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长孙皇后
算定袁天罡会带我们从这条生路逃出生天,这条平时畅通无阻的路如今变得机关重重。
好在袁天罡对这里熟门熟路,这些机关尚且难不住他。
只是,不出小半个时辰,从我们的头上、脚下、左右两旁同时传来惊天动地的声音。
这是……这是……如果我没有记错,21世纪的许多大工程都要用它开山筑路。
“这是什么声音?难不成所罗门主还养着什么巨大的猛兽?”
在济安的追问中,袁天罡道了声‘糟’后,说道:“毒龙醒了。”
“毒龙?”
“所罗门主亲自铸造的武器,一旦开启,威力无穷。除可释放毒烟外,更可起毁山炸石之效。”
毁山炸石?!
果然,果然,原来我的猜测并没有错。
可这是冷兵器时代,哪来的炸弹?即使是有,也应该只是简单的烟火、火药之类的玩意啊。
历史乱了?
无论如何,再往前,有将我们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弹,而退后的话,就算我们现在能够安然退回大厅,大厅中的毒烟也容不得我们能够活多长时间。更何况许多毒烟涌到了隧道中……
真是前不得、退不得。似乎左右都是死路一条。
“走,我们走这条路。”
幽长的隧道中,我和济安只好再度跟随在袁天罡身后,快速向前疾奔。
可是,很快,前方便涌来大量的烟雾。
浓浓的、刺鼻的味道呛得我们三人咳嗽起来。我和济安有功夫,很快便屏住了呼吸。可怜袁天罡没有功力,不得不吸入毒烟的他很快便不支倒地。
见识了毒烟的厉害,济安一把拽起袁天罡,“你不要出声,只用手指,告诉我们往哪个方向走便是。”
慎重点头,袁天罡指了指左手边的隧道。
济安快速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后,他急忙扛着袁天罡往左手边的隧道疾奔。
在这条隧道之中虽然能够暂时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但也不是长久之计。那些毒烟很快便如洪水猛兽般的涌入这四通八达的隧道。
无论我们跑到哪一条隧道,毒气必然紧跟而至。
烟雾似水,无孔不入。
“那有个可以自由出入的石室。快。”袁天罡说过话后手便垂了下来。
石室还有自由出入的?
来不及细想,我和济安决定照袁天罡指示办事。
济安扛着袁天罡快速临近石室,袁天罡挣扎着启动了机关,石室的门很快打开,在我们三人鱼贯而入后,袁天罡又迅速的扭动机关,石室的门迅速阖拢。
随着石门关闭,毒烟只涌进了少许,其余的都被拒于门外。
“无极,你说我们两人是不是有些自不量力,在不知道行情的状况下便来闯人家的总堂,如今倒好,没有灭了人家还差点被人家毒死。”济安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翼翼的放下袁天罡,又调侃说道:“我说老袁,这个所罗门主难不成是数毒物的?怎么这么擅长用毒?原以为他只搞点子胡蜂、蜈蚣之流,万不想打了我和无极一个措手不及,居然还有个什么毒龙的玩意儿。”
“他的武功不济,功力更是不纯厚,只得想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以助其气势。至于这用毒,都是我的错。万不想他聪颖之极,可以在我的基础上发挥改进。唉,现如今,我这也叫作茧自缚。”语及此,袁天罡剧烈的咳嗽起来。隐隐的,唇角还有鲜血流出。
看着奄奄一息的袁天罡,我急忙蹲下问道:“天罡,如何?”
“虽然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他的一身毒术皆来自于我的教导,我有解药,暂时能够压制住毒性。”一边说着话,袁天罡一边伸手入怀取出药囊,然后倒出两粒药丸入口中吞下。
仍旧不放心,我盯着袁天罡,“确信无事?”
“即使有事又如何?不过是栽在了自己的手上。”
也是,这毒可都是他传授给所罗门主的。只是他的神情……该怎么说他呢?正中带邪、邪中带正、亦正亦邪……
“这间石室不同于那些囚禁人的石室,它可以自由出入,像这样的石室古墓有九间,是所罗门主用来应付紧急情况下筑建的,这是其中的一间,但也是离出口最远的一间。唉,他算定天罡会带你们从这条路逃生,是以用毒龙逼得天罡不得不走这条也许再也出不去的路。”
是啊,也许真的出不去了。
从距离、时间上来算,我的功力……不允许了。
难不成,这古墓真将成我的坟墓?
若说临死前有什么不放心的,便是我的三个孩子……
“堂主,你……放心不下霹雳堂?”
不想被眼前的二人看出破绽,想起先前遭遇的种种,我回神问道:“天罡,你和所罗门主那么熟,有没有觉得现在的所罗门主和原来的所罗门主不是同一个人?”
“有这种事?”
“本尊有种直觉,觉得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天罡没有堂主的直觉,再说自从洛阳之战后,天罡几乎没怎么见所罗门主了。即使是见也只是远远的一瞥……”一边说着话,袁天罡的脑袋一边垂下。
担心他有什么事,我急忙伸手把了把他的脉,脉息虽弱,但生命体征还在。很显然,他这番昏睡是受了毒烟和药物的影响。
“无极,你是怎么了?所罗门主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能够让我们逃出险境吗?”
也是,现在分析出这种问题于眼前的险境无补。听着济安的问话,我闷声闷气回道:“人道死前要做人明白鬼,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死于谁人之手。”
只当我话中有情绪,济安安慰道:“放心,有我在,我们定然能够逃出此劫。”
“你有办法出去?”
“方才我和所罗门主、门徒在那深潭大战的时候,瞧见深潭底下有闸口,如果能够过那闸口的话,也许便能够逃出生天。”
那深潭本就是地下瀑布的水,那水定然有流向,而且流向定然是墓外。念及此,我有些懊恼,这次是真的带着情绪了,声音不自觉的拨高,“事先你怎么没说。”要不然,也不会花去这些冤枉的时间,平白消耗了我已然不多的功力。
“情况紧急不是?而且在和所罗门主大战的时候,我破坏了那潭底的许多机关。也不知道那闸口的机关被我毁了没有。如果毁了,就算我们在水底能够躲得一时,但也出不去啊。”
他一人独战所罗门主,还要想办法解决那些齐心护主的所罗门徒和潭底的重重机关,而我却还在这里责怪他。感到自己的不对,我放低声音说道:“对不起,济安,我……太过心焦了些。”
定定的盯着我,济安来到我身边坐下,瞥了眼袁天罡后才道:“生死关口,谁人不焦虑?如果我方才能够静下心来而不是跟着袁天罡左冲右突,也许现在我们早就逃出生天了。”
“可是,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找到开启闸口的机关……更也许早就溺毙深潭之底也说不定。所以,当务之急和天罡走是最明智的选择,只是万不想那个所罗门主会引出毒龙来对付我们。”
随着走火入魔劫难日的到来,我的功力正在一点点的消褪。下一次拥有功力,至少得12个时辰以后,而这个石室中的氧气含量……济安有武功,可以另算。但毫无武功的袁天罡再加一个临时失去武功的我在缺氧的情形下,必然是窒息而亡。
石室,只有供我们不到一个时辰的氧气,外面有令人窒息的毒烟,就算能够安然避过一路毒烟下到深潭,可那里有我天生不能逾越的水。
此劫,定然是躲不过了。
许是感觉到了我的低落,济安的语气很是疑惑,“无极,你怎么了?”
“济安……我……你一个人走罢。”
“你担心袁天罡吗?放心,我不会抛下他。再说以你我二人之力,救一个袁天罡出去应该很容易。”
“可是,济安……我,不能拖累你。”如此危难关口,我不应该再对他有所隐瞒。眼见济安唇角勾起揶揄的笑,知道他并没有将我的话当回事,我只得如实相告,以免他掉以轻心。“我……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弱点?”
“每逢月圆之夜,便是我走火入魔之时。”
济安吃了一惊,“走火入魔?”
“具体原因便不多说了,只说在走火入魔的12个时辰中,我会暂时失去这一身武功和一个常人无异。”语毕,看着济安微翕的唇,我继续说道:“现在,又将到我走火入魔劫难日了,我身上仅剩的这点功力虽然还能够运行龟息,但却只剩下一种选择,要么用它抵御前往深潭的一路毒烟,要么用它安然在深潭底部待一段时间。”
很显然,济安对我的这番状况始料不及。但很快他便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斩钉截铁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走。”语毕,他一把拽起我,“你相信我吗?”
“相信。但……济安,我这个人比较随遇而安,想一想一旦出这石室,不是被毒烟毒死便是被水溺死,那还不如不要折腾,死前舒服一点,就选择在石室中罢,这石室不错,不用花银子的墓地。”
只是可惜了我的三个孩子、霹雳堂,还有我的一众亲人。
我要不要将他们都交付给济安替我照顾呢?
我思绪间,却见济安一把褪了他的外袍,然后用力将它撕成布块扔在了地上。
对济安的行为很是不解,我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估计,深潭底部所耗的时间会多些。所以你必须保存仅剩的功力用于深潭底部的探路。至于这一路的毒烟,我们可以用最简单的办法暂时抵挡一时,无需消耗你的功力。”
济安一迳说着话,一迳居然……居然直接撩起裤子……
我急忙扭转头,“济安,你太过分。”
“我又没说将这尿了的布块捂在你的嘴上,我是要捂在袁天罡的嘴上,他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如何撒尿?我知道,你有洁癖,所以,你的还是你自己解决罢。”
我自己解决?
哼,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当着两个大男人的面那个啥啥。
耳听得济安解决完毕,更听得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知道他肯定将那些带着他尿液的布块裹在了袁天罡的嘴鼻上。
真是……胸中有种作呕的感觉。
如果袁天罡醒来知道他是这般逃出生天的,不知会不会痛不欲生?
“无极,你在干嘛,还不快点?”
“你方才和所罗门主在深潭大战的时候,衣物便已湿透,不必用那个……那个……”至少会卫生许多。
“衣物确实湿透,但一路上沾染了毒烟不是?而这个尿不但可以解去部分毒气,更能够很好的抵御毒烟。”
虽然这确实是最有效的办法,可我……可我……
“无极,你磨磳什么呢?”
我回头,看着济安,他已然将袁天罡打好包并且已经将袁天罡扛在了肩上。心中为袁天罡扼腕呼痛的同时,我轻咳两声,为难说道:“这个,我,我……”
“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不习惯在……在人前那个……那个……小解。”
“石室一开,毒烟必然涌入。你确信自己能够抵挡得住那毒烟?你确信你不自觉的用了功力后还有功力能够助你走完深潭底下那有可能非常费时间的路?”
是啊,如果我让济安出外‘暂避’等我解决问题,在石室打开的瞬间,毒烟定然会蜂涌而入,一旦闻到那呛鼻的毒烟,人在死亡的边缘会不知不觉的求生,我会不自觉的以功力相抗衡,这个时候用了功力,待会子在深潭中会死得更惨……
我思绪间,‘扑通’一声,只见袁天罡已被济安扔在了地上,紧接着济安将缠系在袁天罡嘴鼻上的布块扯了下来。
我正在诧异他此为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我拽到他身边,然后快速的揭了我的面具,最后将布块系在了我的嘴鼻上。
太过分了。
我的嚷嚷声全消失在了布块之下,胸中起了呕吐的感觉。
“吐吐吐,你最好是多吐一些,这样这布条更能起保护作用。”
呕吐物会更脏。
听着济安揶揄的话,我极力忍住要吐的感觉。只听他又道:“知道你有洁癖,但不知你洁癖至此,用袁天罡用过的也许在你心中会舒服一点……”一迳说着话,济安一迳又重新在地上拾起一个布块重新系在了袁天罡的嘴鼻上。
呃……可怜的天罡。
“走。”济安一把扛起袁天罡,然后启动机关,石室的门很快开启。
也许是那句‘用袁天罡用过的也许在你心中会舒服一点’的话在我心中起了作用,我心中真的不再似方才般的想吐了。再说都已然如此了,我还能够说什么、别扭什么呢?
眼见着济安扛着袁天罡步入隧道,我急忙拾起黄金面具戴在脸上,跟在了济安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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