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的天空下,一个高挑的身影在练功,举手投足之间白衣飞扬而起,清冷的面容,白皙无暇的肌肤,阳光下脸颊微微晒出红晕。
天是好天气,人是真美人。
可惜有些人不懂得欣赏。
我心急火燎地跑到后院,看到周式薇标志性地一身白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式薇!”
美人收了身姿,侧身而立,凉凉地扫过来。
我屁颠屁颠过去,对她裂开嘴巴:“式薇啊,听说你照顾了我一晚上呀。谢谢你呀。”
周式薇挑了一下眉头:“今天是第三天。”
“啊?”我惊讶了一下,脑袋一时间蒙住,居然伸出手指在那比划起来:“灵魂互换那天是凌晨了,然后我进入潜意识,再然后我好像……”
额,我眨巴一下眼睛。
老老实实地询问:“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直到现在。”
我瞪大眼睛:“这么久,我是猪啊。”啊不对,把自己骂进去了。连忙噤声,摸着鼻子说:“那更要谢谢你了,照顾我这些天。”
“不用。你睡得很死,基本不需要人照顾。”周式薇整理着衣服说道。
我开心地笑起来:“真的啊,我一向让人省心的。嘿嘿嘿。”
冷不丁的,她又补了一句:“跟猪一样死。”
我:“……”
周式薇眼眸似乎朝我身后打量,我回头看去,空无一人,景物吗也就是一条小路,她在看什么?
不管了,招呼也打了,道谢也说了,我要赶紧回去看白冥安。
“那个,式薇,我就不打扰你练功了,我先走了啊——”
“傻瓜。”
我苦着脸:“干嘛。”又是猪,又是傻瓜,我在她的眼里印象是不是从此脱离了人类。
周式薇似乎翻了一个白眼:“不是说你。那个傻瓜你通知了没有?”
她说话还带着机关,亏得我领悟能力一流,脑袋瓜子稍一转溜就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宋理。
“啊,宋理哥呀,我才刚起来没看到他呢。”我脚下似乎挠痒痒一样,根本站不住:“这里是他的地盘,消息肯定灵通,说不定我一回去就看见他了。”
周式薇眼睛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说,淡淡道:“嗯,你走吧,站在这里乱了我的阵型。”
“什么阵型……”
话语刚落,脚底下的空地忽然冒出一排的冰凌,根根尖锐,色泽晶莹,阳光下显得又美丽又危险。
我咽了咽口水,叹为观止,这高手就是高手啊。
像我,阵型也就是摆个蜡烛烧点符纸,看看人家多高端。
“那式薇我先走了啊,你慢慢——啊,知道了知道了,我立刻走,不会再打乱你的阵型了——啊!”小块的冰点跟弹力球一样追着我打,一直跑出老远才消停了。
回到空地上,针灸师兄已经扎完,正在收拾东西,看见我不由弯了嘴角,摆手:“小师妹来了呀。”背上针灸盒子回头拍了拍身后人的肩膀。
“小师妹心心念念都是你,白兄弟你要珍惜啊。”
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
唰一下我的脸红透,以至于师兄路过我时遭受了我的瞪眼:让你多嘴,让你多管闲事。
师兄反应迟钝,乐呵呵道:“小师妹都高兴傻了吧,快去吧。呵呵呵。”
呵你个头啊。
我窘迫极了,师兄稍微走远,我还在原地揪着手指头玩。
直到白冥安清淡的声音响起:“站那里做什么,过来。”
心头一紧,继而狂跳起来。
“哦。”我比之前失去自主意识的白冥安还要乖顺,脚步轻轻地走过去,站定后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帮我穿一下。”
“啊?”
视线从他好看的脸往下移,看到线条分明的锁骨,肤白的胸膛上有樱红两点,再往下……唔唔,感觉鼻子里头一阵暖流出来。
着凉了吗,我吸吸鼻子。
白冥安的声音如水般清润:“你流鼻血了。”
“不可能。”我发射性反驳,不带我伸手去摸,一滴红色液体滴下去,轻轻砸在地上,渲染出一朵小小艳丽的红花。
“……”
“我这是上火!上火!”我胡乱地抹着,慌乱间把鼻血抹得到处都是,乍一看我的脸就是车祸现场,不过我自己看不见。
白冥安略一蹙眉,看不下去了,拉下我的手,坐在那里微微抬头轻轻地帮我擦拭。
他的手凉凉的,他的体温一直低于常人。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公车意外,我无意间破坏了他的“休眠”导致他气血亏空的关系。
唔,低了也很好。夏天就是移动的中央空调。
“好了。”
凉意撤去,我心中悲戚一秒钟,下一秒手中多了一件衣服。
白冥安再一次吩咐道:“帮我穿衣服。”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个光着上半身的帅哥张口就要我帮他穿衣服。
这……
简直太美好了。
我心中笑成一个霸王花,在狂蜂浪蝶中枝叶乱颤,哈哈哈哈,老娘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想要拿衣服,看着自己手指染了血迹,再看看他雪白的衬衫,毫不犹豫地伸手在自己衣摆使劲抹干净。
我把扣子全部解开,从正面拉过衬衫,再从另一边合拢衣服,他长得高,我拉的时候臂长不够还是他帮了一把。
我红着脸,低着头:“谢谢。那个,你手抬一下。”
白冥安眉毛抬了抬,眼底有光芒闪过,我没有看见,只听到头顶一声“嗯”。
然后他照我说的抬手,我穿好衬衫的袖子,正要给他系扣子,他的双臂合拢把我困在怀里。
我身体一僵,他手臂紧了紧,我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可以听到他平稳的心跳。
“宁欢。”
他叫我的名字,没有之前小孩子似得依赖和雀跃,却更有一番低醇的魅力。
“嗯,什么?”
“宁欢。”
他又叫了一声。
“我在。”
“宁欢。”
我手指揪着他的衣服,眼睛渐渐湿润起来:“我在,我一直在的。”
他最后叫了一声:“宁欢。”
额头一片温软,他亲了我的额头,在我耳边低低叹一声:“宁欢,你怎么这么傻……”
一滴清泪滑落脸颊,我靠在他怀里笑了。
“嗯,我是傻瓜。”
可是傻人真的有傻福,白冥安你就是我的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