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曾家岩官邸,蒋委员长看着手中戴笠送来的最新情报,不由得大怒。
“什么?你说李宗仁和白崇禧在昨天到了广州私会苏瑞了?”
“是……是的校长,根据我们在广州的情报站的报告,昨天上午,李宗仁和白崇禧突然乘飞机抵达广州,随后就到了苏瑞的集团军司令部,中午他们来到苏瑞的家里吃饭,一直到了下午他们才乘飞机回五战区的洪桐山。至于他们谈话的内容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戴笠恭敬的站在蒋委员长面前,将最新收到的情报报告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而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因此他在报告时并没有参杂任何个人因素,只是如实的将下面报上来的情报说了出来,以便让蒋委员长定夺。
蒋委员长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一字一句的喝道:“李宗仁、白崇禧、苏瑞,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他们亲自聚到一起商议。”
蒋委员长或许不是一个好的军事家,但他绝对是当代最优秀的政客,戴笠一报告,他立刻就从中嗅到了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他沉声问道:“雨农,最近几天五战区的部队有什么异动没有?”
戴笠摇了摇头:“校长,五战区的部队虽然也有一些调动,但那只是正常的换防,并没有什么异常。”
蒋委员长又紧追着问道:“你们军统的人能不能打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他们的谈话嘛……”说到这里,戴笠来年上不禁呈现出一丝为难之色,他的军统在四战区尤其是广州的情报战实力是最薄弱的,毕竟去年的时候日本人占领广州后就清扫过一次,使得军统在广州的实力锐减,而苏瑞在光复了广州后同样也对广州进行了一次清除,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清除军统的残余情报战,但剩余的几个情报站也已经暴露,可以说军统在广州的实力已经下降到了一个非常低的程度。就算是李宗仁来到广州这个情报也是凑巧碰到的。现在蒋委员长要询问他谈话的内容他实在是很难回答得出来。
看到戴笠脸上为难的神色,蒋委员长长叹一声,他知道这么问确实是为难戴笠了,李、白二人此番私会苏瑞,必然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商谈,防卫必然是极为严密的,军统的人又怎么能进入苏瑞的私宅探听他们的谈话呢。
想到这里。蒋委员长有些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先下去吧。”
“是,校长!”
戴笠一听,立即如同大赦般的从办公室里退了出来,当他来到门口停住时。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细汗。轻叹了口气,他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个年轻的面孔,当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年轻人的的名字时,这个年轻人还只是一名小小的旅长,但是两年时间不到,他就已经成长为一名战区副司令兼集团军司令了,而且更了得的是他已经有了让老头子忌惮的本钱了。
正在戴笠要迈步向外走的时候。就却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一个东西摔碎的声音,随后一阵浙江口奉化口音的骂人声就传了出来。戴笠不敢多做逗留,赶紧快步走出了门口,当他来到大门口,正要拉开早就等在门口的小车车门时,就看到下面又有一辆牌号为川003的黑色菲亚特轿车徐徐开了上来,戴笠见状心中一动,放下了正要拉开车门的手等在了一旁。
很快。黑色的菲亚特来到了他的面前停了下来,戴笠快步上前了两步拉开了车门,轻声笑道:“辞公,你也来了。”
随着戴笠的声音,陈诚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到竟然是戴笠给自己开车门,他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才笑道;“雨农。让你这个堂堂军统局局长来为我开车门,我可是承担不起啊,要是让委座知道了非得骂死我不可。”
戴笠苦随手关上了车门,苦笑起来:“辞公你就别取笑我了。校长正在办公室里发脾气呢,幸好我出来得早,否则肯定又是少不了一顿臭骂。”
“哦,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委座这么生气啊?”陈诚很是好奇的问道。
“唉……还不是那个苏瑞给闹的。”戴笠叹了口气,将刚才的事情娓娓道了出来,最后才说道:“辞公啊,校长对这件事很是关心,估计这几天就会让我将这件事探听清楚,而我们军统在那里的势力又特别的薄弱,您可得帮我想想办法啊!”
陈诚笑了:“雨农你这不是为难我嘛,我就知道你戴雨农的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替我开车门。而且我对你们军统的工作我可不清楚,你也别给我下套,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戴笠急了,一把拉住了陈诚的手急道:“别……别……辞公,现在我都快愁死了,下次要是校长问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
“你……”陈诚无奈的瞪了戴笠一眼,这才叹息道:“你啊,还是照实说吧,两广的情报工作难做蒋委员长又不是不知道,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这件事你急也没用,还是顺其自然吧。”
“这……”
看到陈诚的态度不像是有假,戴笠有些不甘心的站在一旁摆出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的驾驶,弄得陈诚有些哭笑不得,最后不得只好在戴笠耳边说了几句,戴笠这才有些不情愿的上了自己的车,车子很快就开走了。
陈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和军容,这才迈步向那栋三层小洋楼走去……
走到了尽头的一间办公室前,陈诚敲了敲三声,直到里面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奉化口音后,他才推门走了进去。
进到里面后,他一个立正大声说道:“报告委座,陈诚前来报道!”
“哦,是辞修啊,进来吧!”
依旧坐在书桌后面的蒋委员长点了点头,指了指前面的沙发说道:“坐吧。”
陈诚走到沙发前坐下了半个屁股,目不转睛的看着蒋委员长说道:“委座,您找我有事?”
“嗯!”
蒋委员长点了点头,把桌上的一份文件递给了陈诚:“你看看吧,这是雨农刚给我送来的情报,李德邻、白建生和苏忠信三个人竟然搞在了一块,私下里在广州会面,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公然串联么?”
说到这里,蒋委员长的声调骤然拔高了几度,手臂也摆动起来,疾声厉色的吼道:“一个是战区司令长官、一个是党国的副总参谋长、一个是战区副司令长官兼集团军司令,竟然罔顾国法公然搅合到一块,对于这种现象我们绝不能容忍,必须要严肃滴批评!辞修,你马上起草一份通告,要对这三个人公然提出批评,并勒令他们每人都要向中央检讨,等白建生回来后就立即施行!”
看着蒋委员长愤怒的神情,陈诚暗叹了口气,他知道蒋委员长这是慌了,原本桂系的李、白二人就已经让他有些警惕了,现在更是加上了苏瑞,这个化学反应可不是1+1=2这么简单,可以说如果桂系的这三个人搅合到一块,或者说组成同盟,那么整个两广将重新落入他们的掌控之中。届时,李、白二人有人有基础,苏瑞则是有枪有炮有飞机,一旦组合起来,他们的力量便大到足以挑战自己的地步。
陈诚想了想,这才慢慢说道:“委座,依职部浅见,李、白二人秘密前去广州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并非一定要针对中央政府。”
“嗯?自保?”
蒋委员长的目光一下就凝滞了,他不满的瞪着陈诚道:“辞修,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自保?纵观当今华夏,又有谁能威胁他们两个一方诸侯了?”
陈诚轻叹了口气,望着蒋委员长诚恳的说道:“委座,难道您忘了吗?前些日子您提起了一个建议,把第七、四十六、四十八军分别调往第三、第九和第一战区,白建生是反对的,可是您还是坚持要这么做,结果一个星期后白建生就跑到五战区去视察了,您不认为这才是事情的真正起因吗?”
“呃!”蒋委员长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他依旧不满的说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这很正常嘛,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部队就是要经常调动嘛,否则那还不成了私家兵了?”
陈诚苦口婆心的说道:“可是这几个军都是李德邻和白建生的看家部队,您把他们都调走了,他们能没有想法吗?”
其实在当时的事情过后蒋委员长就已经有些后悔了,这件事他是做得有些急了,以至于没有把后果考虑好。地方军阀们一向是把军队看得比命根子都重要的,现在自己一下子就把李、白二人的看家部队都调走,他们不和自己拼个鱼死网破才怪。
但是自己现在又不能服软,否则堂堂委座的面子往哪搁啊?想到这里,蒋委员长的语气就又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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