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美丽与多情必须升华成一种残缺的美好,被人们传唱。
枫叶红了,生命到了华章,却预示着落幕,终究没有永恒的眩美。
稻子黄了,生命到了尽头,变成果腹之食,终究变成轮回的奴隶。
花一开,就预示着生命的结束,无论多绚烂都掩饰不了花谢后的落寞。
艾尘的花还未绽放就已枯萎,艾尘的人生刚刚起步就已凋零,残忍的上帝却将世间最好的男人赐予了她,让她在失去灵魂的同时找到了真爱,这又算是残忍还是和蔼?
“啊!啊!哥哥!哥哥!”看见两个男人同时爱上一个女孩,伤心失落却又相互扶协的画面,艾尘在那段美好的时光当中找到了一丝模糊的记忆,开心的大叫。终于演完两集,终于变成广告,艾尘的情绪也归于平静。找来张筱为了安抚她特地准备的纸笔,在上面弯弯绕绕的画了起来。
口中念念有词的艾尘,在纸上飞快的将笔尖游走,每一次轻触都在纸上留下一道两道属于她自己的痕迹,当一张纸终于涂满,艾尘的眼睛里荡满了泪水,一阵小风拂过脸庞,惊起泪花飞溅一颗颗,粒粒落在纸张上,艾尘游失的三魂五魄齐齐聚集,在这个几乎隔世的地方,云南省个旧。
美丽的风景、清澈的山水,还有家前屋后遍地的山茶花,美也美的夺目,美也美的荒凉,一簇簇的红色,一团团的山茶,在几乎不被当地人问津的半山绽放的欢腾。已经来到窗口站着的艾尘,无声的任泪水放肆,费力寻隙属于自己的那段记忆,只可惜寻隙的头疼,也只能想到自己昨晚刚做的坏事,似乎还有一个很熟悉的男人在不断的叫喊:“艾尘,你别闹了!你别闹了!我的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哥哥!哥哥!”艾尘跳脚大喊要电话,张筱一时没明白拿晚了电话,结果艾尘就开始砸东西。
“砰”的一声巨响,本来一直被当做空气清新剂的那盆吊兰竟然被艾尘强行丢在茶几上,张筱被惊呆了,望着满地的碎片儿头大了十倍:“艾尘,你能不能好起来啊?你能不能不要再疯了啊?你敢不敢不疯了啊?你敢不敢啊敢不敢啊?”一连串的问话跟咆吼,艾尘吓坏了,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未停,拿起张筱的杯子扔了过去,本能的反应让他用手挡了一下,结果手也破了,还未来得及制止艾尘的手已经拿起冷水杯扔了出去。
很大的一只冷水杯在艾尘的手中葬送了生命,一地的水让跳起来的张筱差点摔了一交,手在着地撑住的时候刚好按在刚才的碎片上,几粒小小的玻璃碴硬生生的戳进他的手掌,既疼又恼却苦于对疯子发不成火而仰天长叹:“天啊!你要作弄我是吧?你就是要作弄我是吧?你要了我妈妈,我的奶奶,你还要什么?你赐给我艾尘,却又让她疯了,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你说你说啊!”
“啊!啊!”艾尘被张筱的举动吓的一动不动,当张筱一粒一粒拔出手掌上的碎玻璃,几股细小的血流顷刻涌出,艾尘睁圆双眼,一直死死盯着那几股肆无忌惮流出的血流,脑子里面哄的一声爆炸了,所有的跟红有关的画面都飞速在眼前上映。
艾尘看见了张筱狰狞的脸,焦渴的眼睛,铁钳般的大手,哆哆嗦嗦的声音:“就一下就好,我忍不住了,就一下就一下……”
艾尘看见了自己,那个被太阳晒红了脸的女孩,哭的几欲断魂,哀求他放过自己,到最后只等来一句“这里是顶楼,没人听见”的话,悲愤的艾尘在他进入她的身体时昏了过去。
然后碎片一样的镜头在眼前、在脑海雪花一样飘飞,最后那撕心的疼与一抹刺目的红映入眼帘,艾尘捂着头发狂的摇着,终于在一声大喊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张筱早已习惯这样的事情,默默将艾尘抱到沙发上,换了三个地方,她死活都要睡沙发,还不让张筱坐哪怕一下。
画面终于停止在艾尘熟睡的沙发,梦幻一般的沙发,睡上去艾尘就不会做噩梦,就算是疯癫艾尘也下意识的想要保护自己,退回沙发边,摸摸沙发很小心的躺上去,闭上眼睛开始让心情放松,想要找回那个走失很久的女孩。
张筱,正站在贵阳机场登机口排队等着回去上海了。黄明翰的电话告知让他原来他老子张年旺一直在找寻失踪多年的儿子,但是终究与儿子错过后,张年旺通过他的机场登机记录得知行踪,一站一站找寻着张筱。
世间事就是那么巧合,当张筱踏上回上海的飞机,张年旺在贵阳的一家酒店刚刚入住。妻子的神经质与不理会,让他倍加思念前妻留下的儿子,只可惜自己也没能够好好养育,老了累了,想到失踪的儿子心里百感交集。
安顿好自己,开始辗转于各大中介公司,打听有无这样的人租借房子,得知儿子身边还带着一个女孩,张年旺又感觉对不住儿子,早该娶妻生子的儿子,到现在还在外流浪,什么样的女孩愿意跟着身无分文的他?奔波了半年之久,始终未能见到儿子的踪迹。明知渺茫,却无法停下找寻的脚步,或者这就是血缘关系解释不清的亲情。与生他的父亲之间又有多大的仇恨非要弄的老死不相往来?
三日后,张年旺在一家中间公司停下了。问最近几月的租赁情况,当然用了大量的泪水与词语,终于看见了那些租赁者的名字。双目在一个叫张筱的名字上停下,死死盯着,生怕看错。默默在心里数着比划,生怕这一次又是看错,生怕再一次将希望变成失望,生怕失望后的打击自己再也经受不住。
“张筱,张筱。是你么?小儿,为父的让你受苦了,是你么?是你就告诉你很好,成么?我始终是错了,放弃你是我的错,爸爸错了啊!错了,错的离谱。”老泪纵横的张年旺哭的天也悲鸣风雨飘摇。
“老先生,您怎么哭了?喝点水吧,这是不是您要找的人啊?”被老人用思念儿子的泪水感动的中介人员,递来一杯水轻轻劝说。
“呵呵,谢谢了,名字都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啊,不知道。”张年旺没再继续下去。
“呵呵,试试吧,这个号码是昆明的,但是这个房子已经换租赁人了,你看。”
“这?”
“这是退租后的记录。说明他已经在三个月之前就离开这间屋子了。”
张年旺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熄灭了,落寞的看着张筱二字,呆了很久很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