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殊奇现在感觉他就是老大,当然不怕她喊,就放肆地叫道,你喊啊,你都喊啊!孙芳菲脸色瞬间变了,焦急地说,你要是再没脸没皮地,我就跳下去,说着就往外跳。
这下可把韩殊奇吓住了,他忙把她抱住,商量着说,我不会做坏事的,别怕。
孙芳菲闭上眼平复自己的心跳,真的怕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有时恨自己,明明见到帅哥也动心思,明明夜深人静孤枕难眠时也难受,可是一旦动真格的却怕得要命。什么时候女人能轻松地活一把呢?。
孙芳菲一动不动地闭着眼想心事。韩殊奇也暂时静定下来,不过他心里的话才说了一半,芳菲,你信命吗?他问。
孙芳菲立即说我信,人的命运都是天注定,人力不可违,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你硬要扭,想尝尝到底甜不甜,到头来肯定鸡飞蛋打一场空。
韩殊奇说我就不信命,我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什么都会实现。虽然我抓紧时间考大学,找好工作,写小说,做生意,名利双收,你仍和别人结婚了。我仍不信命,总有一天你属于我。
孙芳菲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心里在想,为什么那么傻呢?他就没想到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吗?
韩殊奇说中途他也迷茫过,于是胡乱地跟别人结了婚,可是没意思,没有你啥都没意思,就像一只大象在茫茫大原野上盲目地逛。我要回到家乡,重走一回青春路,重新恋爱一次,把失去的都找回来,把错过的都追回来,这样的生命才是有意义的。
孙芳菲皱紧了眉,她想说他活得太自我了,他这样做是不负责任的。可是,她没有说,怕再给他填堵。她现在很烦,想安慰他,可是又怕助长了他的不顾一切,只得喃喃地说,还是信命吧!
韩殊奇睁大眼睛抓住她的手,结巴地说,不,我不信命,我相信你会属于我。
孙芳菲大摇其头,急切地说,你太自私了,你太自私了。
芳菲,我就自私了,我就是个大坏蛋,你怎么办吧?
孙芳菲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笑了笑,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她困了,就翻过身去睡了。
韩殊奇终于当她面把心里爱恋她的话都说出来了,畅快得要命。他舒服地也睡去了。
眼看着韩殊奇带领村民热火朝天地收割水稻,孙芳菲笨拙地在他的草房内外忙,韩守礼说不出的愤怒,真想千刀万剐了韩殊奇。
他偷偷地趴在桥坝上,像战场上的指战员一样,手举一架不
知哪来的望远镜,东瞅瞅西看看。那镰刀齐刷刷地,那孙芳菲手中的菜刀一下一下地,这刀砍他的心啊,砍得他心直流血。
他是谁啊?他韩守礼可曾是韩氏家族的骄傲。他从小就聪明灵透,学习成绩好,啥都好,左邻右舍都说他是韩家的顶梁柱。而韩殊奇呢,同样是韩家的人,像个木头疙瘩,左邻右舍都说他没出息。
可他学习居然好,人们几乎忍无可忍,木头木脑的人天生就不应该学习好。
孙芳菲是镇长的女儿,谁不想娶到这么好的姑娘?韩守礼的爸爸认为有门,于是天天在孙芳菲家当仆人,大事小情都包办了,他巴望着韩守礼与孙芳菲能结成一对。可是人家嫁给了粮库主任的公子,算是门当户对。这对韩守礼是一大打击。
更让韩守礼受打击的是他考了个师专,而韩殊奇考了个重点大学。韩殊奇去了城里,他留在了乡下。韩殊奇找了个城里老婆,他找了个农村母老虎。
韩守礼与孙芳菲老公虽然是好朋友。但他忌妒他。他进入监狱就等于把孙芳菲交待给他。在他心中孙芳菲的身子是玉做的,他老婆的身子是肉做的。
可是韩殊奇来了,三下五除二就把孙芳菲的心给迷住了。他用了一辈子的心还不如他用几天。他的心能不流血吗?能不愤愤不平吗?
郁闷地吃完老婆给做的晚饭后,韩守礼闷声不响地拿起一本书坐在炕头上看。他竭力掩饰自己的低落情绪。老婆这两天把他看得严严实实的,不允许他靠近孙芳菲半步。她经常向他发狠道,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就让你在老师的队伍里混不下去。
书拿在手中,字却呈片地映在眼帘里。透过这密密麻麻的字,他看到韩殊奇与孙芳菲举杯对饮,看到他们在草房里浓情蜜意。他愤愤地将眼睛离开书本,他的心疼得直哆嗦。他瞄了眼老婆,见她还在厨房里忙乎,就将耳朵向孙芳菲家的方向转。现在,他的耳朵比眼睛好使。
太阳落山了,月亮出来了,风吹草动的声音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却听不见隔壁的狗叫声。每次孙芳菲回来,她家的狗都要汪汪地叫两声。这么晚了,她还不回来,恐怕晚上不会回来了。
不行,不能这么轻而易举让他们把好事就这么做了。一是万一做了的话,他就落后了;二是这么滋润的事怎么能让韩殊奇去做?他算啥啊?他就是个傻子,就是个呆子。
谁都可以把孙芳菲拿下,就是韩殊奇不行。如果他都把她拿下了,那他真没法活了。
他心焦得
很,简直没法在屋里待一分钟。
月亮都升起来了,老婆还在厨房里忙,怎么就忙不完了呢?他喊着,孩儿他妈,别忙了,进屋说会话。
老婆心里一动,一直冷若冰霜的老爷们咋还这么热乎了呢?她忙扭着身子进屋,眼睛斜着韩守礼,呀,不想着那个娘们了?
韩守礼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我才不想,谁也没有老婆好,他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老婆的身子虽然早都变形了,像块门板,韩守礼仍伸出双手接住了,口里发着狠道,看我咋收拾你。
WWW ▪тт kan ▪C ○ 老婆乐得在炕上直翻跟头。
两人在月光下滑溜溜的,像两条鱼在炕上游来游去。
韩守礼拼尽全力把对韩殊奇的恨,把对孙芳菲的爱都释放到老婆身上。
女人终于投降了。
韩守礼太了解老婆了,一会她就睡得像猪。
他嘿嘿在心里干笑了两下,立即抖了抖身上的汗,蹑手蹑脚从老婆的胳膊下爬出来,在老婆的鼾声如雷中从柜里取出他惯用的器械出门了。
小桥流水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草房黑洞洞的像没人居住的古堡,一眼望不到边的稻田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动手动脚。他从衣兜里扯出一块黑布很熟练地往头上一缠,只露出两只眼睛,三步并做二步跑到草房窗前。没有窗帘,屋内的一切都看得很真切。大炕上只有一床摊开的被褥,可以肯定炕上没人。屋子的各个角落都瞄了,连锅碗瓢盆都看清了,就是没看到他俩。这对坏蛋跑哪去了?他狠狠地咬了下厚嘴唇,挖地三尺,我要挖地三尺。
他转过屋角,像只猿猴悄无声息向房后的大谷垛扑来。他的耳朵瞬间就捕获到了韩殊奇和孙芳菲的悄悄话。静静的月夜把他俩的声音传得很远。他真想飞身上去把他俩给揪下来。可是他却胆怯了,他知道一对这个时侯的男女会有多大的战斗力,万一他被灭在这咋办?
啊!韩殊奇,你对她说了那么肉麻的话。这些话本应是我说的,你却在瞬间就全说了,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样的话?天啊!真不公平,竟然让这个哑巴似的男人说出这样美妙动听的话。竟然让这么惹人疼爱的女人陪他度过这茫茫的夜,为他暖被窝,为他做了一切。他颓然倒了下去,各种各样苦涩的滋味遍步全身。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缓过神,月亮爬得更高了,天也更亮了,谷堆顶上传来两人均匀的呼吸声,他一声不响地爬了上去,取下手上的摄像机,对准这两个无知无觉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