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敲门声加上胡研的略带着急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顾唯一动了一下身子,想回应一声,刚用手肘撑起身子,倏然,一阵头晕目眩袭来,眼前的场景有些模糊的晃动,缓了几秒,等视线清明才开口,“小妈,我没事。”
嗓音异常沙哑,秀眉忍不住蹙起,抬手扶额才发现自己居然发烧了。
“唯一,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胡研听出她的声音有异,嗓音关切。
她扶着墙壁站起来,拉开门,脸上还有不加掩饰的倦意,“没事,这么着急的叫我有什么事吗?”
胡研瞧着她脸色不对劲,又瞧着她身上衣服皱巴巴的,不免担心,又是追问,“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勉强的笑了下。
“佣人说你昨天到现在都没有下楼,怀远让我上来看看你,你没事就好,赶紧洗漱下去吃早饭。”她又是叮嘱关怀了几句才离开。
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等她洗漱,穿戴好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餐厅里,顾怀远端坐在餐桌前,手持着晨报在阅览,听到动静抬眸瞧了她一眼,“给小姐上早餐。”
今天早上的早餐相比较以往比较丰富,顾唯一在他左侧落座,“爸,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事?”
顾怀远将报纸合上搁置在一旁边,目光落在她红润的脸上,问道,“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很多,忙的连饭都不吃了?还有你这脸色不对劲,生病了吗?”
他的眼神向来比较犀利,独到,况且她的脸色红润的明显不正常,只当她是刚进去,因为辛苦才疏忽自己的身体,脸色明显露出不悦的神情。
顾唯一吃着早餐,虽然没有刚醒来时的昏昏沉沉,但是已经好了许多,温婉的笑了下,“没事的事,叔伯们都很照顾我,我的工作量也不是很多,可能是我昨天睡觉忘记盖被子,所以着凉了。”
进入公司这几天,基本上都是下面的主管,部门经理都把资料汇总整理好才呈交上来给她过目,她只需要审核批准就好。
听到她如此说,顾怀远脸上缓和了些,话语还是有些责备,“这么大人了,睡觉还不知道盖被子。”
她笑了笑,目光落在顾怀远上了岁月的脸庞上,有些神色复杂。
经过昨天晚上的释放,她此刻情绪已经冷静了下来,确切的是说,她已经坦然面对现实。
有人说如果想到彼此忘记对方,那么从此就不出现在彼此的视野里,就算是生活在一起的所有细致物件都一丝不要留下。
吃完饭后,她没有直接去公司,开车漫无经心的在京城闲逛,开着开车,车子就开到了金帝,她看着沐浴在阳光下别墅,花草树木依旧浓郁芬芳,想到之前她居住在这里的场景,心中微微的酸涩。
她将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按下密码走了进去,宽敞明亮的别墅内,装修简单别致,以前她觉得有些单调,现在看着这座别墅
突然就像是有个情感一样,让她忽然生出一些不舍。
可是这一次不舍也必须得舍,他们之间必须分开,从今往后,她都无法面对他,因为只要看到他,就会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份铁一般的鉴定事实。
她来到了卧室,将自己之前带来的行李箱打开,把所有的衣服统统都塞进去,只要是她穿过的衣服,还是她用过的生活必需品,她都带走。
怔怔的站在卧室,目光落在卧室中央的大床上,两只枕头紧紧的相邻在一起,想到曾经两人夜夜相拥而眠,她的心就忍不住的抽痛,缓缓的走到大床边,抬手解开脖子上的项链,这是季耀北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当时两人在美国热闹的街头逛街,她透过壁橱一眼就看中了这款项链,只是碍于当时没带钱包,只想着下一次再来买,谁知道后来发生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那项链早就不知所踪,谁知道回国他居然松了她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
她将铂金项链搁置床褥上,润泽的珍珠质感,珍珠周围的碎砖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刺的她眼睛生疼。
顾唯一闭了闭眼睛,将心中的一股窒息的闷意克制住,转身走到他的书房,抽出他平时经常用的笔,又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在上面写了几句话,用烟灰缸压制着。
拎着行李箱就离开。
眼泪踏出卧室门的那一刹那,瞬间决堤,说好的舍得,为什么要哭?
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擦拭掉,深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决然的走出别墅。
她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里,转身就上了驾驶室,发动引擎离开。
这一次她必须狠下心来,之前她是想当面提分手,这样彼此能够说清楚,可是现在她无法面对他,原谅她的懦弱,她怕自己面对季耀北,面对他的质问,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
傍晚,耀辉总部的办公室,陈深立于办公桌前汇报最近一段时间的公司运转汇报。
男人端坐在旋转椅子上,整个人隐迹在暗影里,让人看不清楚情绪,唯有时不时的垂眸的动作可以看出他的
心不在焉。
陈深汇报完工作微笑问道,“先生,要不要联系一下顾小姐?”
季耀北眉微蹙,刚要说话,就有电话打进来。
“什么事?”
苏姨问道,“先生,您今天是不是回来过一次?我今天早上丢完垃圾回来,发现家里少了好多东西。”
季耀北问道,“少了什么?”
“就是顾小姐的鞋子什么,我发现都不见了,所以我想问问是不是您拿去给她了?”
英俊的五官上,面容倏然变的阴沉,“去卧室看看她的衣服在不在了?”
苏姨不知道情况,听到他这样吩咐,当下放下电话就去楼上查看……
陈深瞧着他面色不好,也不敢问,只是不知道先生是接了谁的电话,突然就变了脸色。
苏姨匆匆忙忙上楼,顿时有急忙折返客厅,气息微喘,“先生,不好了,顾小姐的东西都不见了,就连洗漱的生活用品都不见了,还给您留了字条。”
“知道了。”季耀北挂掉电话,脸上的阴云密布,陈深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回金帝。”他说着站起来大步向外走去。
陈深忙不迭的追上,看着他神色匆匆有些不知所云,只是瞧着先生这样的发火,肯定是跟顾小姐脱不了干系,只是两人不是在纽约和好了吗,现在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车子很快在金帝停下,季耀北直接上楼进了卧室,看完桌上的字条,深黑的眸瞬间变的凛冽下来,又跟她提分手?
他的男人骄傲被她一次又一次的践踏,大步走向衣橱,又是淋浴间,将所有她放东西的地方统统看了一遍瞬间勃然大怒。
她竟然闷不哼声的将东西全部拿走?
倏然,目光落在床上泛着光泽的项链,目光阴沉冷凝,波涛汹涌的凛冽光芒在里面涌动。
顾唯一看来你还是不受教训,就这么想跟我分手?
“陈深。”季耀北走出卧室,对着门外的陈深吩咐,“去查查她回国之后都做了什么,还有嘉华最近有什么项目。”
陈深不明所以,前面还可以理解,后面又是为何,耀辉跟嘉华向来没有生意上往来,不由疑惑,“先生您的意思是?”
“按照我说的去办。”季耀北说完转身进了卧室。
陈深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面容沉峻,不知道,这顾小姐又是闹的哪一出?难道是戏耍先生玩吗?
这一会和好,一会分手,别说先生生气,让他这做手下的整天提心吊胆的。
季耀北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那一条项链,想到第一次送她这条项链,她脸上露出的欣喜,所有她现在是准备真的跟他毫无瓜葛了?
摸过桌上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点燃,在鼻息间开回吞吐,袅袅的烟雾将他冷峻的面庞渲染的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放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季耀北抬手摁下接听键。
“先生,顾小姐这几天回来一切正常,基本都是家里公司一条线,还有最近嘉华准备正在争取,市政府最近开发的新项目。”
目光一凝,“什么项目?”
“嘉华想在新城区,建一座五角大楼,但是资金不充裕,需要银行的贷款还有市政府那边的批文,听说刘行长已经跟顾怀远在商谈贷款的金额,至于批文那边还没有消息。”
季耀北黑眸微眯,手指摩挲着手里的铂金淡漠,没想到顾怀远口味这么大,想拿下新城区的五角大楼,既然你这么想拿下来这个项目工程,那么我偏不让你拿下,“让人找刘行长,让他拒绝贷款给嘉华,市政府那边也找到,让他们把批文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陈深一怔,“先
生,刘行长跟顾怀远交情颇深,不一定能听我们的。”
“先礼后兵,你知道怎么做。”
“您这样做,要是让顾小姐知道会不会不好?”
这两人之间本来就有些微妙,现在先生这样做,岂不是把顾小姐往外推吗?
季耀北声音淡漠,“陈深,你管的太多了。”
陈深一惊,“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