏花白,我骤然想起,我梦中曾经来过这个地方。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现在站的这间屋子后面,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沿着这条小河走上半个小时左右,就是以前安陵溪最喜欢去的那片杏花林,也是在那片杏花林中,她第一次与魔君相遇,还未魔君顾曜解了身上的媚、毒,只是可惜,魔君顾曜一直以为为他解除媚毒的人是苏含烟。
鬼使神差的,我的双脚就向那间屋子后面迈去,我没有记错,待我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果真看到了一大片的杏花林。
此时,天气已经很凉,按理说,杏花早就已经凋落,可是,这魔君宫中杏花林的杏花却是开得正好,天地之间的杏花,大多是粉白两色,但这魔君宫中的杏花林中的杏花,却是纯粹的凝白,就像是安陵溪那张凝白如玉的小脸,纯粹得没有丝毫的瑕疵。
走了没多久,我就看到有一个红发黑衣的人站在一棵杏花树下,我知道那人是魔君顾曜,毕竟,这个世上,除了魔君顾曜,没有人可以把一身的黑衣穿的如此的邪肆张扬,凌驾于人。他此时背对着我,杏花簌簌落在他的肩头,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我能够感受到,此时他心中忧伤到了极点。看着魔君顾曜落寞的背影,我心中忽而疑惑,顾曜啊顾曜,你这般黯然神伤,究竟是为了安陵溪,还是那个叫做苏含烟的女子?
显然,魔君顾曜太过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面,并没有注意到我,我也不想被他注意到,急忙转身,就寻了条岔路继续往前走去。这条小岔路,我也很是熟悉,因为这条岔路的尽头,便是安陵溪最喜欢去的那间小木屋,她喜欢在那间小木屋里面制作凝聚了她身上灵气以及加入了她特制的药物的杏花酥,她在制作杏花酥的时候,是那么的认真,可是魔君,却是丝毫都感受不到她的深情与美好,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叫做苏含烟的女子。
而苏含烟,并不爱他。
可他却因为苏含烟心灵扭曲,甚至不愿意让他的儿子去真心爱一个女人,生生要把我和顾长风拆散。
推开面前的木门,我原本以为这小木屋里面会是布满了尘土,可未曾料到,里面却是干净如新,一尘不染,更为令人吃惊的是,厨房里的灶竟然尚有余温,我从厨房里面走出来,却见桌子上摆着一盘做工精致的杏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