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苍等人回到族中,令族中擅长追踪的人手倾巢而出,四处追查韩判和艾亭的踪迹。他们虽是秘密行事,却还是因为人手出动过多而引得池森发现。池森当即亲自过来与黎苍相见,却没有在黎苍的住所看到人影。
樊澄略有些尴尬地解释:“苍王他……心急如焚,就……就回去了……”
池森面无表情地盯着樊澄。他的体貌十分威武,一不说话就看着像发怒,樊澄有些不想跟他对视,却没办法地还是看向他:“族长见谅……”
池森倒没有发怒:“他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知会他,让他别藏了,出来一见。”
樊澄开始挠头:“苍王真的不在,他离开有一阵了。”
池森的眼神一凛:“他是不是去了云屋那边?”
樊澄不禁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接着捂住嘴巴,无言地避开池森的视线。
池森立即大步向外走去,直奔云屋。樊澄连忙跟着他一路飞奔。
云屋。
这里是族中一片人迹罕至的地方。曾经作为祭祀的重要场所而存在,但随着时间推移已经废弃不用,尤其近百年来从未使用过,已现衰颓之像。
池森一踏入这里就直奔后山,紧随其后的樊澄心里越来越紧张,一直默念“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紧接着听到先进入后山的池森大喊一声:“黎苍!”
后山中废弃的祭台上,黎苍的上衣已被鲜血浸透,左臂一片漆黑,而他紧闭双眼倒在地上,心口扎着一把刀。
池森扶起黎苍,迅速按在他心口不断输入热力,瞪向樊澄:“这就是你说的离开了?”
樊澄紧张得语无伦次:“他他他,他说他想一个人静静,我哪知道,哪知道他……”
池森伸手想拔出黎苍心口的刀,樊澄一把抓住他的手:“这是解除标记的断刃!”
池森狠狠瞪他一眼:“当我不知道吗!”说着握住刀柄,默念几句,手中光芒大散,轻轻一提那刀便离开了黎苍心口,而没有溅出一滴血。
樊澄松口气,池森将黎苍背起,怒斥着吩咐:“还不去叫人!”
“是是是!”樊澄和池森同时飞奔起来,出了后山立刻奔向不同的方向。
金湾别墅。
正在
吃饭的岳茏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到心口一阵酸麻,难受得她几乎想哭。一起吃饭的舒林和丘芳默默对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丘芳扶岳茏回房休息,岳茏拉住她:“是不是,是不是黎苍出了什么事……”
丘芳被她的敏感震惊,安慰她:“苍王能出什么事,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可我好难受……”岳茏捂着心口:“我从没有这样过,也没有心脏问题,只有跟他相关的事情才会这样酸这样疼,可也很久没犯过了……”
丘芳拍拍她的手:“有什么事情我知道了就第一时间告诉你。在此之前不要瞎想,睡一会吧。”
丘芳离开房间,岳茏躺在床上,心口的酸麻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才好转,她有些恐慌地拨打黎苍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她又拨打樊澄的电话,也没有人接。岳茏心里的慌乱更重,她下楼想找舒林,在通往小花园的隔间看到他,却似乎看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是谁?”岳茏奇怪地问。
舒林转头微笑:“我。”
岳茏四下看了看:“是我花眼了么?好像看到一个影子。”
“你太累了。”舒林和蔼地看着她:“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岳茏急切地看着他:“你有黎苍的消息?我联系不上他。”
“两个小时候后我们出发。”
“去哪里?”
“医院。”
岳茏浑身发紧,半响说不出话,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好不容易找回一点理智,她的声音干巴又酸涩:“他……他……”
他怎么会在医院?
他能极快地愈合伤口,这样都去了医院,是有多严重?
他……还活着吗?
脑子里过了千万个念头,嘴里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舒林明白她的意思,接上她的话:“还在抢救。”
“抢救?”岳茏焦躁起来:“受伤了?很严重?有多严重?你快告诉我!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去!还等什么两小时?”
舒林静静看着她慌乱不安,平淡地说:“他被推进手术室前有暂时的清醒,只说了四个字:‘别告诉她。’”
原地乱转的岳茏顿时怔住,舒林又说:“我愿意带你去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在族中,族长与苍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
违抗,这是铁律。”
岳茏心乱如麻,又因担心而难过紧张,舒林拍拍她的肩:“抢救也需要时间,两个小时正好。”
岳茏仍然没有说话,像是被钉在原地。舒林叹了口气打算离开,岳茏却在他身后坚定出声:“我现在就要去,告诉我他在哪里。”
舒林听出她语气中的坚定和不容置疑,问:“一时一刻都等不了?”
岳茏几乎在怒吼:“一分钟一秒钟都等不了!”
医院。
岳茏在舒林的陪同下,心急如焚地来到手术室外。樊澄见她到来十分惊讶,看向舒林:“老林王您怎么把她带来了?这不是添乱吗?”
舒林看他一眼,懒得回答。樊澄也不敢再埋怨,又看向岳茏:“我跟你说啊,你别担心,其实……”
岳茏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径直走到手术室门口,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保持着一个静望的姿势。樊澄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沉默地坐在一旁的池森一直看着岳茏,一言不发。舒林安静地坐下,也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医生从里面走出,摘下口罩问:“哪位是家属?”
樊澄刚上前一步,岳茏已经抢先回答:“我。”
医生点头:“您是他的——”
“妻子。”
樊澄吃了一吓,池森眉目深沉地注视着岳茏,舒林平静地看着她。
医生:“病人手臂上的灼伤倒不太要紧,主要是心口上的三刀,因为失血过多又命中要害,本来已经抢救不过来了,不过我们——”
岳茏根本听不下去,双手一齐抓住医生的衣领:“直接说他现在到底怎么样!”
医生吓了一跳,被她大力拉扯之下竟然挣脱不开,只得快速回答:“脱离危险了脱离危险了!你快放开我!”
岳茏“唰”地把医生一甩,根本不顾什么规矩直接冲进手术室。医生没想到她力气竟然这么大,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樊澄连忙过去把医生搀扶起来,连连赔礼:“对不住对不住,她她她太激动了。”
医生还在嚷嚷着让人把岳茏拖出来,樊澄一直在好言安慰。池森和舒林一直没有说话,都看着岳茏进去的方向。她那一抹明丽的亮蓝色裙摆一直在他们眼前跃动着,鲜明得近乎刺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