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是女职员买回来的,每个人都发放了,唯独没有我的份。
故作一脸抱歉的苏辛。摊开手:“我忘了。下次吧。”她的话,引起办公室里同事的笑声,成功把握孤立起来。
算你狠。我觉得牙痒痒。
这次算平手。
缓慢的打着资料。我一边查英文字典,一边百度着不懂的词条。推门进来的秘书长说:“把这份文件送到总裁办公室。”
我指着自己,抬头看到玻璃墙面被百叶窗挡住了。忍不住问道:“这么近……”
“还是我去送吧。”起身的苏辛主动说道。
“别去了,言总昨天出去一趟。就一直黑着脸。骂了好多经理了,这么近,就你去吧。”秘书长瞥了我一眼。把文件丢到我桌上。转身扭着走了。
我正欲起身。苏辛伸手拿走文件,委屈的说:“苦活儿还是我来吧。你是新人,坐着吧。”这话立刻引起了办公室里大部分人的好感。
苏辛真会做人。我根本无法反驳。
她对着玻璃找了一下,出门一转敲门进了总裁办公室了。
苏辛的行为,纯属捡人头!
挨着我座位梳着中分满头发蜡的男同事,转动椅子凑到我身边,笑容透着猥琐:“嘿,美女,我好像见过你。”
老土的掉渣的搭讪,我手中不停歇,继续打字,冷淡的问他:“有事?”
“嘿,我这里有张宾馆免费券,晚上一起啊。”用只有我们俩听到的猥琐声音,露骨的对我说。
我停止打字,转头给了他一个友好的微笑,也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音量说:“我手里有监狱的免费券,可以送给你。”
他碰了一鼻子灰,脸色讪讪的撇着嘴,小声嘀咕:装什么玉女,我呸。
转身面对电脑,我余光看到言慕凡办公室的百叶窗不是何时拉开了,苏辛仰头跟他说话,而他在看着我。
四目相对,我赶紧低头,在文档里敲出一堆乱码,正如我的心情,乱七八糟。
中午抽空去看了言灿,他身体状况越发不好,易南也给我抽血化验,通知我半月后就可以做手术了。
公司里的同事很奇怪。
哪怕是路过都会选择看向另一边,全都一致的无视了我。
人事部部长歪着头,别扭的姿势递给我需要处理的资料和事物文件,挥着手说:“你赶紧去工作吧。”
我问:“经理,你怎么歪着头,还有大家都怎么了?”我这是就受到全公司排挤了吗。
“我脖子落枕。”经理揉着脖子,立刻哎哟上了。
我放下文件,走过去说:“我帮你揉一下吧。”
“哎妈呀,你离我远点儿!”经理跟我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儿,“赶紧走吧,我的姑奶奶。”
我的手尴尬的悬在空中,收回手,问出了疑问:“大家都躲着我,发生什么事?”
“走。”指着门,经理二话不说开始撵我。
抱着文件,满头雾水的我回到秘书室,上午跟我搭过话的中分男座位空了出来。
“他人呢?”我指着空位,问旁边的女实习生。
推了下啤酒瓶底厚的眼睛,满脸小雀斑的女实习生,凑过来,贴在我耳朵上说:“总裁发话他被辞了。”
我下意识透过玻璃看到言慕凡,他叼着烟,狭长锐利的看着我,脸色晦暗。
“哎,那个男人色了点,但是业绩是好,没想到突然就被辞了,听说是调.戏了总裁的情.人。”感慨着的女实习生也看到了言慕凡,吓得差点摔在地上。
丫的,我就是个情人?这谣言用脚趾头想,多半是苏辛宣传的。
秘书室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哐当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打开的总裁室大门。
叼着烟的言慕凡,匪气的走到我身边,却看也不看我,对苏辛说:“上班累就提早下班吧。”
职员全都一脸羡慕的看着苏辛,只有她自己脸色苍白了几分,冷眼看着我,鼻子里哼了一声。
“……”有病得治,苏辛早下班都不好,病的不轻,我看着秘书长拿着一大摞文件放到我桌上的时候,就明白了言慕凡这是报复我。
……我都忘了,我来这里是勾.引他,结果成了拒绝他,掩藏情绪的本领我还是没学会。
透过玻璃窗,言慕凡嘴角上扬,显然心情不错。
比我坐着还高的文件里,我就这样理所应当的加班到了半夜,只有我的这里还亮着灯。
伸了个懒腰,晚饭我都没吃,屁.股都坐疼了,总算把‘小山’搞定了!
“切,幼稚,还刁难我,对姐来说这都不是事儿,咱们走着瞧!”我溜达到总裁办公室门前,大声的说道。
咔嚓一声,总裁办公室的门打开,一股白烟铺面而来,呛得我咳嗽了一声,言慕凡的脸就这样徐徐出现。
我张嘴尖叫声都卡在了嗓子眼里,像是看到了贞子一样惊恐的看着他,吓死我了,都11点半了,他还没走?!
手指夹着烟,狭长的眼像一只正在捕猎的豹子,盯着我,嘴角喊着讽刺的笑说:“幼稚!走着瞧!你胆子越来越大。”
木在原地,我的腿不听使唤,面对他,我刚才骂人的勇气水蒸气一样蒸发个干净。
他抬手,我下意识的躲闪抬手,闭上眼,“有话好好儿说,别打人。”
下一刻,他温暖的掌心薄薄的茧子,细细摩.擦着我的脸颊,痒痒的,暧.昧的声音响起:“睁开眼,我不打你。”
我睁开眼,看到他的眼神里,倒映着我的慌张,我立刻挺起腰杆,故意强势的说:“下班时间,我言论自由,你也管不着。”
“纸老虎。”他嘲讽我。
“你……”我攥着拳头,想要跟他抗争,无奈肚子不争气,咕噜一声叫的这个响亮,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
戏谑的笑着,言慕凡叼着烟,说:“饿了?”
“没有。”我梗着脖子,肚子再次诚实的咕噜着。
我抬手就打了自己肚子一掌,真不争气!
“走。”言慕凡拉着我,不由分说的往外走。
“去哪儿?”我体力早就在赶制文件里用尽了,跟着他,除了公司。
他把我丢在副驾上,开车一脚油门来到了夜市。
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擦踵,我冷哼一声:“言少真大方,就请我吃小吃啊。”口水都要流出来,也不能吃啊,我马上就要给言灿捐肾,乱吃会出事,只能装不屑,心里苦啊。
“随你。”叼着烟,他走到一个烤串的摊前。
来都来了,我吃不了,总的过点眼瘾,也坐到他面前,看着老板娘端上来一盘子烤串,吞着口水。
“言慕凡你好歹也是一总裁,怎么跟我这个屁民一样。”我趁机挤兑。
他没说话,一口撸没了一串,丫的!
“不敢吃,你是要给言灿捐肾吗。”他抽出纸巾擦着嘴。
我心里咯噔一声,第一想法就是易南这丫的出卖我,我要把他跟护士那事儿说出去,不过,也可能是他试探我。
我清了下嗓子,双十交叠在胸前说:“天哪,我可没有那么大公无私,减肥不知道啊。”
“那最好。”言慕凡这话相当于承认了试探我,“言灿找到肾源了。”
我长舒一口气,欣慰道:“啊,真是太好了。”真心希望言灿能好起来。
他没说话,跟老板娘说了什么,吃完付钱的时候,老板娘给了言慕凡一兜快餐,他递给我:“拿着,我送你回家。”
我接过了餐盒,打开闻了闻,清淡的小米粥香,夹杂着烤串的香气,害得我更饿了,“不用了,我打车吧。”保持距离对彼此都好。
很感动没错,但是我没忘记火灾时,他选择了苏辛。
他深吸了一口烟,抽到了尾,烟头丢在地上踩灭,才说:“随你。”
我打车赶回的时候,下了车,司机师傅还笑着说:“一辆豪车跟我这破车屁.股后,看来贵的车也没啥特别,都不如我这qq块。”
付了钱下车,我也跟着笑了下,并没有在意,坐上电梯回到了出租屋。
“哎,你可算回来了。”贴着兵长脸的面膜,程雪阳拍着脸,清淡的说:“第一天上班怎么样,勾搭上了吗。”
“嘶,什么叫勾搭啊,我那叫打击犯罪,为人民除害。”我大义凌然敬了个军礼。
丢下包,我吃了几口粥,就扑在床上,澡都不洗就进入了梦乡。
模糊间听到程雪阳说,楼下有辆好车,看着眼熟,便又睡了过去。
时间转瞬。
这几天,苏辛依然是不停找麻烦,而距离给言灿捐肾的日子,眨眼便到了,言灿的病情也更加恶化,手术迫在眉睫。
手术当天,我请了假。
假条批下来,我赶紧坐车跑到医院,易南之前给我做的检查,全都合格,但是保险起见,还是要简单检查一下我的身体状况。
“哈欠。”
昨晚上很晚回家,躺下就睡,我衣服都没脱,程雪阳给我盖了被子都被我无意识的踹下去,没注意感冒了。
“不行,感冒暂时不能捐献。”皱着眉头的易南。
我眼眶一红,愧疚感遍布全身,抖着唇说:“对不起,都怪我不好。”
“我相信你不是有意,但是言灿他无法再坚持下去了。”声音冷冷的易南,揉着太阳穴,显然也不好过。
推门而入的护士,门都没敲,对易南焦急道:“言灿的生命体征不稳定,医生你快去看看吧。”
易南腾的起身,冷着脸走出了办公室,而我自责的跟出去时,手机响了,“喂。”
“嗨,是我啊,好久没见,有没有想我。”和煦明朗的男人声,从听筒发出,顾城像是一道阳光。
“我没时间。”我手发抖,言灿没时间了,叙旧可以延后,我得先去看看他。
焦急的来到言灿的病房前,窗帘拉着,易南在给他做检查。
言慕凡手里拿着没有点燃的香烟,匆匆赶来,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狠戾,并肩跟我站在一起。
我往旁边躲了一下,他手臂霸道的揽住我,低沉的道:“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