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方法!我都肯做!”
我不假思索的喊了出来。
若非堕仙面具男这番话,我都不曾想过——
自己……原来早就已经失去了对紫渊的控制权!是啊,我现在已不是转世灵女,不再拥有龙魄之血,我的新魂和新魄怕也是不能够再用紫渊……可我,明明还能够感受到顾清晨的存在!
这——这又说明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我们的冥婚关系吗?
他挑眉望着我,眉目如画的俊容上划过一抹我看不懂的复杂,“你倒是情痴。”继而他丹凤眸微眯起来:“你是不是还感受的到他。”
“是。这……这是为什么?”
我立刻点点头,我紧盯着他,下一秒,他美唇一勾,笑了——
“这就好办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嗯?什么……什么意思!”
他打开了煮酒桌下的小抽屉,拿出来了一个小瓷瓶子,淡淡道:“因为执念。”
执念?又听见这个词,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颔首,笑望着手中的瓶子,继续道:“不过,不是你的,是他的。”
“是他的执念,愿意让你感受到他。”
“……”这话说的我鼻子一酸,眼泪又要掉下来,但是……面前这堕仙面具男,可是有洁癖的,不知道我流了血泪在他这里会不会打死我?
“求你别卖关子了,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办,我——”
“我真的……真的很想,很想见他。”
我想,立刻见到他,一刻都不想多煎熬了。这段时间,我一直逼着自己坚强,我就像是一个趴在玻璃上的苍蝇一样,看得见满世界的精彩,感受得到我家大人,却……无法和他见面!
我看着堕仙面具男认认真真的将瓷瓶里的紫色粉末倒在竹筒酒杯中,用酒细细的调和着。
“求你……”
我看着他,我也不想这么弱,可是,只有他,我现在——
只有这根救命稻草。
他终于调和好了,抬眸间,眸里划过一抹亮色,美唇勾起一个妖媚的弧度——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已跳出龙之契约,完全可以放下这段关系——我也算出,你们的冥婚关系,是可以解除的。难道,就此做个逍遥快活,无惧无忧的堕仙不好吗?”
我被他这番话,说的浑身僵硬。
他将竹筒放在了我面前,循循善诱的像是个魔鬼:“这里,是忘情花粉调和而成的美酒。”
“喝下之后,就全部都忘了。”
“所有的忧愁,都会忘记的一干二净。”
我怔怔的看着那在暖黄灯光下,闪着魅惑紫光的酒——
他方才说的办法,就是这个?
他……方才说,反正你要的东西,我也算不出来。
另辟蹊径,却是,弃掉之前的路吗?所以他只是算出了我可以解除冥婚,来解决我的苦恼?
我摇着头,血泪一滴地砸下来,从榻上跌跌撞撞的下去,步步倒退的看着他:“不,我不要,我不要忘记他。”
“我死守到现在——坚持到现在——这份感情……来之不易,我怎可放弃!”我快步走到门口,扶住门框,咬了咬牙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但我——绝不会放弃他!”
“谢谢你的美意!”
我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走,可是,却脚下一滑,咕噜噜的从楼上摔下,一路痛滚到楼底。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这就仿佛是——
给了沙漠中行走的可怜人指路。但是,我这可怜人,行至面前,却发现,前头只是海市蜃楼!或许对他来说,那是绿洲,可对我来说……
“蠢货。”
旁侧,响起一声熟悉的啐骂声。
我在浑身剧痛中,张皇失措的睁开眼,看着那——
耀眼的红色朱砂。
红袍依然,白发——依旧!
“你——你是……”
我又惊又痛又喜,眼泪落在他的衣服上,他蹙眉道:“你过关了。”
“什……什么?什么过关了。”
我被他抱着,眼泪打湿了他的发。继而回到楼上,被他毫不留情的扔在榻上,他去找着什么药,我看着他的背影,只满头的雾水。
但我也只是看着他,看着他……找好了——医药箱走回来。那一头白发衬得那眉心火红的堕仙印和眼角火红的朱砂,交相辉映中,香气也变成了我所熟悉的味道——
真的是顾笙澜,顾笙澜,他真的回来了!
那……
那堕仙,就是他吗!可他,他不是死了吗!而且,他的脸,他的脸,是怎么变——变来变去的?顾笙澜似乎知道我满腹疑问,一边给我涂着药一边眉头一挑,依旧是那副欠揍的表情和语气,嗤笑道:“怎么跟见了鬼似得。”
他的白发落在我的黑袍上,发梢有些红,是……我的血泪染红的。
他拿着我的手涂了两下,疼得我龇牙咧嘴,然后,他十分不耐烦的站了起来——
“蠢货!”
“自己涂去!”
“……”我这才一怔,他,他刚才竟给我涂药?
继而,心跳一顿,那他……窗外,说的那些话——
脑细胞,瞬间不够用了。
而他似乎也不想多解释,“你听过一句话吗。”
“唔……什么。”我看着他满脑子都是,他所爱的女人那几句话,好像,喊他混蛋的,只有我。他回头,阴嗖嗖的笑,语气透着古怪:“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也经历过,但是——我在他冷眸瞅着药油时,默默拿过药油瓶,一边涂着一边看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小心翼翼的问他:“然后呢?”
他……好像还不知道,那天说了什么,刚才还问了我来着。那我……权且当做不知道的好,也许,灵女也喊他混蛋呢?我自认自己——
没那么大的魅力。
“呵呵呵……”
顾笙澜冷笑三声后,面上划过我所熟悉的猖狂,“蠢货。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么?”我心下一紧:“什,什么话。”
他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
刹那间,窗外狂风夹着雪一起飘进来,将他白发全部吹起,他面如冠玉,对天冷笑——
“我最喜逆天而行,反抗命数!我顾笙澜的命只能由我主宰,绝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