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你俩都有病
夏野铺好了地铺很快就躺了上去。
他前后左右小幅度动作地扭动了一下, 还行, 毕竟被褥的底下还有厚厚的地毯, 睡起来还算舒服。
就是卧室有点小,除了床前有块空地以外,就找不到其他的地儿了。
客厅更小, 就方寸的大小,还放了两个单人带扶手的沙发。
夏野长这么大都没有住过比这个还拥挤的地儿。
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打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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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野本来面对着床, 却在窦燃洗完澡进屋之后,别扭地翻了个身。
有些往事他不愿意提,就是今天早上他们互相抱在一起睡觉的事情。
他醒的比窦燃早,一睁开眼睛,不止发现窦燃抱着他, 他还抱着窦燃呢!
这比窦燃摸他胸肌,还让人没法接受。
窦燃关了灯。
夏野的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算了, 睡吧!
有的时候亲情可能和爱情一样, 让人捉摸不定。
窦燃睡觉前做了个仪式。
特别虔诚的仪式。
这种仪式倒不是那种表面化的,比如跪地磕头啊。
而是一种心理仪式。
要非得来形容的话, 大约类似于祈祷。
但还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
就是感觉快了快了, 又有点小羞涩。
平躺在床上的时候, 甚至幻想了一下, 他会从什么地方入梦。
如果是两个人都在床上,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窦燃恍惚了一下,真的睡沉了。
梦做的多了,开头已经没有什么新奇的感觉了。
就好像是头重脚轻, 晕了一秒钟,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样子了。
窦燃看清楚了周围的景象,这是在哪儿啊?
只见梦里的他一抬脚进了一家药店。
热情的营业员问他:“需要买什么药啊?”
他红着脸,支支吾吾:“我自己先看一下。”
药店一共有四排货架,他挨个看过去了,都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营业员见多识广,撇着嘴说:“小伙子,安全套在柜台的前面。”
他吓了一跳,赶忙摆手说:“我不要安全套,我是要,嗯,我要……验孕棒。”
说出来实在是艰难啊!
但好歹还是说出来了。
营业员又问他:“有好几种了,有那种两块的,还有十块和二十的。”
“有什么区别吗?”
“准确度不一样呗!”
“那要二十的。”
“一个?”
“十个!”
营业员很奇怪地看了他一下,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刚刚走了一个男孩,一次买了八盒避孕套。
这是有多不想怀孕啊。
这位好,二十的验孕棒要十个!
这是有多不相信验孕棒啊!
他面红耳赤地出了药店,就往租房的地方跑。
太刺激了!
本来夏晴多还让他问一下,什么时候能验出来怀孕的。
问谁啊?
他愣了一下,转身又往学校的网吧跑。
他挺土的,上大学才申请了第一个q、q号。
他当然不是去求助网友的,而是去搜索一下生理知识。
窦燃急的不得了,心说傻啊,怀孕要一个月之后才能查出来的……对吧?
窦燃知道一点,但好像也不是太清楚。
怪的是,他查到的那些知识,很快就映在了窦燃的脑海里。
有一个问题,窦燃想了很久,他闹不清楚自己是以什么形式存在梦里的。
确定的是,窦燃不是以阿飘的形式围观了他的梦,而是切身地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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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窦燃并不能完全控制梦里的他的所有行动。
梦里的他开了一个小时的机,却只上了十几分钟,就匆匆下线了。
拿着黑色塑料袋里的验孕棒,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捧着小生命。
十分钟后到达了出租的房子。
夏晴多正在房子里,等的心焦虑。
一听见开门的声音,就放下了手里的娃娃,迎了上去。
“买了吗?”
“买了。”他说。
“那你问了吗?”
他抓了下头,“我上网查了一下,说这个是分安全期和危险期的,每个人都不一样,你好朋友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不准的。”夏晴多的眼神忽闪了一下。
不是不准,而是不记得了。
她停了片刻,“现在验不出来是吗?”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试试?”说着,他把手里的塑料袋递了过去。
反正他买的多。
夏晴多接了过来,取出来一个,进了卫生间。
即使已经那个过了,她还是特地锁上了门。
按照说明,等了有一分钟,还是一条杠。
夏晴多很失落地把验过的东西扔到了垃圾桶里。
开门之后,他挺紧张地问:“有吗?”
夏晴多耸了下肩,摇头。
“那要不,我们再接着试试?”他的声音不大,耳尖有点儿红。
那模样,俨然还是个纯情的大男孩。
“肯定要试啊!”夏晴多的反应就有点老司机了。
说完之后,她自己噗哧一笑。
这么年轻就走上了一条求子路……就是莫名心酸,又好笑。
窦燃的心里莫名一热,他知道夏晴多一个人承受了什么样的东西。
窦燃张了张嘴,试图和她说话。
却只见梦里的他,推开了厨房的门,道:“晴多,我给你做点东西吃吧!”
窦燃正心急的不行,只觉怀里多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还拱来拱去。
他一怔,从梦里回来了。
他怀里的东西有点圆,还带着温度。
同时缠上来的还有一条长长的手臂和长长的腿。
窦燃知道,夏野又把他当作枕头压了。
可是……夏野不是睡在底下的嘛!
嗯,这是什么操作?一翻身,还能跳个高?
窦燃没有一把把他推开,证明夏野真的是亲生的。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调节了一下睡姿,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睡的很沉,梦像是受到了惊扰,躲了起来。
夏天的早上,基本五点多钟天就亮了。
房间的窗帘遮光,倒是没有放进来一丝的光线。
夏野睡到了自然醒。
一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睡在地铺的他,大力地一个翻转,差点摔到了床下。
幸好他是练过的,手脚并用,又翻了回来。
夏野成功把自己吓到了不用揉眼睛就彻底清醒,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只觉不可思议,情绪激动地问一旁正在换衣服的窦燃:“我为什么睡在床上?”
窦燃调侃地说:“我怎么知道?总不会是我半夜梦游,把你抱上来的!”
别说他从来不梦游了,就算他梦游,他也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一大早就得看熊孩子的脸色,撇开血缘不谈了,他这个老板当的好委屈。
可是夏野居然相信了,紧皱着眉说:“你有病啊!”
窦燃正扣衣领的手顿了一下,有一种想要死过去的心情。
“应该在这个房间里装上一个摄像头。”他喃喃自语。
——
夏晴多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夏野总是这么暴躁,尤其是早上起床了之后。
起床气这么大,倒是有点像她。
不过,这世界上好像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起床气。
夏晴多趁着窦燃也在,故意问夏野:“你今天又气什么?”
有些话,还是人齐了,才能扯的清。
夏晴多想,她要是做官的话,肯定是个清官,因为不听一面之词啊。
“妈,他梦游的!”夏野真想摔了筷子,大声控诉。
但他忍住了,像是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特地压低了声音,不想被旁边桌子上的人听到。
“他梦游的时候揍你了?”夏晴多眼睛一眯,几乎瞬间就有了决定,她儿子要是点了头,就是拼着会被“家暴”的可能,也要替儿子讨回个公道。
哪知,她儿子摇头:“那倒没有。”就是脸色比昨天早上还要铁青。
夏野不想说,尽管都是男人,可半夜被抱上床,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那他怎么你了?”夏晴多眨了眨眼睛。
窦燃听着这母子俩的对话,真的要气出内伤了。
他揉了揉因一大早就受刺激跳个不停的额角,瓮声瓮气:“是你自己爬上来的好嘛!”
“怎么可能?”夏野瞪圆了眼睛,气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发抖。
“那我有病啊,半夜把你抱到床上,让你把我当枕头压着,压的我腰酸背痛腿抽筋?”窦燃没好气地说。
“那万一呢?”事实难以接受,夏野强词夺理。
窦燃气笑了,用鼻子闷哼一声。
夏晴多又眯了下眼睛。
这是父子吵架……对吧?
小的有点别扭,大的有点矫情。
一看就是没有做过亲戚,没有经验的。
夏晴多啧了一声,训:“你俩都有病!还能不能和平相处,友爱共存啊?”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想和他睡了。”夏野很郁闷地说。
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半夜睡着了抱着窦燃的胳膊喊“爸爸”都不一定,他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