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城中。
相比起往日的肃杀、匆忙，新到来的商队、冒险者频频望向看向那座多出来的白塔，议论纷纷。
尤其是本就是边境原住民的冒险者们，绘声绘色地介绍昨天发生的盛况，引来的一声声惊呼，让他们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仿佛就是在夸奖他们。
不过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边境联盟中心和军方以及各大势力，竟然没有一点反应，竟然选择视而不见。
白塔之中。
呼呼呼！
明明是封闭的空间，气流却在不断地加速流转，形成了恐怖的风暴，疯狂地撞击蛛丝高塔，只不过被死死锁住，无法突破。
这也导致内部的风灾不断地提升，切割万物！
蛋蛋好奇地伸出了爪子，结果上面瞬间浮现了大量的斩痕。
它思索刹那，然后开始调整角度修理爪子。
鼠鼠看着也想学学“风暴修爪”的逼格，结果触碰的瞬间，直接被斩碎，化作了一团深红气流，然后重新凝聚身躯，目光震惊。
好危险！
“怎么可能！？”
被锁在械球之中的诸多缄默天鹰驾驶员都只露出脑袋，看着风暴中心的身影，能够听到对方雷鸣般的呼吸声，神色惊惧。
随意一道风镰，哪怕是自由移动的时候，都可以将他们轻松斩碎成渣。
而这，只是对方在呼吸引发的周围律动，没有提前准备技能，也没有仪轨、秘宝增幅，竟然就有这股威力。
如果是容纳了传说特质，身躯已经异化的万古巨头，他们还能理解，毕竟那是规则之力。
但陆羽只是辉月极限，没有异化身躯……
单靠肉身就做到了这个程度，就足以比肩巨头，这小世界的密武当真有如此恐怖吗？
如果他们能活着回去，绝对要练一练那顶级密武。
“都被盛岗那傻缺坑了，现在只能期待或许第二世了……”
就在他们怨念满满瑟瑟发抖的时候，却看到这些狂风开始变弱，迅速化作了微风拂过，还没等他们松口气，就感受到了深深的疲惫涌上心头，昏睡了过去。
咔咔咔！
这股风落在了塔身之上，瞬间将这些、能够切割顶级械兽、抵御暴风的蛛丝崩断，让整座白塔震颤不止。
“嘤！”
好在小蜘蛛及时出手，编织蛛丝将其稳住，才没有崩塌。
“嘤！”小蜘蛛递来泡好的大麦茶，好奇主人是怎么做到的。
“蟾祖的伟力，远比我想象的可怕！”陆羽摸了摸它的脑袋，喝了一口。
这一次因为时间充裕，再加上来到人族地盘，也足够安全，让陆羽静下心开始研究自己掌握的力量。
虽然有着真理之眼辅助，但它毕竟还没到全知全能的地步，现阶段，他知道，不代表他做到。
知行合一，才能验证真理。
传说技能，是规则的显化！
而【天界呼吸】这个技能，之前被蟾祖侵蚀之后，和纯白上帝的力量形成了平衡，蜕变为了半传说技能，因此也接触到了部分规则。
一直以来，陆羽习惯性使用纯白光辉之力进行碾压，但这次使用了怠惰之风，发现这位“神圣懒惰”的伟大存在远比他理解中更加神秘。
怠惰，不代表愚蠢和无知，相反，那是一种俯瞰世界的傲慢。
让自身思维无限拉长，万物在眼中变得缓慢，再无秘密，自然也提不起心思细细观察。
毕竟十分之一秒就能想清楚的事情，为什么要浪费几秒钟。
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怠惰了。
也正是这种想法，让陆羽都差点被影响，陷入懒惰状态，想要躺在小蜘蛛怀里躺平了，还好依靠着自身的意志强行摆脱。
不过收获也很大，不仅对于气流的掌控更强，深刻感知怠惰之风后，陆羽可以让自己四周变得缓慢，却维持思维不变，从而获得数倍的计算能力。
形成类似于“子弹时间”的能力，应对强敌的时候可以更加从容，先人一手。
或者将敌人、或者某些秘宝中高速运转、重迭的灵性变得惰性，从而降低防御力，更容易击破！
简而言之就是附加破甲效果！
比如刚刚小蜘蛛的蛛丝硬度没变，就是被这些附加破甲、惰化的风影响后，抓住弱点轻易切割。
如果说纯白是极致的光，代表快，那么怠惰之风就是慢。
“快与慢，更像是一种万物运动的过程，是时间的对照物，难不成蟾祖和纯白上帝的恩怨就来自于此？”
陆羽隐隐有种感觉，如果能将这两种极致的力量结合在一起，很有可能衍生出更强大的杀招奥义。
甚至是更进一步，将天界呼吸蜕变为真正的传说技能。
只可惜刚刚真理之眼往下看的时候，灵能消耗指数级上涨，已经超出了自身的极限，只能暂且搁置。
“不过以此为基础，六十八臂天界龙树也能更进一步了！”
陆羽心中思索，已经想好了如何修改这份专属于自己的密武，已经有了雏形。
毕竟密武小世界中，辉月阶，也就是密武破限级都存在于传说之中，后续的道路都需要他自己来推演。
对标万古巨头的等级，陆羽将其命名为天命阶，自身即天命的意思。
毕竟万古巨头的意志，确实可以取代小世界的天道，威压一切。
“不过破限级可以凝聚密武法相，那么又可以诞生什么特质？”
再加上主体系的进阶，双重迭加之下，战力将会暴增到恐怖的程度。
但想到自己和六只宠兽进阶的仪式材料，
不过进阶永恒烈阳阶，也是有前置条件的。
第一步就是自身灵性磨砺到极致，将灵性之月蜕变为灵性烈阳。
这个不难，只要陆羽进阶，宠兽们就可以进阶，而且暴涨的灵性都可以通过牧场进行镇压，完全不需要担心失控问题。
第二步则是掌握一个传说技能，并且有两个符合自身路径的技能熟练度达到超凡入圣，或者四个以上技能登峰造极，可以衍生数个奥义技能。
代表着技艺磨练至巅峰！
不少人就是被卡死在了这里，毕竟感悟技能需要悟性，一步错，就是几十年苦功白费。
不过这一点，对陆羽而言也不难！
哪怕是最菜的鼠鼠，也可以依靠着鼠分身们的血泪迅速提升。
蛋蛋、纸骑士也不用说，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赤兔来得晚，会麻烦一些，但依靠恐怖的计算力配合熟练度模板，很快就能赶上进度。
而小蜘蛛作为团队卷王，更是马上快完成真王阶晋升的要求。
第三步，则是逆流母河，踏过永恒之门。
一道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门户。
跨过它，就可以进入母河的第三截支流，沐浴规则，从而蜕变自身的灵魂、灵性，否则凡物根本无法容纳传说特质。
但这个过程过于凶险，可能会面对所有规则的洗礼，导致自身畸变。
后来的强者们也是钻研出了一个方法，要收集对应的仪式材料，召唤出符合自己路径的规则。
一次性面对无数规则，肯定不如直面符合的规则成功率高！
不同属性的宠兽，对应的仪式也不同。
复数属性宠兽倒是只需要收集一个主要属性的材料就行。
比如血系＋暗系的宠兽，需要前往血海生态的深处，寻找血海灵性淬炼万年以上的宝物，比如血海髓液、血海神石、血龙灵鱼等等顶级宝物作为仪式的祭品，加上大量的辅材和仪式节点，然后召唤血海规则笼罩自身。
先蜕变血系，然后再找到暗系规则蜕变即可。
虽然没有传说特质那么贵，但一次仪式所需的材料，也要动辄几个亿。
一旦失败全部报废，甚至是晋升者大概率会被母河同化，侥幸活下来也会损伤灵性根基，寿命大减。
至于第四点，就是召唤规则的时候容易引来某些同路径古老存在，可能会被当做补品一口吞掉，当然，有些幸运儿也能借用祂们的力量，直接升级。
繁育之月教会的大母，当初就是想借助同属性邪神的力量，直接进阶永恒烈阳，也算是一条捷径。
全部蜕变完成之后，才是一尊伪巨头。
万族那边会有什么样的变化，陆羽不知道。
但人类御兽师的灵性拼图将会再一次进化，等容纳传说特质，诞生传说器官。
一举一动，皆是天威！
到那时候，人类御兽师才是真正掌握了御兽的力量，伟力归于自身。
仪式，可以用真理之眼直接看，过去、现在、未来尽收眼底，还不需要付专利费。
或者说，他才是知识的源头。
但材料就不能凭空变出来了，得用真金白银去买。
本来陆羽还很焦虑，现在反而不急了。
“我这是在哪里？”靠在角落里，已经睡了一天、被单独用铁锈之球分割的盛岗，眼皮微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这蛛丝构建的塔身，以及盘坐在气流云团之上的陆羽后，目光麻木，已经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联盟，放弃了他！
但他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去，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陆羽，你肯定知道我没有背叛人族，我知道得罪你是大罪，但只要放过我，我会交代一切，并且交出所有的财产买我的命。”
话音落下，陆羽转过了头，让盛岗心中涌现了希望，愈发激动，补充道：“我也可以成为你的狗，为你向幕后黑手的家族发起报复……”
砰！
然而话还没说完，身旁的蛛丝突然崩解，化作门户，一道身影缓缓走进来。
穿着黑白长袍的洛子松，双手背负，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看着陆羽淡然的模样，惊讶道：“你似乎早就猜到我会来？”
“除了你还会有谁呢？”陆羽反问道。
“也是，边境联盟和你又没交情，黎无限昨天直接闭关不出门了，没人知道时校长已经到了，柴甲那家伙直接被你可用素材砸晕了，连提议说句好话都会被他臭骂一顿轰出去，到最后，确实只有我能来了……”洛子松神色感慨，然后看着陆羽说道：“接下来伱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为了人族排除这些毒瘤蠹虫，哪怕是燃烧我的生命，也要照亮联盟前进的黑暗，不会向任何势力低头……”
“停停停！”洛子松听着这一套一套的场面话，额头浮现了黑线，连他都想忽悠，这小子果真不当人，连忙说道：“联盟已经知道你委屈了，并且施压了背后的家伙，让他付出代价。
但你也要理解联盟培养一个缄默天鹰战机的驾驶机械师可不容易，每个都是用钱烧出来的，而且他们背后虽然不都是顶级家族，但联合起来也不容小觑。”
说是警告，但陆羽看着挤眉弄眼的洛子松，瞬间明白了……
培养不容易＝值钱＝可以放肆敲诈！
这老登薅联盟羊毛真熟练，也不知道之前任职大渊市校长的时候贪了多少，难怪小金库这么满。
不过他本来就没准备杀了这群无辜驾驶员，倒不是害怕，而是没必要。
毕竟这一次事情背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世家和草根两个利益集团的碰撞。
但世家不一定全都想搞事，只是屁股决定脑袋，需要表现态度，不然蛋糕就这么大，人肯定是不够分的。
得看陆羽能不能抗事！
扛不住，那就享受阶级带来的好处，倾轧草根，等陆羽建立世家，再吸收加入，成为自己人。
扛得住，那就可以在陆羽身上下注，狡兔三窟。
左右都不亏！
有人的地方，就有规则。
但只要有规则，陆羽就能操纵。
他心中思索刹那，开口道：“我要天理之眼教会的万法之花，以及我家六只宠兽的进阶永恒烈阳所需的材料，我这人不挑，只要符合属性就行。”
“要我去把联盟宝库给你搬过来吗？”
“也不是不行。”
“……”
洛子松差点没被呛死，心想你家宠兽都是啥属性的？
虚空、力量、龙系、光暗等等……清一色的罕见属性，比起大众属性更珍贵。
尤其是万法之花，不能说过分，只能说掀桌子了。
这可是【天理之眼】教会的宝贝，需要用无尽的高等级知识灌溉，而且重复的知识是无效的。
属于极为罕见的、任何属性通用的晋升素材，有概率能感悟其余规则，容纳第二传说特质。
这世界不缺怪物，自然会有人会想尝试容纳复数的传说特质，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但几乎都失败了，畸变成丑陋的怪物，唯一成功的就是当初天理之眼的教宗，成功将眼睛、心脏异化，横扫同阶。
哪怕是【天理教会】鼎盛时期，也是作为教会圣物存在，只给顶级功臣，如今它已经分崩离析，估计只有几个势力有收藏。
不过【知识蒙宠会】，大概率会有。
毕竟这一次的事情，确实也和他们有关，但想要让他们吐出来……
洛子松也没把握，不过准备走个流程，开口道：“你这太过分了，最多三只宠兽的进阶素材……”
“可以！”
陆羽果断答应，让洛子松一愣，随即痛心疾首。
这小子怎么犯傻了呢，还可以抬价的啊！
不过这毕竟是公器私用，见不得光，说出去太难听了。
就在他准备应和下来的时候，却听到陆羽继续说道：“不过我审查了一晚上，发现除了盛岗，还有一半的驾驶员都存在问题……”
“四只宠兽的进化素材。”儒雅的声音响起，洛子松背后亮起了光辉，顶着灯泡脑袋的校长时维均缓缓走入。
“不过……我后来又查了一遍，发现他们都是联盟的好儿郎，正气凛然，应该没问题了。”
陆羽果断同意，随手一甩，直接将铁锈球中的所有驾驶员扔了过去，大方地说道：“现在带走吧！”
“……”
但时维均立足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缄默天鹰战机组成的铁球，开口道：“这些战机……”
“都怪我家赤兔出手就是没轻没重，一不小心都把这些珍贵的缄默天鹰战机腐蚀锈化了，估计都没法用了。
为表歉意，我愿意捐助联盟一个亿，作为新天鹰械兽的研发经费！”陆羽拍了拍胸脯说道。
洛子松长大了嘴巴，终于明白了这小子为什么答应的这么早，原来在这等着啊！
没有了缄默天鹰战机，这些驾驶员有个屁用。
所谓的一个亿……更是玩笑，就算是把它们全部拆了，按照金属价格收废铁，也起码十个亿。
联盟至少亏损一百多亿。
听起来似乎不如用来培育巨头，但机械只要砸钱就可以看到回报，哪怕损坏，也可以更换零件长期使用，数量越多，威力越强。
真被陆羽卷走，那就是天大笑话了！
时维均沉默半晌，开口道：“万法之花，我可以出面帮你要来，他们既然做错了事情，确实要付出代价，但你之前立下的功劳积分需要抵扣掉。”
“没问题，你们咋知道械神外号小赤兔，我家赤兔最擅长清理铁锈了，为联盟做贡献，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陆羽果断答应，所谓的积分、钱都只是外物，只要能够转化为实力才是有意义的。
他已经用真理之眼看过自己了，最适合的进阶素材就是万法之花，没有之一。
要用就用最好的，反正不是自己出钱！
咔咔咔！
赤兔早就衔着青铜怀表，在得到主人的命令后，直接拨动指针，朝着逆时针方向旋转。
轰！
刹那间，一股神秘的机械灵性磁场降临，笼罩了遍布铁锈的缄默天鹰械兽战机群。
仿佛时间倒流一般，几个呼吸的时间，上面的所有铁锈全部被清除，恢复了最初的完美状态。
“嗡嗡嗡！”
缄默天鹰们的机魂瞬间复苏，逃也似地离开了这片带来灭亡的禁地。
这一幕，让时维均也是惊讶，想到了什么，但并未开口，转身离去，临走前扔下一句话：
“万法之花，这两天就会到你手里。”
洛子松悄悄地给陆羽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个人在意边上的盛岗，也没有询问所谓的幕后黑手。
“何等的……可笑！”
盛岗自嘲一笑，笑容凄然，明白自己加入大人物之间的斗争，上蹿下跳的行为是何等的愚蠢。
如同是一只蚂蚁，被随意碾死。
“确实，你是个蠢货！”
纸骑士开口，本来想安慰一下，但骑士美德不允许它撒谎，于是说道：
“就算你死了，你的钱也是属于吾主的，那是你冒犯的代价，需要奉献才能获得救赎，但并非没救，比如，你可以了解一下……”
“赎罪券！”
这一刻，盛岗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最后，他活着回去了。
代价是掏空家底，同时背上了三个亿的债务，从纸骑士手中买了五点五个亿的赎罪券。
虽然失去了金钱，但这一次，他感受到灵魂净化……以及知识的重量！
接下来的时间里，陆羽接待了几个商会的拜访，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收集自家宠兽晋升巨头所需的素材！
其中小蜘蛛、赤兔、蛋蛋、纸骑士几个难找的进化素材交给联盟头疼，但还剩下鼠鼠和三灾孔雀。
只需要找到任何一个符合的属性即可。
陆羽本以为很简单，但没想到得到的答复竟然都是会竭尽全力，让他稍微等待一段时间。
因为连续没有收获，有钱都花不出去，让陆羽都颇为烦躁，本来想拒绝其他人的拜访，继续研究天界呼吸。
但没想到来的竟然是……
暗月商会。
作为老客户，自然会给他们一次机会。
不过没想到代理人竟然又是黄甜甜，这一次她穿着青花瓷旗袍搭配白丝，勾勒出丰腴的体型，端庄中带着一丝妩媚。
陆羽也是惊了。
这个人类卷王，怎么无处不在啊？
两年时间，竟然都成为黄金阶御兽师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就明白这应该是暗月商会的手笔，方便她来对接自己。
虽然这个女人没有背景，但认识他……不就是黄甜甜最大的资本和背景吗？
不过，陆羽也总算从她口中得到了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