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军营主基地通讯室。
“很奇怪,从几小时前开始就已经联络不到屯垦军……没有任何消息。”通讯兵摘下头上的耳机,向身后的孙云飞汇报。
孙云飞眉头紧皱,他整理了一下手里文件,转身离开通讯室,穿过一条门廊,直到最西头的一间房间。一扇厚重的棕色木门紧紧关着——这是穆立人的办公室。孙云飞整了整军服,这才准备用手扣击门板。
“进来吧,云飞,我听的出是你的脚步声。”屋里传来穆立人沉厚但有些疲惫的声音。
孙云飞下意识地哦了一声,扭动门把手打开门,快速闪进屋里。
“大长官……”孙云飞按照惯例,笔直地站在穆立人的办公桌前,准备汇报。穆立人却挥了挥手,打断了他。
“云飞,坐下说。”穆立人指着对面的沙发。
“呃……是”孙云飞觉得有点手足无措。穆立人虽然非常信任他,但对纪律的要求很严格,每次汇报必须正式。这次居然让他先坐下,着实让他觉得惊讶和不适应。
“说吧,云飞,什么情况?”穆立人向后靠住自己的皮椅,抬头看着孙云飞。
“报告……”孙云飞低头翻开文件,他不敢直视穆立人的眼睛。倒不是因为他害怕穆立人,而是出于一种对穆立人极度的尊敬和崇拜,就如同军营的所有士兵一样。“屯垦军失去联系,我们人手不足,无法按照部署对军营进行防守,目前警卫部队只能负责到基地内的重要部位,比如军火库。党飞暂时率领第四小队负责指挥部的安全。”
“直升机情况如何?”
“三架直升机已有一架故障,其余两架正常使用。”
“……好吧,云飞,你听我说。”穆立人欠了欠身子,他从右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这次的战斗结局难以预料,我能做的,就是不要让所有兄弟都白白牺牲。”说着,他把文件袋递给孙云飞。
孙云飞赶忙起身把文件袋接在手里。
“西部矿山区地势险要,易于隐蔽游击,在消灭那里的僵尸怪物后,我专门派人建造了一处应急屋以备不测。那里粮食、军械、油料储备足够50人维持3年以上。云飞,你要做的就是……”穆立人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确定一个名单,挑选精锐的士兵,如果军营基地沦陷,由你带领他们乘坐直升飞机转移到应急屋。”
“大长官,那基地怎么办?”孙云飞显然没有想到穆立人有此安排,他着急起来,“我和弟兄们会拼死保卫基地!谁也不会离开半步!”
“云飞,就按我说的来,这是最坏的打算,我也要为我们留下一点种子吧。”穆立人也站起来,他绕过办公桌,走到孙云飞面前,一手扶住他的手臂。“去做准备吧,直升机降落在停机坪备用。”
“……是。”孙云飞勉强回复着,他看到灯光下映出穆立人深深的抬头纹。“那穆毅队长怎么办?派出营救的第三小队遭到袭击也失去了联系。”
“穆毅……她是一名士兵,她知道怎么做,顽强的生存,或者有尊严的死去……你下去吧,我稍稍休息会儿。”说着,穆立人绕回躺坐在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孙云飞没有再说话,轻轻走出穆立人的办公室。
与此同时,军营大门观察哨。
“班长,你看!”一名士兵叫起来。
不远处,大概有十几台集装箱货柜车正向军营疾驰而来。
“通报指挥部!所有人员戒备!”驻守这里的是一个班,配备有一部轻型坦克,一部轮式装甲车,大门两侧的混凝土工事上还有两处20毫米机关炮火力点。
咔咔咔!
坦克和装甲车转动炮塔,瞄准了飞驰而来的货柜车队。
“警示射击,逼停车队!”班长下达命令。炮手开动摇杆,自动装弹机将炮弹推入炮膛。
咚!
一发榴弹射出炮管,高速旋转着飞向排在第一位的货柜车。
猛然连,货柜车车厢中部撕裂开来,一只巨大的融合老怪跳了出来,它脚一蹬地,弹起十几米高,直直向飞来的弹丸撞去。就在接触的一瞬间,它一挥手,用利爪把炮弹切成了几段。弹丸在空中殉爆。怪物重新落回地面,居然毫发无伤!
“继续射击!消灭它们!”班长也明确了对方的敌意,他下达战斗的命令。
一时间,坦克,装甲车,固定火力点,火力齐发。
而在这边,货柜车队中又跳出三只巨型怪物,抵挡住喷射过来的子弹炮弹,掩护车队向前突进。
增援的两个班也已经赶到,轻型坦克增加到2台,轮式装甲车增加到4部。
炮火更加猛烈,四只融合老怪已经有两只被打成了肉酱扑倒在地。曳光弹的弹线在军营主基地的大门严密地织成火网。
就在这时,从军营基地大门一侧的山坡上,几块巨石滚落下来,向着地面上的装甲车辆砸过来。几台车辆迅速移动位置,但还是有一台坦克、一台装甲车慢了半拍,被巨石压成了碎片。士兵抬头向上看去,两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山顶上。没错,这是变异的黑骑士。它们两具猛兽同时躬身,一个腾跃,直接向军营大门的驻守部队坠了下来。其中一具砸向混凝土工事的机关炮火力点,另一个砸向另外一台轻型坦克。两只巨大的身躯,带着重力加速度,如同炮弹一样的能量,混凝土和钢铁都无法抵挡。守军瞬间失去了制高点的火力支援和坦克的重火器。
两条巨兽继续挥起手臂,拳风所到,士兵的肉体像烂泥一样被击碎。失去了火力的阻挡,残存的货柜车队径直撞进了军营的大门,失去控制纷纷翻倒在地,有几部燃烧起来,从车厢里爬出的是一堆一堆被烧得焦黑的肉体——它们都身着作训服或者迷彩服,显示出它们“生前”的身份。丧尸嗅到活人的味道,战抖着身体扑向还在抵抗的士兵——这些曾经昔日的战友,用牙齿直接把它们的“食物”撕得粉碎,享受着新鲜血肉的饕餮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