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生存环境太恶劣

李随随在群里将超市偶遇陈复和钟小米买菜的事情渲染得浓墨重彩, 说得宇宙大Boss都变成了温柔居家好男人。群里和陈复有过接触的童桐及和金垚对此非常怀疑,Boss明明自带降温效果,什么时候对钟小米宠溺有加了?

于是当钟小米下飞机以后打开微信时, 看到的就是鸡飞狗跳的一片——

金垚土土土:[李随随你看男人的眼光这么差, 你说的好男人绝壁都有问题!]

童桐及:[等等, 垚垚!你先不要这么绝对, 万一小米真的结婚……我们不就可以当伴娘了吗哈哈哈哈!][桃心][桃心]

李随随:[揭我伤疤嘤嘤嘤……][哭泣]

启明星:[难道就只有我还没见过那个陈复?@好矿工钟小米]

消息刷得太快, 钟小米没办法一一看过去,只能挑重点的回。江启明一直唠叨说要见陈复,恰巧这尊大佛现在就在身边, 钟小米决定趁热打铁问他:“陈复同学,你还记得我妈妈提到过的小明吗?”

“你的老乡?”

钟小米点头, “嗯, 他和我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学, 关系可好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我想叫上垚垚、随随和童童一起, 吃个饭。”

“好,就这周末吧,正好我要去参加学校的校友排球赛,整一天都会空出来。”陈复沉吟一会儿,又问:“你的拍照技术如何?”

“呃……”钟小米试图表达按快门这种简单的动作她是会的, 说白了就是会用自动档, 更高端的技术就不会了。陈复听她啰啰嗦嗦说了半天, 直接伸手敲了下她的脑门, “我明白你的意思, 这周末排球赛,你带上相机跟我一起去。”

原来是想让她打杂……钟小米撇撇嘴, 只得领命。说起摄影技术,她算得上是这群好朋友里最糟糕的,每次构图和光线都会被金垚吐槽。和古羽生在一起时,也常被嘲笑没有艺术细胞。

钟小米暗搓搓地决定回去之后找金垚学习学习,以免把Boss拍得太难看,又被敲脑门。谁知刚打开公寓的门,里面一片狼藉的景象可谓无处落脚。金垚居然有本事把所有结实的物品全都扫到地上,而瓷瓶玻璃灯一类的东西还好好地留在桌上柜子上。钟小米艰难地寻找落脚之处,陈复则提着行李箱蹙眉站在门口,对这个地方的嫌弃程度直线上升。

金垚果然气呼呼地坐在她的粉红色少女房间里,就像要把床垫坐出一个坑来。

“我说大小姐,你又怎么了?吵架的话,也不能把屋子弄成这样吧,这要收拾多久才能住人呀?”

“那你就别住了呗!”这一听就是气话,金垚别过头去,一张秀气的脸皱得跟包子似的。她平时也常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生气,可要问谁能把她气成这个模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定是袁晴明。

“他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是你爸妈又逼你和他约会啦?还是我们不在的时候他硬要住到家里来?”钟小米边问,边给陈复发微信,让他把行李箱放门边,先穿越陷阱去沙发上坐坐。

金垚随手又掀了床头柜上的闹钟,哼唧一声,“如果是你说的那样,我倒不怕,反正我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他这两天住在这里,哪次不是被我赶到沙发上。”公寓里两间卧室,钟小米那间空置下来,金垚却嫌弃袁晴明,不许他进房间;陈复更是三令五申,还拜托金垚在钟小米的房间门口洒了条石灰线,别提有多小气。

“你不知道,他居然每天都死乞白赖非要接我下班。今天是杂志出刊的日子,昨天晚上大家都加班,他居然买了一堆夜宵请我的同事们吃,害得大家都以为我是他的女朋友!”

金垚的脸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害羞多过生气。钟小米管不住自己想要调侃的嘴,问:“呃,难道你没有在和他谈恋爱?”

眼看金垚就要站起来暴力镇压,钟小米赶紧冲出房间,敏捷地跨过各种障碍物,飞扑到沙发上。陈复正蹲在沙发背后收拾东西,察觉到砰的一声,站起来一看,金垚和钟小米早就扭打成一团,不分彼此。

等到她们俩回过神来,客厅的地上都已经被清理得七七八八。陈复正站在厨房里洗手,钟小米悄悄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吐吐舌头说:“对不起啦,还要害你收拾。”

“生存环境太差,别住了。”他擦着手,板着张脸像是在训话似的。钟小米气短一截,低声嘟哝了两句。陈复那里的生存环境倒是不错,但冷清得很。

“你说什么?”

钟小米心念一闪,抬头笑嘻嘻地望向陈复,“我在说,你平时一个人在家是不是特别孤独特别寂寥呀?”

话音一落,陈复的脸色由青变白,嘴唇微动想说点什么,看见她笑得嚣张,索性闭上嘴,直接俯身吻了上去。钟小米还在为戳破了陈复的心思而窃喜,激动之下没有顾及到这是在公寓里,勾上他的脖子只管回应。

金垚打架打得口渴,本来是让钟小米去厨房倒杯果汁来喝,见她半天不出来,刚想过去看看情况,却被闪瞎了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对狗男女居然在这儿亲热!依照金垚直冲冲的性格,此刻应该直接上去棒打鸳鸯才对,可想起身边这几个朋友坎坷的恋爱史,她又只能叹气离开。

陪Boss练习完接吻以后,钟小米浑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损友抓了个正着,高高兴兴地打扫打扫房间,做做饭,拉着面无表情的陈复和面色奇怪的金垚共进晚餐。

“明天照样过来等我下班。”陈复站在玄关上嘱咐道。钟小米满口答应,推着他快走,并且毫不留情地差点把门拍在他的后背上。

金垚挑了挑眉,“哎呦,你现在不怕你家Boss啦?”

“我说垚垚……”钟小米拽住金垚的胳膊,腆着脸讨好:“你的单反借我一下呗,我周末要去拍照。”

“拍照?”金垚眼里寒光一闪,一言不发地进屋拿相机包,双手托着走出来,往茶几上一放,声势骇人,“是跟陈复约会去吧?大学时候让你跟我学摄影技术不好好学,这会儿为了男朋友你倒肯了,重色轻友!”

金垚的语气里全是酸味,钟小米立刻赌咒发誓表忠心,把这次学摄影完全归结于陈复的逼迫,“你想啊,他这么喜欢打排球,我要是拍得不帅,他不得在老同学面前丢脸丢到太平洋去?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我,嘿嘿,所以……”

看她那傻笑的模样,金垚恨铁不成钢,再想到今天看到的闪瞎眼的画面,她更是没有心情教什么摄影技术。烦躁地挥挥手,她指了指相机,说:“你的前男友不是对这个很擅长么?人家可是专门搞艺术的,我这个半吊子哪里比得上,你自己找他学去。”

钟小米瞠目结舌,死皮赖脸地缠了金垚一会儿,发现她心如磐石,说不教就不教。心灰意冷之下,钟小米把单反拿到阳台上,琢磨琢磨能不能自学成才之类的。她调到手动档,端着相机瞄准取景框尝试调快门速度,准备采用最笨的方法——从最高到最低试试不同的快门速度都有什么样的效果。

“小米,你要结婚?”兴味盎然的问句被晚风带到钟小米的耳畔,她惊诧之下单反没拿稳,一个手滑,贵重的机器便向下砸去。钟小米以一个不甚雅观的姿势扑到栏杆边上抢救,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忽然感到脖子一疼,低头一看,原来是虚惊一场,相机带还好好地挂在脖子上呢!

她缓了口气,“西泠大作家,下回要搭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

丁夏笑笑,举起手上的咖啡杯向她致意,“看你拍得认真,我可不知道用什么其他的方法才能引起你的注意……你们要结婚吗?”

这话问得钟小米一口老血哽在胸口,反问:“你觉得有可能吗?”

丁夏的表情可认真:“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像陈复那样禁欲那么久的人,谈起恋爱来你可承受不住。”

这话说得,总感觉有种猥琐的气息扑面而来……钟小米摇摇头,别开玩笑了,Boss日理万机,哪里来的时间结婚?

丁夏听了直笑,不再和她争论这件事情,转而问她:“今天是阴天,也没办法照悬月,你拍什么呢?”

“哎,我就是练练摄影技术。”钟小米叹了口气,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你是作家,写书也需要外出取材,摄影技术应该不错吧?”

丁夏抿了口咖啡,眼眸里的点点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你确定让我来教你?”

想到陈复先前拜访时对丁夏的态度,钟小米打了个哆嗦,慌忙摆手说不用了。她低头又试探着摆弄了一会儿相机,两人一时无话。丁夏果然是按照美国时间生活的人,三更半夜兴致还好得不行,一直站在阳台上吹冷风。

钟小米到后来实在是撑不住,打着呵欠跟丁夏告别。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直到窗外的灯光在她的视线中暗下来,仍旧穿着薄薄的单衣伫立在栏杆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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