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了肚子,新鲜出炉的“名师”首徒没有经过任何学习培训,就颠颠地跟着师父去跑业务了。
“会开吗?”
向槐对名车什么的不甚了解,可欣赏眼光还是有的,看着面前酷帅的汽车,眼睛都亮了好几个度。不过,到底是奉公守法的老实人,不管多眼馋手痒,终究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说:“开过拖拉机和机动三轮车,对这种车不怎么熟悉,而且我还不满十八,没驾照。”
千姨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瞥了她大徒弟一眼,“想开就开,怕啥,有师父看着还能让你出事?”
“不了,千……师父,等我满十八考了驾照再说。”
“榆木脑袋!”千姨最看不上循规蹈矩、不知变通的呆子,不过想想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还算看得过眼的徒弟,总不能刚领进门就吓跑了,于是暗自压下火气,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师徒俩一路行驶,到傍晚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自从无意中进入神奇小镇,向槐总觉得自己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可跟着师父到了这个据说是知名富豪的金碧辉煌如宫殿一样的别墅后,他忍不住暗暗砸了咂嘴——他果然是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的预备役精怪!
见师父漫不经心而又游刃有余地应付着主家,三下两下用了不到半小时,就被人恭恭敬敬地送出了门。
“要不是手头紧,这十来万的生意我都不稀得接。”千姨一脸嫌弃,见认来不到半天的徒弟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本就不怎么样的心情更糟糕了。“收起你那副可笑的嘴脸!八百辈子没见过钱啊,就十来万,至于么?”
大约对师父的毒舌有了免疫力,向槐一点儿不在意她的嫌弃,还认真解释,“我们家十几年也没攒到十万块,我这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多钱。”
徒弟“柔弱可欺”,向来吃软不吃硬的千姨怼人的话反倒说不出口了。她干咳了下,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以后好好跟着师父干,别说十万,就是百万千万也不在话下。”
亲眼见证过,向槐对师父这话一点儿也不怀疑。不过,“师父,我从哪儿开始学起啊?”
“学啥?”千姨一脸困惑。
向槐二脸困惑:“……就算卦、看风水之类的?”
“学那玩意儿做什么?人类没有咱们精怪与生俱来的能力,才想方设法借助外力达到目的。”千姨心想,咱们浪费时间学那些东西,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我是玄猫,天生辟邪呈祥,谁家遭了厄运过去溜达一圈儿就能收钱了。至于你,槐乃木中之鬼,主‘禄’,天生带吉,只要好好修炼增强自身的运势就行,何必舍本逐末研究人类的玩意儿?”
“……所以,您收我为徒并不是看到了我的潜质或是什么闪光点,仅仅因为我天生带吉?”沉默了好一会儿,向槐才幽幽问道。学习好是一个孩子最大的优点,可惜他没有,因而长到十五岁,除了“长得高大壮实”这类听着像是赞美实则只是述说事实甚至有时候还带着些许暗讽的话,他从没被父母外的人欣赏过。原以为千姨执意收他为徒,是因为他有什么特别值得欣赏的地方呢……
“也不能这么说,若你这个人入不得眼,就算是祥云成精千姨也看不上!”千姨一无所觉,话说得斩钉截铁。
这让向槐稍稍好受了些。
晚上回去跟父母说了今日发生的事,二人虽意外,却没多说什么。不过对于千姨的看法,母亲似乎有不同的意见:“人类没咱们与生俱来的能力,却通过外力达到了同样的效果,有些造诣深厚的,甚至连咱们精怪都无法匹敌,你不觉得他们很了不起,很值得学习吗?况且,日后总有跟高人打交道的时候,就算不准备靠学这样的本事吃饭,也得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才好,万一遇到心怀歹意的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连应对的法子都没有。”
向槐觉得母亲说的挺有道理,隔日见了千姨,就说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些我是教不了你,要不这样,我有些存书,你自己看怎么样?”
或许是天生适合学这些,亦或是槐树精的身份加成,向来对学习不擅长,一看书就犯困的向槐看着一般人看来枯燥乏味的玄学书籍,竟意外觉得感兴趣,捧着一看就是几个小时,全然不似读书时那般煎熬。