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却未能躲开“独臂翁”的软鞭。就在他撤身躲闪之际,软鞭的尖端,点中了他的右边手臂。只觉一股硕大无比的劲气,凭空冲起。一声惨呼,摔出丈余远。
这一摔,摔得他七荤八素,金星乱冒。人在昏晕之中,仍有其求生之念。花明钢牙一挫,强忍手臂无比的剧痛,一跃而起。
此时,如果他拼着一口残余的真气脱逃,还没有问题。但他的个性倔犟,却不打算脱逃,要想与三残一拼。身躯刚刚站稳,一股狂风,掠地而来。
花明又是一声凄厉地惨吼,再次跌出两丈余远,“噗通!”一声,身躯撞在树杆上,又摔在雪地。他的嘴角上,溢出了鲜血!
“荆山三残”一阵得意的狞笑,会心的相互一视。但见“独臂翁”狞笑声道:“震撼江湖的活报应,竟如此不堪一击。”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笑声中,一步一步的向前逼近。因为花明已成了瓮中之鳖,何况业已晕死过去,绝对脱逃不了,根本用不着急于下手。
正在这时,忽然!魏正原从一颗大树后面转了出来,幌身近前,朝着“荆山三残”毕恭毕敬的道:“老前辈,这小子与晚辈仇深似海,还请将他交给晚辈凌迟碎剐,以泄心头之恨!”
“独臂翁”瞥了他一眼,点头道:“可不能让他跑了。”说完,幌身后退。
“金鸡叟”与“三眼怪”,是以“独臂翁”的马首是瞻,也跟着退向一边。魏正原转回身形,满脸含着阴谋的笑容,跨向花明卧身之处。
这时,花明又油然而醒,目光掠处,但见魏正原的狞恶面相,不由暗叫一声:“完了!”
可是,他不甘心直挺挺的等死,牙根一咬,并集一口残余之气,腾身而起,一声大吼,道:“在下与你拼了!”他想,即使死在“荆山三残”手里,最低限度,也要拉上一个陪葬的。
他这突然一击,还真是出乎魏正原意料之外,若非是他应变迅速,差一点就被“赤扇”点上。身躯微闪,堪堪躲过。
“荆山三残”见状,“唰!”地一声,成“品”字形的分散开来,远远地站在三丈开外,以防他逃走。
魏正原一招躲过,阴沉地道:“小杂种,你逃不了。”双手十指箕张,左抓花明握扇的右腕,右抓肩头。其出手招式,快若迅雷奔电。
花明身负重伤,手脚不灵,身形一个踉跄,直向前面冲去。魏正原一声冷“嘿!”喝道:“小杂种,大爷就给你个痛快!”
原式不变,抓向左肩头的右手,立时化为掌势,猛地向上一压,直拍向花明的脑袋。他这一掌,如果拍上,花明再有几条命,也要如数加上,眼看……
掌势已临头顶不及五寸之时,蓦闻!一声震魄荡魂的厉啸。在啸声中,一股裂岸惊涛的掌风,狂卷而来。
魏正原不虞之变,招式已老,要想撤掌自救,那是万万不及,身躯一翻,施展“懒驴打滚”的招式,要想翻滚而出。
可是,那股掌风,似乎存心要将他置之死地,已不容他有躺下的机
会,已然着体。一声凄厉悲吼,竟飞出三丈余远。“荆山三残”似乎也被啸声骇住,面色骤变!
“独臂翁”向场中一看,惊呼道:“阴魔!”三残掉转身,挟起魏正原,闪幌之间,已钻入密林中。
“阴魔”一阵阴森地怪笑,道:“荆山三残,暂饶尔等性命,日后再撞到我的手里,管叫你们尸身残缺不全。”
说完,一把抓住花明,道:“活报应,你伤得如何?”
花明做梦也想不到,“阴魔”会在此地出现,而且,还救了自己的一条性命。于是,说道:“还可以。”
“阴魔”道:“你与荆山三残有仇?”
花明道:“可以这样说。”
“阴魔”道:“如何解释?”
花明道:“因为魏正原乃是大始堂主,三残又是魏正原的靠山,所以他们间接的与我有仇。”
“阴魔”道:“需要我帮助你疗伤?”
花明摇头道:“谢谢。”微微一顿,又道:“你为什么要搭救我?”
“阴魔”道:“这很简单,因为我俩有约定,设若你就此被他们所毁,如果传到江湖中,还说我阴魔,有意唆使三残陷害你,而独吞太虚银盒匙。”
花明道:“你何以知道我在此遇难?”
“阴魔”道:“是我想起了一件事,转回找你,闻到啸声来此,并不是有意来此搭救你,而是无意撞上了。”
花明道:“想起何事?”
“阴魔”侧耳倾听了一阵,似是怕有人躲在暗处偷听,遂道:“九宫山之事,你可曾忘怀?”
花明一怔,问道:“何事?”
“阴魔”道:“你不要装糊涂。”
花明道:“请当面说明,我没有装糊涂。”
“阴魔”道:“前些日子,九宫山内,曾有各大门派,夺取元江派的璇玑经。令师红魔,虽来争夺,似乎偏向元江派,这件事可有?”
花明点头道:“家师说过。”
“阴魔”道:“令师与元江派有渊源?”
花明道:“这点无可奉告。”
“阴魔”道:“现在,我不管你们与他们有渊源也好,没有也罢,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花明道:“什么消息?”
“阴魔”道:“听说璇玑经落在赤龙会的手里,而且,一元帮的翡翠令符,也被他们得去。”
花明摇头道:“不可能。”
花明何以会如此说?因为他所得到的消息,乃是许清远被“拘魂无常”所劫持,意在要挟“元江派”,以许清远换取“璇玑经”。
同时,“翡翠令符”也已被“拘魂无常”,从“茅山双枭”手中夺去,怎的会不旋钟,竟落在“赤龙会”手里?
“阴魔”一怔,旋即冷冷一笑,道:“信不信由你,不过,这种武林秘珍,人人得到而甘心。告诉你,如能得到手内,一旦练成,江湖上敢说绝无敌手。”
花明不解道:“你不想得?”
“阴魔”摇头道:“那上面的武功,不适合女人
练习,得之无用。”
说着,身躯微幌,射出数丈远,道:“记着,我们的约定,后会有期。”
花明高呼道:“你现在要返回大雪山?”
“不一定。”声音微细,人已在数十丈以外。
花明见“阴魔”一走,暗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会搭救自己,真是匪夷所思!看来,人总是有灵性的,凭她这一点良知,自己应该帮她寻找阳魔。”
想着,觉得身内血气翻涌。他必须急速寻一适当处所调息。于是,强逼住一口真气,向树林深处走去。
他找来找去,无意间发现一棵巨大的枯树,树根上有一个窟窿。寒冬季节,不会有毒蛇,毒虫。于是,将身躯匍匐在地,爬了进去,恰好可以坐直了身体。
于是,立即运功调息,渐渐由清入浑,而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时届三更,蓦闻!林内似乎有人声。花明也恰在这时,调息复原。
侧耳倾听,隐约地传来:“一定在这林内。”
又一个人接道:“那么,他会躲在何处?”花明心头一动,轻灵的钻了出来,循声找去。
话声渐渐清晰,只听:“搜!趁他重伤之时,借机除掉,以去后患。”
花明心里明白,必定又是对自己而来,但不知对方又是谁?他心怀愤怒,幌身向声源之处走去。
他循着树隙向前看去,却见两个全真,手持长剑,在逐个树隙内巡视。花明从他们的衣着上看出,当是昆仑的人物。
他一见老道,顿时怒火上涨!同时,他想起了“骷髅神叟”的可怜际遇。一声冰寒至极地冷“哼!”道:“在下正等着你们!”
两个老道,机伶伶地打个冷颤,抬头观视,却见“活报应”双目射出两缕寒光,立在三丈远处。
内中一老道,神色一整,喝道:“活报应,今天道爷就成全你。”
花明冷峻的道:“在下也正要找你们。”
老道一怔,道:“做什么?”
花明道:“替骷髅神叟报仇。”
老道接道:“骷髅神叟?”
花明道:“不错。”
老道不解道:“骷髅神叟与道爷何关?”
花明道:“回去问你们的掌门。”
话声甫落,突然传来一声冷笑,道:“本掌门在此!”随之,一条黑影,飘然落在场中。
原先的两个老道,齐齐躬身,道:“迎接掌门。”
后来之老道,宽大的道袍轻轻一掠,两个道士分别站立两侧,虎视眈眈的看向花明。这个老道,年约五旬左右,双目阴沉,显然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
花明跨前一步,沉声喝道:“骷髅神叟之事,你可记得?”
后来之老道,一阵“哈哈!”朗笑,道:“我玄鹤子所做的事情,哪会有忘记的!”
花明道:“那么你是承认了?”
玄鹤子点头道:“不错,贫道确曾毁掉他的双腿,你要怎的?”
花明接道:“他老人家的仇恨,就着落在在下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