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门被打开了,听到声响,二人同时往玄关处望去。
原来是田家的保姆进来了。她刚才出去了,看到田国华,就叫了声:“田书记。”很快又问,“您怎么回来了?”今天是周六,田国华也少有呆在家中的,不是去窜门,就是去周边钓鱼放松。反正保姆鲜少在白天看到田国华的。
田华说:“我带了个客人回来,呃,刚才我看了厨房,我忽然想吃水煮大虾,麻烦你去买些回来。”
保姆很想说,冰箱里还有大虾的,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估计人家不想让自己呆在这儿,于是很是乖觉地说:“哦,好的。那我就去买虾了。”并决定多在外头留些时候。以免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
在机关大院服务多年的保姆,尽管不是编制人员,也知道少说话多做事的规矩。
保姆出去后,凌阳再一次感到奇怪了,因为他发现,这股霉气,并不朝保姆身上钻,只是往田国华身上钻。证明这股霉气是针对田国华而来。
这可就奇了,田田华好端端的怎会招惹到霉神呢?
凌阳经过观察,发现这股霉气,可不是一般的霉气,也不是命定的属相与各个年度守护神所行的各类刑太岁冲太岁之类的霉运。
这股霉气,只针对田国华,排除小人作恶原因,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
田国华得罪了霉神。
“我得罪了霉神?”田国会相当茫然,最后又跳得八丈高,“我连霉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会得罪霉神?”还有,这世上当真有霉神的存在么?
凌阳解释说:“霉神是不会出现在普通人面前的,他也不会故意给人施加霉气,他只会根据每个人的命中注定的气运来分发霉气下去。一个人从出身到成长,肯定有好运或坏运的时候。好运的时候,就是得到了喜神的关照,行坏运的时候,就是做了什么事儿让霉神不喜,让你倒一阵子霉。”
“霉神并不能随意给人施下霉气,他针对的人群,主要是贪小便宜者、做坏事者、并无大奸却有小恶的那种人。比方说,有个人靠不光彩的手段谋取了一千块钱。让霉神发现了,霉神就会让他在不知不觉再把这笔钱消耗出去,甚至还有可能蚀老本。所以有句话叫:钱是有份量的。”
田国华听得似懂非懂。
凌阳又继续道:“刚才我看得仔细,你的客厅里,有一团霉气,专门朝你身子里钻去,保姆却不受这股气体沾染,证明问题就出在身你上。你仔细想一下,最近是不是做了不光彩的事。”
“这个……”田国华有些尴尬,以他的身份,他每天都在做不光彩的事呀,比如说,暗中收集政治对手的黑材料,阴人,给人使绊子之类的事也没少干,但他也是为了自保,他对付的那些人,手都是不怎么干净的呀?难道这些事儿也会让霉神盯上?
“凌先生,我承认,平时候也是做过一些小奸小恶之事,可那都没办法的呀。我也觉得满冤枉的,这年头做坏事的人多了去,为什么霉神偏就盯着我呢?这也太不公平了嘛。”田国华有些委屈。
确实挺不公平的。
凌阳也觉得奇怪,当官的哪个不是大奸大恶的,鲜有清白如纸的,霉神不去关照那些人,偏就来“关照”田国华,也太怕强欺软了些。
说到关照二字,凌阳忽然又想到,田国华两年前不就请了师父的画像回家么?他刚才转让了一圈,怎么没发现师父的画像呢?
“我师父的画像呢?”凌阳问。
田国华“啊”了一声,一拍脑袋,解释说:“凌先生,真不好意思,元阳祖师爷的画像被我那侄孙子给撕了一角,再挂在客厅里就有些不大好看,所以我就把元阳祖师的画像给收了起来。”
凌阳脸色一整:“什么,我师父的画像撕了一角?”
田国华说:“是,是的,被我那调皮的侄孙子给撕了一角……凌先生,有……有什么问题吗?”看凌阳脸色不对,田国华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喃喃道:“该不会……是元阳祖师在惩罚我吧?”
凌阳沉着脸道:“赶紧把我师父的画取出来让我瞧瞧吧。”
“哦,好好,我这就去取出来。”田国华大概也知道事情不好,不敢怠慢,屁颠颠地去了自己的卧室,打开衣柜门,从最头一格里拿出一个箱子来。
箱子放到床上,打开来,田国华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副画。并双手把画交给凌阳。
凌阳把画摊开,看了看,当下就怒了。
“看你们干得好事。”
元阳子的画像左下角被撕了一角不说,脸上还被踩了几个脚印,画像上还有不少污渍,整张画像似乎还被揉过。
“居然侮辱家师画像,你身上的霉气自己解决吧。”凌阳怒中火烧,师父的画像居然被如此怠慢,相当的生气,拿着画像就往外走。
“凌,凌先生……”田国华急了,赶紧上前拉着凌阳,丧着一张脸,哭求道:“……我无知,我该死,我向您检导,向令师道歉,请您批评。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侄孙子年纪小,不懂事,我也不料这孩子会干出这种事,当时我并不在家中……”
田国华觉得自己好生冤枉呀,他对元阳子的画像是相当的恭敬虔城的,每天出门前都在前来供拜一番,谁想到侄孙子一来,没几天就会干出这等事。当时他气惨了,把侄孙子揍了顿,却遭到父母的谴责,称他被人洗了脑,为了一副不值钱的画痛打晚辈,实在不应该。
被父母这么一说,田国华有苦难言,他与父母说了这画的重要性,反而被无神论者的父母骂得狗血淋头,称他走火入魔了,这样的事儿也信,亏他还是当官的,要是让人知道了,岂不笑话他?
然后女儿女婿也加进声讨队伍,田国华没办法,只得退一步,把元阳子的画收了,不再挂在客厅祭拜。
想不到,就这么个举动,居然让他霉运连连,田国华撞墙的心都有了。
“凌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的,还请凌先生一定要原谅我。既然知道我的霉气是元阳祖师对我的惩罚,我也认了,只是请凌先生帮帮我,请元阳祖师消气,放我一马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凌阳板着脸,冷冷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起初我就与你说过,家师脾气怪涎,最重礼仪,不但要虔城供奉,还需摆正自身,不忠不孝之事不做,不仁不义之事不做。可你却接连犯了家师忌讳。纵容亲人侮辱家师画像。家师素来重颜面,重规矩,重礼义,你接连犯下如此大错,家师岂会原谅你。”
田国华可怜巴巴地道:“凌先生,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还请凌先生大人大量原谅我这回吧。”
“你行不忠不孝之事在先,又对家师侮辱在后,不说家师不容你?就是我也容你不得。”凌阳怒气冲冲地说。太不像话了,居然把他师父的画像糟蹋得不像样。古人云,主辱臣死,师父受辱,做弟子必定要还击回去,维护师父尊严才是。
田国华再一次向凌阳道歉,并表示接受一切惩罚,只请凌阳原谅他无意之下的冒失。
凌阳依然板着脸,一言不发。
田国华再一次恳求着,语气相当的诚恳,并给了诸多承诺,最后只差没有跪下来了。
“罢了,看在你诚意较足的份上,我先与我师父他老人家勾通一下吧。”
田国华大喜,抹了额上的汗水,“多谢凌先生大量,多谢凌先生大量。”
凌阳把架子摆足后,这才道:“首先,你要在师父画像前三拜九叩,诚心忏悔自己的过失,不得有任何隐瞒。只要诚意做足了,师父他老人家亦不会难为你的。”
“是是是。”田国华一脑地应了。
“师父的画像仍是要挂在客厅正中的位置,若是怕小孩子乱弄,可以挂高些。你一个人信,家人不信,亦是不成的。你还得约束家人,不得对师父指手画脚。你们不信就不信,但休得对师父他老人家不敬,否则师父降下惩罚,可不是你能受得了的。”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了。”田国华一股脑地应了。
凌阳又解释说:“小孩子调皮,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不小心撕了画像,本是无心之过,加上还有老人护短,师父他老人家却会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你知道原因吗?”
“这,这个……不知道……”田国华也满委屈的,明明不是自己对元阳祖师不敬,可惩罚却降在自己身上。
“是不是觉得很冤枉?”
田国华赶紧说:“不不不,不冤枉,不冤枉,是我没管好家人,难怪元阳祖师要生我的气了。”
但心里头仍是相当委屈的。
凌阳说:“师父他老人家是封建时代的人,在他老人家眼里,但凡有人犯了错,只会找一家之主讨说法。小孩子犯了事,是大人没教好。老人犯了事,因为年纪大了,师父他老人家还不屑对付老人,所以惩罚就全降在你这个一家之主头上了。明白了吗?”
田国华恍然大悟,沮丧加无奈。
凌阳又说:“另外,既然你要一心供奉我师父,就得按着我师父的喜好来。首先,把你父母的房间与令千金的房间换一下。”
“啊,这是为什么呀?”
凌阳冷声道:“师父他老人家素来仁孝。可见不得怠慢双亲的人。你看看你,父母生你养你,你居然让父母住那么一间小房子,再看看你女儿的房间,成何体统?赶紧与令千金的房间换一下。”
其实并不能怪田国华不孝,主要是现代人大都如此,自己住主卧,子女住次卧,父母就住在逼仄的小房间里,这一现像,在农村犹为突出。
倒不是子女刻意怠慢父母,而是做父母的舍不得委屈子女,舍不得委屈孙子孙女,主动让贤,住在偏房当中。
子女也习惯了这样的安排,天长日久下来,也觉得理所当然。
老人住偏房的好处就是,当家作主的必定是儿子媳妇。现代高科技发达,父母在接受高科技方面,比年轻人就要无知些,慢一些。以至于年轻人不愿再听老年人的话,而是反过来,老年人听年轻人的话。
而在古代,若是这么做的话,必定会被骂不孝。尤其是当官人家,父母住的绝对是最好的房子。这样的好处就是当家作主的必定是老人,孝道是保证了。但家中所有事儿都是父母说了算,年轻人却容易沦落为无主见无自我的倾向,对下一辈发展是极为不利的。
以风水学来讲,长期和父母一起住,当然还是让父母住主卧为妥。风水学上主卧一定要主人(一家之主)居住。但绝大多数父母都把主卧让给孩子居住,这样一来,会令家中大权旁落到子女身上,这样会令主次不分以至家运衰落。
现代人,子女因接受教育程度普通偏高,与古代经验丰富到一言一行皆可以列为传家宝的父母不同,现在子女已鲜有心思接受父母的意见了。若让老人住主卧的话,天长日久,家中大权就会落到思想保守跟不上时代的老人手中,这对年轻人的发展也是不利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让年迈的父母住在南卧。老人阳气较弱,需要阳房,日落不久入眠,日出不久起床。
师父是古人,自然极重孝道,眼见田国华把好的房子留给自己和女儿,却让年迈父母住在狭小的次次卧里,能不生气吗?
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全家只有田国华一人信奉师父,家人都不相信,这令向来心高气傲的师父如何接受得了?
这是其二。
真正让师父抓狂的导火线则是小孩子撕毁师父的画像,而田国华想要收拾小孩子,却让家人阻止了,田国华也没有后继补救措施,这才令师父彻底生气的,施加霉气与田国华,让他霉运缠身,若非他及时找上凌阳,不出三个月,田国华就得回到解放前了。
听了凌阳的分析后,田国华倒吸口气,然后郑重表示他一定会与家人作好思想勾涌,争取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凌阳却不可置否,他并不看好田国华这个保证,首先,他的家人能否接受就是个问题,其次,他那女婿徐川东就是个无神论者,想要说服家人信道,怕是困难了。
不过凌阳也没什么,把注意事项全与田国华说了,让他诚心向师父道歉,相信以师父的心胸,会宽宏大量原谅他的。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了。”凌阳准备告辞。
田国华留凌阳吃了饭再走,凌阳婉拒,田国华再三挽留无果,只得亲自送他出门,并亲自送凌阳到小区门口。一些住在区委大院的人全都好奇又吃惊地看着凌阳。不明白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让堂堂区委书记亲自把他送到楼下,还冒着大太阳亲自送到小区门口,
“好了,老田,留步吧。”小区门口,凌阳不让田国华送他了,“回去后,按着我说的去做。若是有什么事儿,就打我电话吧。”
“好好,我知道了,我让司机送您回去。”田国华叫来司机,准备送凌阳回去。
一旁的警卫下巴几乎掉地,这年轻人究竟是谁呀,居然让堂堂区委书记用上了“您”的尊称。
凌阳说:“老田,你可是政府官员,公车可不能私用的。我坐出租车回去就是了。”田国华那么倒霉,万一被人发现公车私用,到时候有他的好果子吃。
……
下午凌阳又与麻衣观的重要弟子进行了一下午“有关麻衣门未来一年内的发展方向”进行商议着,等确定了一个明确方向,制订了未来一年内的计划,并开始执行,凌阳这个精神领袖暂且可以功成身退了。
未来一年内,麻衣门仍是以稳扎稳打为主,一部份弟子走世俗商业化经营路线,精英弟子则往玄学界发展。
麻衣门想要发展壮大,光挣钱还不成,还得有实力,拳头硬才是道理。
……
晚上,凌阳吃过饭,按着时间,在六点左右,去了对面的阳光大酒店。
王海河已经在楼下大厅里候着了,看到凌阳,相当高兴,大步上前捶了他的肩膀:“走吧,坐我的车子去。”
王海河的车子停在酒店的地下车库里,凌阳就与他去电梯,准备坐电梯去负一楼的地下停车场。
电梯门打开了,很是意外,出来的居然是万克勤王聪海二人。
“凌阳?你怎么又来了?”万克勤大叫。
凌阳说:“我要坐电梯去负一楼。你们呢?”
“哦,我们在这儿订了房间。就在朱雅丽的隔壁。一会儿我们要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万克勤说得热情,可内心里已是相当的激动了。
上午凌阳才来了,下午又来,估计对朱雅丽是真的后悔了。
凌阳说:“暂时去不了,我还有别的事儿。改日吧。”万克勤说:“择期不如撞日,咱们老同学也有几年不见了,除了朱雅丽外,还有徐川东呢,余向华,今晚徐种东请客。一起去嘛,大家热闹热闹。”
凌阳说:“这样呀……”有些迟疑,不想与这些人打交道的,只是昔日余向华曾帮助过自己,这几年来一直没机会感激人家。现在人家都来广州了,不去也不好。
但凌阳的迟疑看在二人眼里,无疑是不敢去的表情,王聪海心头一乐,说:“去嘛去嘛,办完了事就去,我们等你哈。”并说了个地址。
“要是不来的话,可就真不够意思了。”万克勤也添了把火。
凌阳看了王海河一眼,说:“好吧,你们先去吃,我处理了一些事儿就过来。”
得了,既然你们那么想看自己的笑话,就让他们看吧。到时候别被打肿脸才好。
说了地点后,凌阳说:“我先处理些事儿,你们先吃,我过后再过去吧。”
凌阳进入电梯,与王海河去了负一楼。而万克勤王聪海二人则相互看了眼,都从各自的眼里看到了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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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的打赏。只是今天没有双更哦,医生要我多加休息,现在得改变一下作息了。
现在一天只一更,用食疗补足了气血后,再来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