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下来,站定数秒冷冷地问:“你确定要为别人行使最后一个权利?”
“我确定。”
“你厉害。”
话音落下,我顿觉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竟已瞬移到了鬼屋外面。
他扛着我大步走进鬼屋,光线顿时昏暗下来,没走几步他就将我放下,我这才发现商立麒、欧阳和王震都在鬼屋里,他们三人面前正燃着一团熊熊的烈火。
火焰围成了一个大圈,西娅和安静此时就被那团赤烈的火焰包围其中。
火圈高有数米,直径少说有三米左右,如同巨大的篝火,没有任何可燃物支撑,却自行烧得噼啪作响。
安静瘫坐在火圈中,鼻涕眼泪一把一把地流。
“安静!”王震急得大叫,不管不顾地要往火里冲。
商立麒拦着他:“你冷静点,冲进去就是送死。”
“可我不能看着安静被火烧死。”
火势是以圆心为中心,一点一点向内蔓延,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安静就会被火焰吞噬。
我被眼前的阵势惊得愣住,回过神来用力拽了拽冥司的衣袖,他垂眸看着我整张脸阴沉的如同锅底一般黑。
“大哥哥,你快点救人啊!”
听到我的声音,商立麒猛地回过头来,他一脸难以置信:“冥司?你不是走了么?”
他稳步踏来,可他的这个举动让王震摆脱了他的阻拦,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火海之中。
欧阳想要拉住他,可晚了一步。
他身上的衣物在蹿进火圈之中时已经烧了起来,他瞪大眼睛拼了命地拍着身上越烧越旺的火苗,那场面着实惊心动魄。
这时,西娅阴测测地笑起来,她像是等着王震冲进火海似的,不由分说地扑到他跟前,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身,霎时,她如同一个火球浑身都冒起了熊熊的烈焰,那火顺势快速蔓延至王震的全身。
他痛苦的嘶叫,喊声惊天动地。
“王震……”
安静唔咽一声,显然被眼前的一幕吓坏,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眼看着大火快要蔓延到安静的身上,我急了,紧紧抓住冥司的手臂垦求道:“你答应我救她,你不能食言。”
冥司的眉头立时蹙起,我看得出他在犹豫。
商立麒狠狠地瞪着我,几乎是冲我大吼:“吉四喜,你他妈傻了吧?冥司如果管了这事他是要受罚的。”
他的话惊得我一愣。
受罚?受什么罚?
“你简直是添乱。”
商立麒一把将我拉开,责令冥司不要多管闲事,要他尽快离开这里。
冥司凝眉看我一眼,目光冷冷地朝那团火光望去,我本以为他要走,哪知他稳步上前,就那么硬生生地走进了那团赤烈的火焰中。
他的身体被烈火包裹,顷刻之间,火势以迅猛之势膨胀,原本只是直径三米左右的火圈范围立时扩张,好似下一秒整个鬼宅都会被这股大火吞噬。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跑?”商立麒冲欧阳暴燥地喊了一嗓子。
欧阳后知后觉,完全傻了。
商立麒狠推我一把,我猛地后退数步,整个人跌在鬼屋门口。
“跑!”他冲我吼完,转而几步冲到欧阳面前,抓起她的手调头就往我这边没命地跑。
两人的身后是不断膨胀的熊熊大火,我忍住身体的疼痛,连滚带爬地跑出鬼屋,紧接着商立麒和欧阳也冲出来。
然而,我们刚刚逃离鬼屋,鬼屋里就发出‘砰’地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爆炸,动静极大,连同脚下的地面都跟着巨烈的颤动了几下。
商立麒拉着我和欧阳退到安全地带,再看鬼屋竟已彻底烧了起来。
磅礴的大火有冲天之势,热量炽烤得浑身发烫。
我不禁往后退了退,目光紧紧盯住大火中已经开始坍塌的鬼宅,一颗心凛然提到了嗓子眼。
这么凶猛的火势,安静应该没救了吧?
欧阳哭了起来,小手死死揪住商立麒的衣襟,眼泪鼻涕一把一把地往他身上蹭。
商立麒眉头紧锁,将快要贴在他怀里的欧阳往一边拉了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火光中的鬼宅。
不知谁报了火警,远远地已经可以听到火警的警笛声正在逼近。
“安静和王震不会都葬身火海了吧?”
欧阳呜咽起来,小手抹着眼泪抽抽嗒嗒个不停。
我深吸一口气,隐约看见火光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眼睛不由瞪大。
“是冥司!”商立麒倒抽一口气,“这个混蛋,他居然……”说着,商立麒的眼神狠狠地朝我瞪过来,他一把揪住我的脖领抬手一副要动手打我的架势,却是被一道幽冷的声音喝止。
“别动她!”
是冥司的声音。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目光再次看向焚烧中的鬼宅,只见火光中的那个高大身影挥了一下手臂,一团赤焰顷刻之间一分为二,这时,那个高大的身躯才清晰地闪现在眼前。
是冥司,他冷着脸稳步走出来,火焰自发地退开两边为他让出一条通道,他不是一个人,他把安静从烈火中扛了出来,而且在他的庇佑下安静毫发未损。
我忍不住激动的情愫,一瘸一拐地迎上去。
他把安静放在地上,视线冷冷地逼向我,一字一句道:“现在你满意了?”
“大哥哥……”
不等我把话说完,他神情一凛,下一秒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心头顿时空落落的。
商立麒狠瞪我一眼,气得火冒三丈:“吉四喜,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冥司已经因为你触犯过禁忌,你居然还请他帮忙,他为了保住你这条小命已经招惹不少麻烦,阎王老头这次不会轻饶了他,你……”
他咬着牙,一副拿我没辙的样子。
他越责备我,我心里越慌乱,冥司就这样走了,他要受什么罚,重不重这些都不得而知。
火警和救护车很快就赶到,我和欧阳跟着救护车送安静去了医院,商立麒留在现场处理后事。
一路上,欧阳紧绷着小脸安静得出奇,她偷摸看过我几眼,似乎有话要说,可每次张开嘴,话终是没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